這頭妖物哪里料到,旁邊居然還有王崇這等不講理的人物?慘痛的狂叫一聲,再也顧不得其他,奮力狂撲。
司徒有道急忙縱身躍開,這頭怪物雙爪拍在一塊石頭上,打的石頭粉碎,這才曉得,這頭妖物不但雙爪利如刀劍,更兼力大無窮。
司徒有道壓低了聲音叫道:“誰有暗器?”
這頭妖物瞎了雙眼,如此發狂,上前近戰,絕非是明智之選,故而他才有此一問。
小六兒叫道:“看我的!”
他掏出來隨身的六支袖箭,抬手打出。
兩支袖箭被全身生就羽毛的妖物彈飛,一支走空,剩下三支全數射中了這頭妖物。
小六兒的暗器功夫,已經算是不俗,只是他的袖箭威力不大,若是中在人身,倒也可以將之重創,這頭妖物中了袖箭,幾乎全無妨礙,仍舊怒發如狂,還沖著小六兒這邊撲了過來。
小六兒一面施展輕功引逗怪物,一面全身摸索,罵道:“你小六爺身上,就這六支袖箭,沒別的東西,喂你這駑貨了。”
司徒有道是個讀書的士子,身上帶了芙蓉劍,還是因為此劍是他家祖傳,能夠圍在腰間,哪里有什么暗器?
他把眼來望燕北人,燕北人苦笑一聲,說道:“我平生不用暗器。”
燕北人在眾人之中,武功最高,早就瞧出來,這頭妖物雖然力大無窮,皮糙肉厚,卻喪了神智,只有一腔的兇性,也說不上厲害,當即拔劍在手,一招北斗亂七星,攻了上去。
王崇趁著他們三個跟妖物動手,大袖一擺,就鉆入了洞穴之中。
當著司徒有道,燕北人,小六兒的面子,他不方便催動冥蛇,留下來也沒什么用,還不如進去找一找,有否其他妖物。
他心頭暗忖道:“若真是鴉道人的兩個徒弟,已經有一個變成了妖物,不知道另一個什么樣子?”
王崇走了幾步,讓白娘娘顯形出來,借著這頭冥蛇的雙睛射出的妖光,從容前行。
走不得多遠,就聽到有呼救之聲,這出洞穴也不大,再前行了數十步,就看到了一個男子被吊在的洞穴頂上,見到了王崇,臉上大喜,呼喚道:“快來救我!”
王崇露出了訝然之色,問道:“你是誰?怎會在這里?”
這個年輕男子,叫道:“是楊家的五少爺,楊西生!被那頭怪物捉來,要生吃了。你若是肯救我,我們楊家家財無數,愿意以千兩白銀相酬。”
王崇念叨了一句:“楊西生?那怪物不是兩頭嗎?你只見到一頭?”
楊西生大叫道:“只有一頭,就是那頭鳥兒一樣,生有羽毛的妖怪。你快些把我放下來,若不然,等那頭怪物回來,我們都要被他吃了。”
王崇臉色古怪,反問道:“你為何不自己下來?”
楊西生大叫道:“我如何能下的來?若是我能下的來,還央求你求我作甚?”
王崇伸手一指,喝道:“你身上又沒繩索捆縛,不是你自己的雙足,抓住洞頂嗎?”
楊西生抬眼望去,只見自己的雙足,化為了一雙黑黢黢的巨爪,正牢牢抓住了洞頂,不由得大駭,叫道:“我怎會是這般模樣?我怎會是這般模樣?”
他猛然怪叫一聲,隱藏在背后的雙翅張開,想著王崇撲了下來,嘴里怪嘯道:“你為什么要說破,不說破,我還是人,我還是人…”
王崇嘆息一聲,身外盤繞的白娘娘,忽然現身出來,一口就把這頭妖物給咬住。
自稱楊西生的妖物,雖然奮力掙扎,卻如何抵擋得住一頭冥蛇?
白娘娘巨口吞張,頃刻間就把它整個生吞了。
同為妖物,冥蛇的等階,高出它不知幾許。
王崇在洞中繞了一圈,不見再有其他的礙眼事物,不由得暗暗忖道:“這個楊西生也罷,外面的那頭妖物也罷,都不像是胡九歸和種崖,它們都太弱了些。”
王崇雖然出身魔門,其實并不是太熟悉魔門法術。
天心觀只是魔門旁支,除了五識魔卷之外,并沒有其他天魔真傳。王崇除了五識魔卷之外,唯一稍有了解的魔門功法,就只有天蛇王經。
王崇想到了天蛇王經,忍不住思忖道:“難道九鴉魘神術和天蛇王經一般,也有兩種法門,除了自身修煉,還能化生妖物不成?”
王崇雖然知道九鴉魘神術的名目,也僅僅知道,此法殺傷無數生靈,以精魂淬煉,化為九頭黑魂鴉,能入夢殺人,更能一念引人入夢,將人心操縱。
白娘娘吞了自稱楊西生的妖物,似乎意猶未盡,咻咻吐信,似乎還想要往南而去。
王崇先把白娘娘的身形隱了,出了洞穴,此時司徒有道,小六兒和燕北人,已經把那頭妖物斬殺。
三人雖然沒有受傷,但跟如此怪異的妖物惡斗一場,都是大口喘息,顯然剛才的戰斗,頗為刺激人心。
小六兒本來有些倨傲,此時態度卻轉為親熱,口里叫道:“燕大叔,司徒哥哥,多虧了你們,方能殺了這頭妖物。”
他一抬頭,見王崇從洞穴中出來,忍不住想要說些什么,但卻終究沒有開口。
剛才王崇出手,打瞎了妖物的雙眼,小六兒也是瞧得分明,知道這個看起來儒雅和氣,比自己還小了一兩歲的少年,武功只怕更在自己之上。
小六兒頗后悔剛才自己態度囂張,此時想要道歉,卻又抹不下來臉面。
司徒有道沒見過王崇展露武功,但他自然不會以為,王崇手無縛雞之力。
他和這個少年初識,就是王崇當而皇之的闖入席間,侃侃而談,還贈送了曹貔一口盤螭劍,身懷如此寶物,還能大方送人,王崇來歷,絕非凡俗。
剛才王崇出手,只是兩枚石子,就擊碎了妖物的雙眼,讓他們占得上風,更是讓司徒有道暗生欽佩。
司徒有道畢竟是讀書人,知道人人都可能有些秘密,非是王崇自己說起,自己不合去問,所以也沒有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