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知道差距就好!”
看著妹妹的短信,陳漢升嗤笑一聲收起手機,順便和對面沈幼楚解釋一下:“陳嵐,她跨大和同學出去玩了,給我發短信報個安全。”
“喔”
沈幼楚也沒有懷疑,繼續低頭吃飯。
他們在江陵區一家川菜館里用餐,這是陳漢升為了補償圣誕節時的意外,特意拉著沈幼楚一起跨年的。
川菜館里的菜都比較辣,尤其陳漢升為了照顧沈幼楚的口味,專門叮囑保持正常做法,所以這幾碟菜上來以后,辣椒油在燈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一片,一滴滴的掛在白色瓷盤上,猶如紅色的琥珀。
“靠!”
陳漢升雖然還沒吃,突然覺得嘴里涌著口水,胃里有些抽搐,屁股還有些火辣辣的疼。
“可能會太辣了,我幫你擺一擺再吃。”
沈幼楚小聲的說道。
“擺一擺”的意思就是把這些菜,放在開水里涮一下再拿出來,這樣雖然不辣了,可是味道也沒了。
其實,這要是在家也無所謂,不過在外面的話,男人還沒女人能吃辣,總覺得很沒面子。
“算了。”
陳漢升擺擺手:“我隨便吃點就好了,下午敲詐了聶小雨的薯片和餅干,總之也不是很餓。”。
他要了兩碗米飯吃完,心想這家可真是純粹的川菜館了,就連炒青菜里都放著一堆紅辣椒,好像不要錢似的。
“感覺比中藥還難下咽。”
陳漢升默默評價一句,他下午喝的中藥,感覺都沒這么難受。
偏偏沈憨憨吃得怡然自得,她是一點不怕辣,不僅夾菜吃,還會夾著那種朝天小辣椒,專門放在湯汁里輕輕浸一下,然后送到小嘴里。
“嘶”
陳漢升抽了口冷氣,盡管大一時就知道她很能吃辣,可是每次看到沈幼楚“表演”,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沈幼楚發現陳漢升一直在盯著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嘟著紅彤彤的小嘴,也放慢了吃飯的速度。
陳漢升笑了笑,轉頭扭向窗外,過了一會,神情有些著迷和入神。
“喔?”
過了一會,沈幼楚也循著目光看過去,窗外除了各種五彩斑斕的商場LED燈箱,還有冷峻的的天氣,可陳漢升看得有滋有味,眼神還非常的溫柔。
“你在看什么呀?”
沈幼楚猶豫了很久,“突破性”的問了一句。
“看你啊。”
陳漢升努努嘴,指著透明玻璃說道:“你的倒影不會害羞,我可以慢慢的欣賞。”
沈幼楚聽完,臉上瞬間染上一層紅霞,仿佛比嘴唇還要嬌艷。
等到沈幼楚吃完,她看著桌上還有些一些剩下來的飯菜,似乎覺得有些可惜,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陳漢升直接打斷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要打包了,我們一會要去逛夫子廟和秦淮河,拎著東西太難看了。”
“可以放在車上的。”
沈幼楚分辯一句,她真的不想浪費。
陳漢升“嚕嚕嚕嚕”搓揉著沈憨憨的臉蛋,挑挑眉毛說道:“那樣車里也有味道了,真笨!”
“唔。”
沈幼楚這才不堅持。
兩人來到夫子廟附近,停好車過來以后,這邊人流量很大,有些聚光燈下面站著幾個正在聊天的警察,根據以往的經驗,跨大這邊會比較熱鬧。
夜晚降下了一些薄霧,但是并不影響學生和情侶跨年的熱情,還為秦淮河的畫舫增添一絲迷離感,頗有“煙籠寒水月籠沙”的感覺。
夫子廟邊上的商家也知道今晚生意一定很好,很多老板還拿著喇叭站在外面吆喝。
陳漢升牽著沈幼楚的小手,兩人一會在這個店逛逛,一會在那個店轉轉,有時會跑到河邊,聽著學識淵博的小哥哥,指著秦淮河邊的壁畫,大聲講述著曾經發生這里的歷史故事。
因為這里實在太吵雜了,陳漢升和沈幼楚說話也要提高音量。
沈幼楚聲音實在大不起來,所以每次交流時,她都要掂起腳尖,靠近陳漢升耳朵。
陳漢升也會笑嘻嘻的摟著沈幼楚細腰,讓她倚靠在自己身上,偶爾聽到“biu”的一聲尖銳的尾音,也不知道夫子廟哪個地方突然有道煙花竄起,在大家的歡呼聲中,化作點點火樹銀花。
這是沈幼楚最開心的時間之一,她雖然不會表達,不過攥著陳漢升的手掌哪怕已經出汗,沈憨憨依然舍不得放下。
與此同時,就在幾公里以外的東大,孫壁妤教授家里的書房安靜的有些可怕。
孫老太太晃動著滿頭白發,老花鏡也被扔在書桌上,明顯她正處于生氣狀態。
蕭容魚低著頭,眼眶通紅。
邊詩詩更是大氣都不敢喘,腰背挺直的端坐在椅子上。
“邊詩詩,你來說是怎么回事!”
突然,孫教授“啪”的拍了一下桌面:“小魚兒說和陳漢升分手了,問她原因又不吱聲,就會默默的流眼淚。”
“我······”
邊詩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這種事情是否對外宣布,如何宣布,應該是小魚兒決定,自己雖然是閨蜜,可是并不能越俎代庖。
邊詩詩覺得現在能做的,一是陪伴和照顧小魚兒,二是教訓那個渣男陳漢升!
于是,詩詩同學也把頭一低,裝死去了。
“好啊,一個兩個都不說。”
孫教授冷笑一聲:“真以為我猜不出來嗎?”
蕭容魚和邊詩詩繼續不回應。
“哼!”
孫教授拿起書夾邊上的相框,上面是她和吳老先生的合影,老太太每天總要擦拭幾遍,已經形成一種習慣了。
“喀嚓”
孫教授擦完以后,輕輕把相框放下,默默注視了一會吳老先生的音容,突然說道:“那個女孩是誰?”
這句話猶如在平靜湖面丟下一顆石子,泛起點點浪花,蕭容魚難以置信的抬起頭:“哪,哪個女孩?”
“陳漢升出軌的那個女孩。”
孫教授平靜的說道。
“咕嚕”
邊詩詩驚訝的吞了一下口水,老太太是怎么找到的?
看著兩位弟子的反應,孫教授就知道猜對了,她伸出雖然干癟,但是非常干凈而且沾著書卷氣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蕭容魚精致的面龐。
“因為,你和我太像了呀。”
孫壁妤緩緩的說道:“性格不適,三觀不合,前途未來和家庭背景,這些都不會是我們分手的理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陳漢升出軌了,這是我們忍受不了的心里障礙。”
“說吧!”
孫教授長呼一口氣,她重新戴上老花鏡,一層層的閃耀著白光:“那個女孩是誰,我真的有些好奇了,居然能夠和小魚兒競爭。”
這個跨大,其實并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