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鄴的落花時節,然后把我找回來?”
小魚兒本質上還是一個浪漫的女孩,盡管離別在即,不過聽到這些話她還是心軟了。
“媽。”
蕭容魚把熟睡的閨女交給呂玉清:“小陳喊我下去走走。”
“哦。”
呂玉清沒怎么在意這件事,她最近掛念的是另一個問題。
“小魚兒”
呂玉清一邊跟著去電梯,嘴里一邊說道:“我想了很久呀,要不還是我去美國陪著你吧,不然心里總是放不下。”
“你怎么還在糾結呀。”
蕭容魚轉過頭:“我們不是都談好了,子衿奶奶陪著去美國嘛。”
“可是我都內退了,在國內也沒有事情做呀。”
呂玉清說道:“再說了,我和你爸都有一種感覺,陳漢升好像是特意促使梁美娟過去的,他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媽,你想多了!”
蕭容魚無奈的搖搖頭,陳漢升那天晚上的表現確實有些反常,不過也可能只是疲憊或者沮喪的表現。
至于“陰謀詭計”,他目的是什么呢?
“要不·”
呂玉清退而求其次:“我也和梁美娟一起去美國。”
“不要啦”
在電梯緩緩上升的時候,蕭容魚伸手把母親的頭發梳理到后面,開個玩笑說道:“呂副局長,您這一年太辛苦啦,正好趁著這段時間休息一下,然后再回老家一趟,看看親戚還有照顧一下蕭局長。”
呂玉清退休前就是供電局的副局長,小魚兒叫出這個稱呼,就是想活躍一下氣氛。
“叮”
沒多久電梯就到了,蕭容魚走進電梯廂,歪著頭和呂玉清比個剪刀手:“走了噢,拜拜”
“這丫頭,當媽媽了還這樣不穩重。”
電梯下去后,呂玉清站在走廊上,愛憐的嘆一口氣。
蕭容魚出門時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耐克連帽衛衣,腳下踩著一雙白色運動鞋,高馬尾在身后活潑的左右搖擺,甜甜的梨渦青春感十足,只是誰能想到這個美少女已經當母親了呢。
所以有時候呂玉清都會恍惚,女兒還在讀高中吧,只是嬰兒床上小小魚兒睡醒的哭聲,還是提醒了呂玉清——呂副局長,您真的當外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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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重新辦理一下簽證吧。”
呂玉清走回屋里哄著外孫女,心里也在默默的盤算。
雖然陳漢升和蕭容魚都覺得沒必要兩個媽媽過去,梁美娟也是非常可信的,不過呂玉清還是覺得需要做好準備。
萬一美國那邊出了什么事,或者自己想念女兒和外孫女了,能夠直接飛過去。
蕭容魚來到樓下后,她順手把棒球帽戴上,不遠處陳漢升正在揮手致意。
4月份建鄴的溫度很舒適,陳漢升也穿著舒適寬松的衛衣,坐在小區的椅子上低頭玩手機。
他們走在一起,外形上很像一對時尚的大學生情侶,根本想不到一個是身家數十億的果殼電子董事長;一個是建鄴著名律所的主任。
“你剛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有笑容,怎么現在消失了?”
陳漢升打量一下小魚兒,問道:“這么不待見我啊?”
“沒有。”
蕭容魚解釋道:“我媽在家老是杞人憂天,所以我才故意裝作輕松一點,其實心里并不輕松。”
現在陳漢升和蕭容魚的關系很奇怪,可能兩天后就要分別的緣故,彼此之間反而都不會隱瞞心情了。
蕭容魚在母親面前很活潑,但是在陳漢升面前就褪下了那層偽裝。
“要不·別走了。”
陳漢升撫住蕭容魚的后背:“還是留下來吧。”
棒球帽下的蕭容魚沉默一會,輕輕說道:“如果沒有小小魚兒,我可能不會走,以后都把精力都放在事業上面·”
“嗯。”
陳漢升點點頭,他聽懂了這句話的含義。
如果沒有陳子衿,蕭容魚就算要離開也不會去國外,最多是避開自己吧。
不過有了閨女以后,因為陳漢升在國內實在太出名了,為了不讓陳子衿長大后發現那些混亂的真相,以蕭容魚的性格,必然會帶著女兒離開的。
其實說白了,與其說小小魚兒接受不了那些真相,歸根到底也是蕭容魚接受不了沈幼楚和陳子佩。
不過正常來說,哪個女性又能接受呢?
兩個人又沉默下來,樓底下的氣氛很熱鬧,經常有剛剛放學的小學生在追逐打鬧,不小心蹭到路邊剛剛吐蕊的花骨朵,花瓣“嘩啦啦”掉了一地。
“今天不要談這些了。”
蕭容魚抬起頭,她居然沒有甩掉陳漢升的手掌,長呼一口氣說道:“你說要帶我走走的,欣賞一下建鄴的落花時節。”
“對!今天不談這些。”
陳漢升站起身,自然而然的牽起蕭容魚。
蕭容魚也沒有拒絕,攥住了那只熟悉而陌生的手指,小碎步的跟在身后。
有時踏過下水道的井蓋時,她還會撐著陳漢升的手臂,縱身一躍跳了過去,然后又“鵝鵝鵝”的笑了起來,真像修羅場沒有爆發時,那個開朗活潑的小魚兒啊。
陳漢升浪蕩的吹了聲口哨以示鼓勵,兩人似乎完全恢復了以前的相處模式。
在這種“模式”下,陳漢升帶著蕭容魚前往建鄴最著名的幾處賞花勝地,整個下午到晚上都在花海里暢游,彼此不談坎坷的過去,也不談難過的未來,只是想把現在變成永恒。
晚上9點左右的時候,他們來到了東大的仙寧校區,這里是蕭容魚青春的終點,最后一站定在這里也有著格外的意義。
百年老校到處都是歲月的痕跡,道路兩邊的法國梧桐總有一股民國歲月的浪漫,雞鳴寺的鐘聲悠悠傳來,訴說著六朝古都的歷史氣息,不過教學樓邊著名的“東北烤冷面”,香味又把大家拉回了21世紀。
冷面攤周圍圍著一群大學生,大家有序的排著隊,眼睛目不轉睛盯著“滋滋”作響的鐵板,偶爾不易察覺的咽一下口水。
身邊時不時有打完籃球或者參加完學生會活動的同學,大聲和同伴喧囂著路過,沒多久還來傳來一句“我們那個愛裝逼的學生會主席·”
又熟悉又好笑,陳漢升當年在財大的時候,背地里也沒少被這樣罵過。
“你要不要吃?”
蕭容魚指著冷面問道,陳漢升吃東西不講究,餓了啥都能填飽肚子。
以前熱戀中的時候,陳漢升笑著說過,結婚以后蕭容魚一天三頓都要給自己做烤冷面。
不過小魚兒很驕傲,一撇頭回道:“我才不做這些東西呢!”
結果晚上回宿舍后,她就在烤冷面的做法了,并且要在宿舍里試試手藝,還要拉著苦兮兮的邊詩詩過來品嘗。
最后,成功把詩詩同學折騰的拉肚子了。
這些事情小魚兒沒好意思和陳漢升說,陳漢升也永遠不會知道,曾經他無意中的一句話,在別人心里都是一個深深的烙印。
“不吃了吧。”
陳漢升擺擺手:“還要排很久的隊,我也有些想閨女了。”
“那我們回家。”
蕭容魚沒有勉強,因為她也想閨女了。
在回去的路上,陳漢升開著車,蕭容魚坐在副駕駛,斑駁的路燈光影從兩人臉上一閃而過,他們又陷入了沉寂。
現實,始終還是要面對的。
回到江邊公寓后,小小魚兒吃飽喝足又休息了,陳漢升滿心歡喜的彎下腰,親了親閨女的臉頰。
“咂咂”
陳子衿有些被吵醒了,吧唧一下粉嫩嫩的小嘴巴,睡夢中還用小胖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臉蛋,然后又顫著長長的睫毛沉沉睡去了,可愛的真想讓人咬上一口。
蕭宏偉和呂玉清都沒有搭理陳漢升,只是和小魚兒說話。
不過,陳漢升總是能自己打開話題:“后天離開的時候,閨女打算穿哪件外套?”
“還沒定呢。”
蕭容魚微微一怔,她都沒想過這件事:“隨便都可以呀,只要在飛機上不冷就行了。”
“私人飛機,溫度肯定根據寶寶的需要來調整。”
陳漢升笑著說道:“我媽春節時給寶寶買了一件紅色喜慶的小棉襖吧,你給她穿上吧,那可是梁太后買過最貴的一件衣服。”
“噢。”
蕭容魚沒有意見,那件棉襖的確好看。
不過蕭容魚沒想到的是,這件棉襖小小憨包也也有一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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