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心里都很清楚,用他們各自最擅長、最厲害的招數,不做任何防御的攻擊對方,不論是誰,活下來的幾率都甚是渺小。
畢竟,他們一個是仙宗的宗主,一個是魔族的魔主,不論是哪一個,都有著一身驚天動地的本事。
白酒眼角彎彎,因蒼白的臉色,這笑靨更是美麗的詭異,“顧長依,你何不承認…你是喜歡我的呢?”
他眸中一片灰暗,他的師父只教過他要斬妖除魔,兼愛天下百姓,卻沒有人教過他,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更何況這個人,還是魔。
如果說當聽到她提出這個只攻不守的建議時,他忽的有了一種極端的想法,與其放任她回魔界,讓她和喜歡的鯉魚精在一起,倒不如現在舍出一切與她豁出性命比試一場,這樣至少,她死了,也不會有機會去與她心心念念的那只鯉魚精在一起了。
哪怕最后的結果是他活下來的機會也很小,可也無所謂了。
但在動手之后,他的心緒一瞬之間就復雜了,他希望聽到她說放棄,希望聽到她說愿意和他一起回去,可她到底沒有說這些,就如同即使在最后一秒她收手了,也不會告訴他一般。
“你…想和我一起死嗎?”白酒聲音很小,她的眼皮子沉重,半瞇著眼睛,她覺得眼中的他有些模糊了。
顧長依怔然著,并未回答。
她又笑了一聲,“可我想你活著。”
這句話就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一樣,他眸中的暗光浮動,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如畫的容顏上清冷高傲不在,已是被脆弱無措所取代,他唇角輕顫,“你不能…不能就這么死…”
“你曾經說我偽善,因為我是魔…”她停頓了一下,再慢聲說道:“我是你的敵人,即使你心里對我存在那么一點兒男女之情,但我想…若是從大義出發,總有一天,你也會對我冰刃相向,我不在了,便無異于解決了仙宗的心頭大患…你會一時傷心,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點傷心也會不值一提…”
“并非如此!”他微顫的手撫著她失去了血色的臉,“那時我想著,你若答應隨我回去,我便會豁出性命保護你,不管你是人也好,是魔也好…”
“但…我的存在,只會給你招惹無盡的麻煩。”
如果他真的和她在一起了,那屆時他所面對的問題,不只是正道人士的唾棄追殺,還得應付追殺她的魔界,到了最后,他便是要面對多方的殺身之禍,他一句保護她,又談何容易?
顧長依驟然之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天真,他把她緊緊的擁在懷里,聲音也顫抖著,“在你的心里,我是更重要的那個,是嗎?”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要確定他在她的心里是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白酒要不是沒了力氣,她真想翻個白眼,可現在的她時間已經不多了,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了。
她得趁著這個機會在他心里留下更深的印象。
白酒慘然的露出一抹微笑,用盡剩下來的力氣抬手覆在他的側臉,“你…不要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