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大地在震顫,古老的蠻荒山林里,忽起了陣陣嘶吼咆哮,像是地龍翻身。
遠方“死城”方向似有驚變生出,整個“龍島”亦在生變,無數奔騰的聲音似是化作千軍萬馬沖陣之聲,宛如恐怖的洪流。
無數蠻獸暴動起來。
天上更有翼龍展開遮天羽翼盤旋而起,口中嘶吼連連,吐出滾滾火浪。
黑影接二連三沖天而起,遮天蔽日,朝著死城沖去,像是在和什么東西拼殺。
一聲聲震天咆哮亦是伴隨著震動響起。
就見島上諸多龍種,獅王龍,八臂惡龍,劍龍,暴龍等全都自大地上浮起,像是被一股無形氣機所籠罩,久被封鎮的龍族神通而今居然再次現世。
這“龍島”一直與世隔絕,久被塵封,與大陸隔著一片“禁忌之海”,便是尋常半祖都得望而卻步,海中更是藏有大恐怖,故而稱作禁忌,少有世人履足。
且無數年來,龍島上的龍族被封鎮于島中,便是天賦亦都被封印,而今不知何故居然全都恢復了。
據傳龍族是能與神靈抗衡的強勢族群,如今封印解除,聲威無不蓋世。
自姬神秀離開之后,那死城的血雨又恢復如常,血雨滂沱,天龍咆哮,像是在沖擊死城,整個龍島都似在震顫。
天邊烏光閃爍,不詳甚濃,一副末日景象。
所有人都心有余悸,慶幸自己之前離開了那里,否則必然九死一生。
“島上起了變故!”
姬神秀看著遠方的驚變,似在思量。
他能云淡風輕,不代表別人也可以。
有的人還沉浸在他先前的話里,李尋歡的師傅,這怎么聽怎么有種做夢的感覺,遠方雖在暴動,像是在拼殺,可姬神秀方圓周遭卻都祥和平靜,所有人俱都安心在此,不安妄動。
姬神秀把玩著一把飛刀,刀身璀璨無比,薄如蟬翼,近乎透明,七寸長短,彎如柳葉,還真是格外的熟悉啊!
屈指一彈,飛刀發出一聲游龍般的輕吟忽如游魚般躍出掌心跳到空中,繼而留下一道極為可怖的長虹,虛空都在隱隱破碎,多出一道筆直的黑線,那是一條微不可查的裂縫,足可斬斷萬物。
一旁眾人見狀心底再無疑問,只是看著那可怕流光在眼前消失,繼而沖破云霄,竟又似長了眼睛折返而回,落入姬神秀的手中,瞧著自己飛回的飛刀,一個個動容悚然,心底大呼神乎其技。
王通更是瞧的面色潮紅,難以自持,噗通一聲跪下大呼道:“弟子王通,叩見太上祖師!”
姬神秀輕嘆一聲,語意莫名,他輕輕道:“太上祖師什么的就算了吧,往后稱呼我為先生即可!”
“我問你,李尋歡的下落你知道嗎?”
所有人聽的一個激靈。
想那小李飛刀刀碎虛空,留下人間絕唱,任誰不得敬仰萬分,當今世上,也就眼前這位敢這般直呼小李飛刀的名諱。
王通愣了一愣,他欣喜若狂的同時,恭敬萬分道:“祖師下落弟子并不知曉。”
他說完又仔細想了想,復又認真道:“不過弟子曾從師傅口中依稀聽聞祖師似乎很久以前說過欲去修真界尋找昔年故友,往后便再無下落,不知所蹤。”
“修真界…”姬神秀自語念叨著,目光微沉。
王通忽然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先生為何在這龍島之上啊?”
姬神秀瞥了眼天邊異象,道:“我是自人間界昆侖山破開虛空上來的,看來,他確實是去了修真界了,來時我曾殺了修真界兩個半祖,煉了他們的神魂,得到一些東西,去向已明,看來得找時間走一趟。”
他在那自言自語,別人可都聽的早已麻木了,古往今來成就半祖的人無一不是驚才絕艷的不世天驕,想那佛陀,老子,元始,通天這些人哪個不是成佛做祖,自太古便是絕頂人物,世間頂峰。
可現在從姬神秀口中說出,卻聽著怎么這般尋常。
但他們卻絕對不會懷疑“半祖”的威能,先前一幕仍在心底,接引道人可是在他們眼下被姬神秀活活以力壓死,生生斬去。
“前輩,您是從人間界上來的?”
人群里,一人忽然擠了出來,語氣激動。
姬神秀瞧了去,一眼望去,似看到什么意外的東西,目光一閃,似把蕭晨重頭到尾看了個通透,他道:“不錯,人間界生出大變,來之前我曾見無數修真界的人涌入,往后恐怕不會太安寧。”
“晚輩蕭晨,敢問前輩,人間界生出了何等大變?”
姬神秀聽到此人名字心里便道了聲“果然”,眼前這人,便是那九面天碑選好的傳人,亦是這天地的主角。
他想了想。
“我一時也無法說清,不過,人間界并不普通,不會有什么大礙,而且,來時我曾掃清了一批,想來他們會安分許多。”
蕭晨這才松了口氣,他父母雙親,連同心愛之人皆在人間界,如今聽聞大變,自然免不了心中掛念。
“先生,可有辦法離開龍島么?”
所有人也都豎起了耳朵,滿是期盼,畢竟這地方太詭異了,而且兇險無常,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姬神秀道:
“有,這禁忌之海上,自古相傳有一艘神船可無視龍島的封印,橫渡汪洋,到達彼岸。”
柳暮接道:
“神船?”
姬神秀點點頭。“不錯,傳說是由祖龍之骨與通天神木建成的神船,可無視禁忌之海。”
可他話鋒忽又一轉。
“但前提是你們得找到九只伴生龍王,或者小祖龍才能召喚神船。”
事實上,除此之外,姬神秀憑借個人之力亦能做到,他現在體內可是有一條始祖龍的精氣,只是蕭晨在這“龍島”上會有不凡收獲,亦是未來迎戰異界的主要戰力之一。
姬神秀可不想壞去蕭晨的前進之路,何況,估計另外一些人也不想有人破壞布局。
而且那九面天碑上的修行法可達此間頂峰,對他來說有大用處,他肉身境界已陷入桎梏多年,需得另辟蹊徑,方能再進,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正好借此間之法,熔鑄己身之法。
“快快快看,遠方的天邊像是站這個人!”
一個哆嗦的聲音冷不丁把眾人嚇了一跳。
待瞧過去,只見一個白衣如雪的身軀正慢慢自禁忌之海中往這邊走來。
一個無頭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