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少女激烈,薄夜白面露倦怠,溫聲一回:“你喚我,沒什么重要事情,也就一時沒回。”
越是這樣,遲薇越是無法理解,顧忌著男人狀況,深深吸一口氣,壓下種種情緒,輕顫著道:“老師,你知不知道,剛才一直不回,我多么害怕!我以為,你就要…”
“死”這個字,遲薇說不出口。
薄夜白卻不在意,平靜接下一句:“以為,我就要死了。”
話頓,他緩緩起身,繼續的道:“嚇到了?”
少女一怔,瞳孔一眨不眨,灼灼看著男人。
瞥著少女沉默不語,薄夜白神色淡然,撩開她的長發安慰:“別怕,再有下次,不必喚我。該醒,自然會醒,習慣就好…”
“如果,不醒呢?”
猝不及防,遲薇輕聲開口,透著說不出的固執。
“不醒,就是命已盡。”
淡聲一回,男人談論自己生死,像是天氣簡單,似乎只是局外人。
遲薇無法描述心情,只覺對于男人這種反應,產生一種窒息感。
驀地,心中滋生莫大的勇氣,遲薇星眸灼灼:“薄夜白,你一再不在乎,是真的不怕死?”
“你知不知道,死亡代表什么?”
話頓,遲薇咬著唇瓣,一字字敘述:“只剩一捧骨灰,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景物,更不會擁有任何思想,心跳,認知。慢慢的,遭到所有人遺忘,就好像…你在這個世上,從未存在過。”
“那樣的話,該有多么可悲!”
一語畢,遲薇伸手捂住臉頰,關于白清秋一幕幕,浮現于腦海。
曾經,母親活著的時候,陪著自己說話,幫著自己梳發,抱著自己唱歌。
一轉眼,只剩冰冷的墓碑。
縱是紅極一時,永遠絕色,傾國傾城…又如何?世上還有幾人,記得“白清秋”呢!
死亡,令人害怕。
偏偏,男人渾然不在意…怎么可以不在意!
“大小姐,你在哭什么?”
睨著在意自己生死的少女,薄夜白一時無奈。
遲薇一怔,伸手擦下滿手淚水,原來…自己這么容易哭嗎?
“別哭,你看我,不還活著?咳咳…”
薄夜白一語未落,又是止不住咳嗽。
見狀,遲薇心里一慌,顧不得思考自己為什么哭。
“老師,我扶你上樓。”
遲薇說著小心翼翼,仿佛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一步步走得十分緩慢。
僅是簡單上樓,硬是花費兩三分鐘,薄夜白清楚少女嚇到,也就任由配合。
遲薇住在臥室,薄夜白也就睡在客房,扶著進入房間坐下。
“大小姐,剛才不算發病。我休息一下,就能無事…”
薄夜白坐在那里,低聲安慰一語。
事實上,確實也是事實,只是一點生病,算不上什么嚴重情況。
只不過,遲薇不熟悉,一時難免嚇到。
遲薇不明怎么,睨著男人容顏蒼白,再三確定地問:“老師,真的不用上醫院?”
“不用,你走吧。”
往后倚靠一下,薄夜白淡淡一回。
話頓,眼尾一挑,一時似笑非笑:“還是說,大小姐愿意留下…陪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