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薇不躲不避,挨上這一巴掌,扶著一旁樓梯,勉強沒有摔倒。
而在同時,葉素芝看著丈夫氣得發抖,急急的開口:“安安,快點拿藥,給你爸爸拿藥!”
隨之,她難得硬氣,冷冷看向上方少女:“薇薇,航哥是在關心你,你就算不肯領情,不該這么氣他!你爸爸,他現在身體不好…”
遲薇先是沉默,跟著淡淡瞥下遲遠航,同他目光對上,他嘴里還在不斷叫著:“逆女…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驀地,遲薇諷刺一笑,轉身繼續上樓。
這是屬于母親的地方,就算真的要滾,該滾的是他們,從來不是自己!
因為薄夜白答應,三天之后離開星娛,遲薇又請三天假期,完全避開對方。
只是受涼的身子,同著遲遠航大鬧之后,開始發燒生病。
諾大的遲家別墅,由于遲薇平時驕縱,不得任何人喜歡…這一病,根本無人關心,遲薇不想自己虛弱的一面,落在別人眼中。
于是自己起身,翻出一點藥,胡亂的咽下。
然后,繼續昏昏沉沉睡著。
這一睡,許久不做的噩夢,再次纏繞不散。
夢里,母親臨死一幕幕,不斷侵蝕著遲薇。
六年前,遲薇剛滿十三歲,還是半大的孩子。
她的母親白清秋,容顏傾城之姿,曾經家喻戶曉,被人譽為“國民女神”,圈內永不過時的絕色。
然而,卻是這樣的女子,在息影嫁人之后,查出患上難以啟齒的艾滋病。
無數次,她看著父母爭吵,父親以著“惡心”“骯臟”“下賤”等等字眼,形容著母親。
父親認為母親出身娛樂圈,是和太多人交往,才會染上艾滋病。
每當這時,遲薇看著母親總是默然不語,一個人悲傷流淚。
在遲薇心里,她不相信那么美好的母親,能夠做出這么不堪的事情。
最終,母親熬到艾滋病晚期,整個人掉光頭發,身上生出不少疙瘩,逐漸只能躺在閣樓上,大半時間陷入昏迷,出氣多進氣少。
因著艾滋病具有傳染性,傭人伺候的時候,都是小心而又嫌惡。
醫生私下告訴遲薇,白清秋時日無多,盡量給予一些陪伴。
可是就在這時,母親最好的閨蜜——葉素芝,突然進入家里,還住下不走。
遲薇年紀雖小,感情處于懵懂階段,還未完全開竅,但是并不愚蠢,看出父親同著葉素芝關系不太正常。
只是年齡小,她趕不走葉素芝,唯有拒絕對方一次次示好。
那一夜,深秋突然下起大雨,窗外電閃雷鳴。
遲薇一個人睡不著,感到孤單害怕,總有一種預感,可能發生什么事情。
于是半夜,她偷偷出門,跑到閣樓去看母親。
閣樓當中,母親正在沉睡,自從艾滋病晚期,母親幾乎一周,只能清醒兩三次。
不僅如此,父親還派傭人看著自己,禁止自己過多接觸母親,說是防止傳染上!
走到床畔,遲薇抱著白清秋流淚,痛恨自己還沒有長大,無法護住虛弱的母親。
突然地,隨著窗外雨落,門外清晰傳來腳步聲。
很快,閣樓房門打開,一雙人影停在門口那里。
“航哥,清秋這狀況,還能活上多久?”
葉素芝輕聲問著,帶著一點點擔憂。
“她這么骯臟活著,也只是茍延殘喘!還不如早點去死,洗清自己的罪孽…”
遲遠航懨懨說著,對于妻子沒有絲毫憐惜。
床頭角落處,遲薇握緊母親的手,小小身子蜷縮著,默默躲藏在那里。
那一瞬間,她聽著父親的話,深深為母親感到可悲。
同時,還有那么一點慶幸,慶幸母親陷入昏迷,聽不到丈夫的傷人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