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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破局(二)

熊貓書庫    妖女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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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夏軍過了南守山的當晚,邀雨伏在胡夏軍營外的山坳里,壓低了嗓子道,“得想辦法進營。”

  “他們就算夜里都有幾隊人馬來回巡邏,我們對大營內地形不熟,一旦別人看出端倪,反倒要弄巧成拙了。”子墨本心不情愿讓邀雨冒險,一直想找個萬全的法子。

  邀雨露出一臉壞笑,搖了搖手里的玉牌,得意道,“只要有這個,一切都不成問題。反正拉拓跋破軍下水的事,我也不是第一回干了。”

  她手里的正是拓跋破軍將軍府的印信。當初她怕拓跋破軍對他們不利,偷了玉牌,給子墨看。子墨看后仿照樣式雕了三塊。而雕這玉牌的子料,竟是她當時光明正大向拓跋破軍討的。拓跋破軍以為她要去打鐲子,卻怎么也未料到是做了他將軍府印信的贗品。

  玉料相同,加之子墨雕玉的高藝,若非拓跋破軍府中的老人,實在難辨真假。他們身上穿的是嬌娘送來的北魏官服,論誰也不會多疑的。

  “嬌娘原意是要我喬裝打扮離開魏地,卻不想能幫我這么大的忙。”

  這次胡夏王出兵,拓跋破軍有坐山觀虎斗的嫌疑,這讓邀雨多少有點惱怒,索性讓北魏把黑鍋背到底。

  其實拓跋破軍也有說不出的苦衷。之前力保邀雨稱王,已經讓魏皇和朝中群臣多有微詞。此時若出兵助仇池阻攔胡夏,難保不被人抓住把柄,扣上個僭越犯上的罪名。

  加之拓跋破軍也想借此試探邀雨。這丫頭趁自己不注意便與梁翁合謀竊了仇池國,恐怕還不知做國主有多難。當初拓跋破軍便提醒過她,想要仇池國的不止是北魏,如今胡夏王這么快便有了動作,正稱了拓跋破軍的意,他倒要看看,邀雨是否真的撐得起一個國。

  因此當魏皇強留他在宮中時,他明知魏皇的用意,卻依舊聽之任之。

  “武都守軍撐不了多久,咱們最遲今晚就得動手。”邀雨看了看營地四周,“幸好武都附近都是小山丘,你進去,我從外沿跟著你,不會被人發現的。”

  子墨點點頭囑咐道,“如若生變,你自己旦走無妨,千萬莫顧慮我,我自有辦法脫身。”

  邀雨杏眼圓睜,嗔怒地盯著子墨看。

  子墨自知失言,不著邊際地嘆了口氣,“是我說錯話了,但你千萬要謹慎行事,切記!切記!”

  邀雨此時轉怒為笑,子墨有時就會變得這樣婆媽。可被人這樣嘮叨著,邀雨心里卻甜滋滋的。真好!

  入夜后,子墨便依計騎馬向胡夏營地,還未接近,營門口幾個瞭望臺上的弓手都“刷”張開滿弓瞄準子墨,他拉住馬,高舉手中玉牌,“吾乃北魏將軍府密使,請見胡夏赫連大王!”

  連喊了幾聲,才見營中跑出三名士兵,一律手執馬戟指著他。其中一個上前,子墨便將玉牌交予他。

  “你在此處等著。你們兩個看住他。”哨兵認得子墨身上的北魏軍官府,說話便客氣了些,卻仍不敢放松警惕。

  子墨就在兩名士兵的馬戟,和幾十張滿弓的瞄準下等了大約有半個時辰,才終于有人來傳。來人卸去了子墨的隨身兵器,又搜了身,才帶他入營。

  子墨老老實實跟著來人向前走,眼角余光掃向營外的山丘地,夜色漸沉,根本看不見人影,只是偶爾有樹影搖動,他便知道,邀雨正跟著。

  借著北魏將軍府的令牌,子墨順利地入了中軍主帳。正位上赫連勃勃仰坐著,兩側還有他的兩個兒子,太子赫連璝,二皇子赫連倫以及一些將領。

  子墨進去后,恭敬地行了使節的長揖禮。秦忠志對他幾個月的節度使調教,沒想卻在此處用上。

  “你是拓跋破軍的人?”太子赫連璝得赫連勃勃眼神授意,發話問道。

  子墨鎮靜自若答,“請陛下贖罪,吾并非拓拔將軍差使,只是不謊稱如此,實難見陛下天顏。”

  “混賬!何方宵小!竟敢欺君!”二皇子赫連倫騰地從坐毯上起身,“來人!將其拿下!”

  帳外立刻涌入一班侍衛,狠狠將子墨反手扣在地上。緊接著就要往外拖。可就算壓住了子墨的兩個士兵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子墨依舊紋絲不動地趴在地上。

  “干什么呢!還不趕快拖出去杖斃!”二皇子赫連倫似乎是個暴脾氣,見兩個士兵呆在原地,不免劍眉倒豎!

  太子赫連璝倒沉得住氣,“二弟莫急,問清楚了,再殺不遲。”

  兄弟兩個一唱一和,不知是否是赫連勃勃授意的,故意要給北魏使者一個下馬威。卻不知子墨何許人也,哪會被這點陣仗唬住?

  赫連勃勃此時坐在上位,瞧著漫不經心,卻沒看漏分毫,他一眼便瞧出了子墨的身手,眸中殺機立現,“你既不是拓跋將軍的人,又怎會有將軍府的玉牌?”

  子墨雖被人押著,語調卻很平和恭敬,抬頭答道,“回陛下。吾乃魏皇陛下信使,吾主得知陛下攻仇池,有言要吾帶給陛下。”

  “何言?”

  “吾主預祝陛下此役旗開得勝。”

  許是沒想到北魏皇會專程派人來預祝,帳中眾人皆有些疑惑,最終都望向赫連勃勃等他定奪。

  赫連勃勃依舊仰臥著,雙眼微微閉上,卻擋不住目中殺意盡顯。片刻之后,才聽得他冷哼一聲,“一派胡言!”

  赫連勃勃的這聲呵斥,讓帳中諸人本能地背上一緊,后頸發涼。可子墨卻如同未聞一般,云淡風輕地反問,“試問若非吾主,誰人還能拿到拓拔將軍府的玉牌?吾是否誑語,陛下心中怕早有分曉。”

  許是子墨的這份淡定讓赫連勃勃直覺有異,他再次冷眼盯著子墨,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陰森森道,“即使如此,便請使節委屈一下,在我軍中逗留幾日。待朕破城之日,也好第一時間由你帶信回去給汝等皇帝。”

  說罷沖士兵揮了揮手,又道,“軍中戒嚴,未防使節遇到什么危險,多派幾人保護著。”

  子墨這次倒沒反抗,老老實實地被士兵陪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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