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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八章 都是演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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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褚臉色有些難看,他俯首說道:“臣會查清楚的。”

  “這不是你的罪過,你在殿上攬到自己身上,為何如此?”趙桓看著程褚依舊咬著這個問題不松口。

  而程褚略微疑惑的看了一眼官家,這文臣犯了錯,武將背鍋,這不是大宋朝的常態嗎?

  怎么官家一直追著問,不松口呢?

  “官家,國丈之事。”趙英小心的提醒了一下官家舊事,朱璉的父親朱伯材被趕出朝堂才幾個月而已。

  “朕知道。朕就想問問程褚怎么想的。”趙桓看著程褚,說道:“你是親從官,從屬內侍省,屬于內廷,你為何要擔這個責?”

  “臣知錯了。”程褚俯首說道,程褚這才知道自己犯錯了,他讓官家陷入了被動之中。

  趙桓終于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看著程褚氣不打一處來。

  當時的情況下,若是程褚不接這口鍋,趙桓發脾氣的話都準備好了,徹查到底之后的結果,鄭望之自然吃不了兜著走。

  這廝在大宋節節勝利之事,就大肆鼓吹過一次議和之事。

  而肅王、景王謀反之案中,多多少少有此人的身影在,只不過沒有直接的證據。

  肅王全家到底為何吊死中廳,到現在都是一樁懸而未決之事,趙桓一直想找出幕后那個擁有如此巨大能量的人。

  程褚按照慣例擔責,無形中,打亂了趙桓肅清朝宇的步伐。

  趙桓靠在攆座上,看著程褚一臉惶恐的模樣,也知道程褚按著慣例做事恨踢不成鋼的說道:“你呀,既然擔了這責,朕就得罰你。這樣吧,罰俸半年好了。”

  “其實這樣也好,你把這件事記在心里,安排親從官徹查此事,不放過背后的任何一條線索,朕要查的東西,不僅僅是鄭望之。把之前肅王、景王謀反,和這個案子并立起來去查。”

  程褚并不是個蠢笨的人,趙桓這句等同于明示的話,程褚自然知道官家對于前不久肅王之事,并未放下。

  罰俸半年,并不是一個很輕松的懲罰,至少對于程褚這個光棍漢來說,他想娶親至少得半年以后了。

  “謝官家仁善。”程褚俯首謝恩的說道。

  他還以為自己這個五品的指揮使已經保不住了,沒成想官家發的脾氣大,卻沒有直接把他的職革了。

  這不是仁善,又是什么?

  趙桓眼神示意了一下趙英,想要馬兒跑,又不讓馬吃草,這不是趙桓的作風,這個時候,皇帝身邊第一狗腿子的作用就顯現出來了。

  趙英疑惑的看著官家,這個眼神他沒看懂,不過他稍微琢磨了下,就跟著程褚走出了文德殿。

  “程指揮留步。”趙英那鬼魅般的速度,話音未落,就已經飄到了程褚的身旁。

  程褚慌忙見禮說道:“見過趙都知。”

  趙英一邊慢慢往前走,一邊和程褚說道:“聽說家中老母最近生病了?罰俸半年,這半年不好捱吧。”

  “都知明鑒,這罰俸半年,母親的病…”程褚的臉色帶著極度的為難和一些不堪。

  按理說窮文富武,能練的起武的家庭都是富貴人家,但也不盡然,比如岳飛家境就很普通,程褚家里也很普通。

  當初沈從勸其讀書。

  在大宋這環境里,讀書才是最好的出路,讀不起書才走上了賊配軍的路子。

  “程指揮,官家讓我來,自然是聽說了你的事,這是五百銀元的錢引,到各處大宋錢莊都可兌換,可應付這半年家中的開銷。”趙英掏出了一張錢引,笑著說道。

  趙英覺得自己這次沒會錯意,官家的意思就是表面上懲罰程褚,背地里讓他補償。

  程褚母親生病之事,還是李清照寫信給官家的時候提過一次,他不曉得官家是否放在心上,但是他記住了,并且把這事用來收買人心。

  “官家仁善。”程褚最后還是收下了這張錢引,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他不愿意為了些許錢財,做些失節之事。

  趙英樂呵呵的拍了拍程褚的肩膀說道:“還有啊,程褚,官家剛才反復追問你為何擔這個責。”

  “其實就是想告訴你,你的背后站著的是咱大宋的皇帝,是咱大宋的天,沒什么怕不怕的,怕他個鄭望之作甚!”

  程褚略微疑惑的說道:“朱國丈之事…”

  “那也是外臣,你不懂這個彎彎繞繞,且聽我慢慢跟你說道此事。”趙英絮絮叨叨的跟程褚這個大頭兵,普及了一下為何朱伯材是外臣,而他程褚是個內臣的理由。

  “我明白了,感謝趙都知不吝指點。”程褚這才恍然大悟,他這個指揮使,原來是內臣,而不是他一直以為的外臣。

  “那是自然,你這個俸祿是內帑出的,又不是國帑給的,憑什么算外臣!”趙英一臉的理所應當的說道,他忽然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小心的說道:“官家對肅王之死耿耿于懷,偶爾夜不能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官家讓你查的不僅僅是漏水,是想讓你查一查是誰想讓官家挪挪地方。你可明白?”趙英的聲音很小也很急切,說完即飄然而去。

  程褚瞪著眼睛,他還以為在朝堂上,趙英說的挪挪地方是失言,這才回過味來,怕是趙英當時在朝堂上,故意這么說的。

  “沈從這廝,勸我讀書,自己跑到北地帶兵打仗好不快活,把我留在朝堂,這朝堂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呀!我一個大粗人,太難了。不成,我也要勸人讀書。”程褚嘟嘟囔囔的走了。

  趙桓看著眉開眼笑的趙英,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你還笑得出來,本來漏雨,仁宗朝的時候也漏過,多大點事,你一句挪挪地方,反而激的內廷外廷糾葛。”

  “把你那些內廷外廷的斗的勁兒,收一收。你這演技差點把朕給誆騙了。”

  趙英略有些驚訝的問道:“官家恕罪,臣也是在為官家分憂,這個人必然是要找出來的。官家是怎么看出來臣是故意那么說的?”

  “朕起初也只是有點起疑,你一天到晚那副守財奴的模樣,今天讓你掏錢,你還樂呵呵的,朕才確定了。”趙桓看著趙英,這家伙演技是跟宇文虛中進修的?

  “這么明顯嗎?”趙英啞然的問道。

  “還有程褚母親病重之事,你且帶朕去慰問一番。”趙桓忽然想起了程褚母親病重之事,趕忙說道。

  趙英這次是真的帶上了驚訝,當初李清照就說了一次,官家居然記在了心里,他俯首說道:“官家之仁善,天地可鑒。”

  “少拍點馬匹。”趙桓搖頭說道。

  他始終對趙楷六千親事官進宮之事,謹記于心。

  誰掌控了宮廷守備軍,誰就擁有話語權。

  這也是歷史的教訓,唐朝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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