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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蔡京病死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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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在汴京城外就病倒了,這一病,就起不來了。

  蔡攸端茶倒水的伺候著蔡京,他放下了熱水問道:“父親,再忍忍,我們到了前面的城里,我就給你買點藥。”

  “吃了藥,就好了。”

  蔡京搖頭,他嘴巴干癟而蒼白,面若金紙一樣,他用力的緊緊把身上的毯子蓋的嚴實。慘笑著說道:“你呀,太小瞧大宋人的人心了,還給我買藥。你知道你父親的臉上左邊寫這個奸,右邊寫著一個詐嗎?”

  “別說買藥了,買口吃的都得找那些小村子,因為他們不認識我,你想給我看病,怕是難嘍。”

  蔡京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面臨著什么局面,

  他知道提舉講儀司的結果是什么,如果他還有權勢,那自然有很多趨炎附勢的人。

  但是現在,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權柄,那誰還會理他?

  大宋的百姓沒把他生吞活剝了就算是好的了。

  蔡京話很快就實現了,到了潭州地界,蔡京算是徹底的病入膏肓了,一個小病,偶感風寒,沒有得當的救治,就是死的下場。

  蔡京經過潭州的時候,看到了他設置的居養院的孩童都在盯著他看,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問詢。

  蔡京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攸兒啊,別問了,沒有醫館會給我看病的。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多,潭州知州怕是早就知會了所有的醫館,不許給我看病了。”

  “說不得我的畫像早就傳的那都是了。停一停,我到潭州的居養院看一看。”

  蔡京在蔡攸的攙扶下,走到了居養院的門口,當年栽種的小樹苗,現在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一般,蟬鳴如雷的居養院,已經頗具規模。

  “得天之眷,金人退了兵,否則這居養院的孩子們,怕是要出麻煩了。現在一切都會好的,大宋也會好的。咳咳。”蔡京站在居養院的門口,最終還是沒踏進去。

  他是個麻煩的人物,就是現在站在居養院門口,甚至可能給居養院帶來一些麻煩,所以他停下了腳步,看著居養院內,長久的嘆息,最后轉身而去。

  “八十一年往事,三千里外無家,孤身骨肉各天涯,遙望神州淚下。”

  “金殿五曾拜相,玉堂十度宣麻,追思往日謾繁華,到此翻成夢話。”

  蔡京笑著對蔡攸說道,一路走來,心中百般滋味,已經不知怎么說,寫一首詩,總結下自己的一生。

  自己這一輩子,走到頭了。

  “爺爺,你是蔡爺爺對吧。這是居養院的領事給爺爺的窩頭。”一個稚童跑了過來,左右看了看,小聲的說道,將手中的窩頭遞給了蔡京。

  “替我謝謝領事。”蔡京沒有接過窩頭,說道:“拿回去吧。將死之人,就不給居養院找麻煩了。”

  蔡京推脫了,他現在已經是人見人厭了,難得領事有這份心,但是他無法領這份情。

  “走吧。”蔡京轉身,走了兩步,突然腳下無力,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他翻了個身躺倒在地,用力的喘著氣,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呀!”稚童看到蔡京倒在了地上,扔出去窩頭,一溜煙跑的無影無蹤。

  “攸兒啊,這塊窩窩頭,你幫我埋到墓里面。還有你到了雷州好好做事,如果官家那天再啟用你,做個好臣子,知道了嗎?”蔡京拍了拍蔡攸的手,臉上掛著笑容。

  蔡攸點頭,想把蔡京攙扶起來,可是怎么都扶不起來,他手抖著試探了一下蔡京的鼻息。

  “父親!”蔡攸仰天長嘯,兩行淚奪眶而出。

  蔡攸到最后,都沒有只買到了一張草席,將蔡京卷了起來,埋在了汴京城外,找了塊木板,當成了墓碑。

  不是沒有錢,是沒有人賣給他。

  “奠先尊蔡京之墓。不孝子蔡攸敬上。”

  “父親,孩兒不孝,讓父親失望,也讓大宋失望,孩兒一定聽父親的話,如果將來官家再啟用我,我一定做個好官。”蔡攸哭的很痛,他將墓碑樹好,站起身來。

  皇命在身,連守孝三年他都做不到,現在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趕往雷州。

  “找到了!果然是蔡攸一家!聽聞蔡京死在潭州!這蔡攸果然就地掩埋,他需要繼續南下!”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蔡攸的身后,蔡攸驚懼。

  他看著身后居然出現了幾個流匪,他們手中拿著簡陋的武器,但是至少有十幾個人。

  蔡攸臉色數變,從袖子里掏出了幾貫錢,臉上帶著諂笑的說道:“幾位好漢,某從汴京而來,前往雷州,途經貴地,多有叨擾,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海涵,這些錢財,當給幾位買點茶水。”

  “哈哈哈!蔡京這老匹夫果然死了!既然蔡京死了!蔡攸你也賠蔡京下地獄吧!”流匪沒有多廢話,幾個人上來,三下五數二就把蔡攸砍死了。

  蔡攸的尸體,還把剛立好的墓碑給撞倒了。

  “快去看看蔡攸這老匹夫把錢藏在了哪里,讓我看看啊,這蔡京嘛,怎么說也做了點事,來,讓老子把你這墓碑給你扶正了。”為首的江湖大盜笑著說道,扶正了墓碑,從蔡攸的袖子里,掏出了剩下的錢。

  “老大,好幾箱子錢在車里呢,都在這了。我們趕緊走吧。一會兒別的游俠就到了。”小嘍啰們打開車門一看,不少的金銀財寶盡在其中,大喜的喊道。

  為首的流匪大聲喊道:“快,趕著馬車回到寨子里去。”

  “呸。”為首的流匪啐了一口濃痰到蔡攸的身上,罵道:“老犢子,沒人給你立碑,也沒人埋你,在這荒郊野嶺,被野狗吃了吧。”

  流匪們趕著車架離開了蔡京的墳地,而流匪走了沒多久,就有了不少野狗聚集到了墳頭,開始分食蔡攸的尸首。

  “官家,剛才從潭州傳過來的札子,蔡京因為沒人賣藥給他,他病死在了潭州,現在埋在了潭州外。蔡攸也被流匪所殺。”李綱帶著一份札子趕緊進了宮,見到了趙桓趕忙說道。

  趙桓臉色一變,問道:“蔡攸也死了?”

  “是的官家,為潭州流匪所害,因為蔡攸和蔡京出京的時候,帶了不少的錢財,現在這筆錢,把潭州地界鬧得雞犬不寧,為了這筆錢,流匪們大打出手,官家。”李綱面色發苦。

  “明日朝臣們,又該借著蔡攸一事發難了。畢竟前有鄆王墜馬,現在又有蔡攸被盜殺,不趁機發難,還是朝臣們?官家要小心一些。”李綱有些擔心的說道。

  “看把李太宰嚇得,朕還能怕了他們不成?盜殺就盜殺了。又能如何?”趙桓嗤笑了一聲。

  這群文臣若是沒有了李綱撐腰,能翻出一點點浪花來,算他趙桓輸。

  李綱點了點頭,笑道:“是臣多慮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即使是真的盜殺了蔡攸,朝臣們能說什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是個奸臣,為了反對而反對,怕是要遭。

  “李太宰,讓親從官把蔡京的墓遷到仙游縣楓亭故里吧。客死他鄉也不是個事,省的朝臣們罵朕假仁假義。”趙桓搖了搖頭,蔡京還是有點東西的,總不能連墳都埋在異地吧。

  “臣知道了,官家。”

  “官家,在光備攻城作上翻蓋的軍校,已經差不多竣工了,按著官家的圖紙,建的差不多了。還有城外的軍器監重建,也接近了尾聲了。河間那邊的軍營也弄妥當了。”

  “就等原來軍器監的工匠們回軍器監,各路選出來的苗子送到河間,就能選拔軍卒了,只有這個軍校這里,名字沒定下來,連授課的教習,還有學員,還沒定。官家你看?”

  李綱對軍務之事不是很熟悉,他也不知道官家怎么個章程。

  “能從種太尉那里抽一些人來嗎?”趙桓問道。

  種師中的防務最為輕松,從他那里抽人,最穩妥。

  “怕是種太尉要急得跳腳了,現在河東路、關中、云中路,都是從永定軍抽的人做里長,村正去均田,再從永定軍抽人,種太尉怕是要到汴京找官家哭窮了。”李綱臉上也是一臉的無奈。

  楊忻中那里,是剛收復的失地,一時半會抽不出人手來,還有平州的軍卒,也無法抽調。

  畢竟金患還是大宋的心腹重患,不能輕易的松懈。

  雖然已經盡復燕云十六州,但是依舊需要弄最大的力度防范。

  趙桓敲了敲桌子,想了很久說道:“那就讓岳校尉領著親事官回汴京吧。再帶回來三萬捷勝軍,平州有四萬人,北古口讓李彥仙帶著兩萬捷勝軍守著,也就夠了。”

  “金人也沒那么厲害,六萬人足以防守了。”趙桓最后還是讓岳飛回來訓練軍隊,現在占了榆關,就不怕金人生事了。

  “讓宗澤把整個軍校領起來,暫時由親事官中選出來的角色,當教習先生。整個親事官都到河間給朕去訓練新兵去。讓岳校尉也去。”趙桓無奈的說道。

  童貫要是不死,自己還有個人能湊合著用,現在童貫死了,只能從邊軍中抽調將領了。

  這三萬捷勝軍,他打算暫時在汴京駐扎起來,換防自己手里這兩萬永定軍,讓自己這兩萬永定軍卒,該轉業的轉業,該當教習的當教習。

  抽調出更多的人手,厘清河北路、京畿路的的田產數和人丁,盡快均田才是正理。

  “康王上了一封想改封號的札子,在這里,臣沒敢看。”李綱說完了朝中大事,才拿出了札子。

  他怕官家看到札子氣的不行,隨意調動邊軍,引來不測。

  “他趙構還敢上札子?”趙桓被氣樂了。

  都是千年的狐貍,擱這玩起了聊齋?

  只是趙桓打開札子一看,皺著眉看著,這趙構,又在玩什么騷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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