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箭,程褚知道今天要做大事,怎么會留下箭矢給將門子弟使用?
向經憤怒的喊道:“著令!八門將卒十四萬人!立刻進京!我要把他們全殺了!”
向經憤怒的喊著,可惜的是宣德門的正門是請命的學生,而偏門有很多百姓帶著扁擔堵住了宮門,不讓向經的軍令傳遞。
“反了!反了天了!他們瘋了嗎?是誰?是誰要謀害吾!”
“對,抓住朱璉皇后!抓住太子!我剛才怎么就沒想到呢?”向經呼喝著,想要抓住皇后和太子,這樣不管是誰要針對他。
他都有了依仗。
而此時此時,朱璉領著趙諶拾級而上,來到了文華樓前。
當初官家剛即位時,曾經在此處觀戰,看著沈從一箭射穿了趙楷的駿馬。
而今天,朱璉帶著趙諶站在了文華樓上,看著不遠的大慶殿前的紛爭。
“娘親,將門那群人上不來嗎?”趙諶問道。
朱璉點了點頭,說道:“上不來啊,文華樓下的門有兩扎厚,落了鎖之后,想打開文華樓的大門,太難了。”
“那要是他們點火燒門呢?”趙諶好奇的問道,他抓著欄桿往下張望著,石頭墻的那個小木門深深陷在里面。
“登高不可探頭!回來!”
“木頭本來就不好燒著,而且咱大宋的宮門都是鐵樺木。哪里有那么容易燒著啊。”朱璉笑著說著,她看著遠處的御街,愣愣的出神。
“娘親,來這里到底做什么?”趙諶不解的問道。
朱璉指了指大慶殿的方向說道:“這里也能看得到大慶殿呀。我們看戲。”
“來了?嗯?不是?”朱璉面露疑惑。
因為她看到御街上的人,并非她等的人。
因為御街上的人是李綱。
他身著著紫色公服,曲領大袖,腰間束革,頭戴長翅帽,腰間配著金魚袋,帶著兩千余人,從御街撲向了宣德門!
李綱走的速度很快,手持一卷圣旨,乃是當初趙桓臨走時,賜下的輔國詔書。
他一邊走一邊疾聲呼喝道:
“將門違背祖制,未能戍衛河北東西兩路!本是死罪難逃!”
“官家寬仁,未深究其罪名!八將門不思悔改,毅然起兵進京,妄稱官家河東路兵敗,意圖顛覆朝堂!弦控兵馬入宮,意圖劫持皇后與太子。”
“今日綱控武庫,武義卒,欲誅國賊!諸君竭力死戰!若有罪惡,綱一力承擔!若有封賞,諸君共享!”
“眾將卒聽令!沖車上前!撞開城門!”李綱讓開了首位,露出了武庫里的沖車。
沖車本來就是撞開城門用的車,如果平日攻城,弓弩齊射,肯定艱難。但是現在宮門緊閉不假,但是城頭床子弩沒有箭矢。
敞開了撞的話,遲早能把宮門撞開。
身著白色直裰氅衣的學子們讓開了一條路,殺人學子們可做不得。也就能堵個城門做做樣子。
殺人的事,還是軍卒來做。
向經站在城頭,羞憤不已!
“啐!早聽了郭奉的話,調一只兵馬入京,也不會如此慘淡!找到皇后和太子了嗎?找到了嗎!”向經憤怒的喊著。
被抓著的親從官連連點頭,說道:“向經略找是找到了。可是抓不到。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在文華樓,文華樓落了鎖上了橫木,一時半會兒打不開呀!”
“廢物,一群廢物!”向經憤怒的用力的推了一把親從官,生氣的喊道!
“你不也是廢物嗎?說什么從龍之功,加官進爵,位列三公,到頭來如同一個喪家之犬,只知道罵人。”親從官有些不服的說道。
“你說什么?!”向經抽出了裝飾用的佩劍,親從官也抽出了樸刀。
這名親從官投靠將門是為了富貴,現在沒了富貴,砍了向經的腦袋,搏一個活命的機會才是!
不過這名親從官忽然臉色大喜,說道:“是援軍!向經略援軍到了!”
親從官興奮的指著遠處的御街盡頭,從城門外進來一隊兵馬,旌旗翻動看不清來的兵卒是哪一部眾。
不過只要是援軍就好!
向經和親從官就罷手了。
既然援軍來了,那就一切都好。
“向經略,某剛才情緒激動!還望向經略海涵。”親從官低頭說道。
向經揮揮手,表示小事一樁,他盯著御街那翻涌的旌旗,想要辨認那是誰的部眾。
他忽然感覺脖頸一涼,一陣劇痛傳來,臨死前,看到了那旌旗上寫著“朱”字。
親從官的樸刀用的極為熟練,三下五除二就割下了向經的腦袋,一首抓著頭顱,一手舉著手中兵刃,對眾多將門子弟喊著:“不要過來,你們打不過我!”
親從官在陳述一個事實。將門的子弟的確打不過對方。
親從官手里有樸刀,將門子弟,手里可是手無寸鐵,都被程褚在進宮的時候,收掉了。
也就向經身上有把裝飾用的佩劍…
將門子弟退后,親從官提著腦袋緩緩下了城墻,躲進了房舍里。
“援軍已到,先不管這個叛徒,登城頭觀戰!”郭奉疾呼著,跑向了城頭。
向經人都死了,再顧及著親從官就有點顧頭不顧腚了。
朱家將門所率領的乃是武康軍,所率步卒乃是朱孝孫,朱孝章、朱鳳英、朱璉的哥哥,武康軍節度使朱伯才之長子。
不管是種家軍、岳家軍、折家軍、楊家軍實質上都是大宋禁軍,只是因為陣旗為率臣之姓,百姓分辨不清楚那些軍隊的番號,習慣這么稱呼。
武康軍披甲帶箭來到了御街中,遙遙與李綱所率的兩千人針鋒相對。
“決勝戰車上前!結陣!”李綱還是高舉著輔國詔書,大聲喊道。
十多輛決勝戰車擺在了軍陣之前,鋒利的箭簇閃著寒光指著武康軍,氣勢凝結,而李綱的紫色公服,在黑色盔甲的軍陣中,異常的扎眼。
武康軍的率臣朱孝孫走了出來,手中舉著一道詔書大聲喊道:“是李綱李太宰嗎?我是武康軍承宣使,朱孝孫,別發弩!某奉懿旨討逆!”
李綱一愣,他以為這是將門的援兵,剛準備命令發弩,聽到朱孝孫的喊話一愣。
這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