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罵我!”姚宇轉身怒吼道!
“老子不僅敢罵你,還敢抽你!”
來人疾走兩步,一巴掌抽在了姚宇的臉上,又用力一腳揣在了姚宇的肚子上,將他踹出了老遠!
姚宇憤怒的舉起了手中的刀,然后悻悻然放下,來人是他的叔叔,確切的說是姚平仲的義父,姚古。
他們姚家現在的頂梁柱之一,現任熙河經略使,離建節只有一步之遙。
姚家自姚兕平定交趾之戰中的卓越表現,開始建門,剛剛到這第二代,姚古也是一名觀察使。
姚古隨著種師道一起勤王,而這也是李綱的后手之一。
沒想到姚宇這個子侄輩的直接投靠了將門。
姚古連踹了幾腳,拿起了姚宇威脅李綱的刀,指著姚宇的面門說道:“老子不僅今天敢抽你,還敢殺了你!”
“姚經略不可!”跟著姚古一起進來的幾個禁軍軍卒,大聲喊道!
這姚宇可是將門炙手可熱的人物,就這么沒了,將門肯定要鬧翻天了!
“我老姚家的事!輪到其他人指手畫腳了?”姚古憤怒的吼道,將手中長刀用力揮下,砍出了巨大的傷口。
血液迅速噴薄而出,血泊在姚宇身下慢慢攤開。
整個房間里的人都定住了,沒想到姚古會直接殺了姚宇,姚宇可是姚雄的兒子,姚雄乃是奉寧軍節度使。
“老姚家不出孬種,此等敗類,有辱沒我姚家之忠烈之名!”姚古喘著粗氣,將刀丟下,將李綱從棺材里扶了出來。
親從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倒在血泊里的姚宇,說道:“國有國法啊,就這樣殺了?”
“族有族規。宗族之法大于國法。”姚古接了一句。
這是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核心。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是秦漢和唐前期的事,自從武則天皇后滅關隴世家,黃巢起事徹底斷了世家的氣之后,這天子就不再犯法了。
宗族之法大于國法,才是常態。
“某也不是無的放矢,前幾日坊間盛傳官家死于邊事,某差快馬趕往永定軍路,結果走到潼關,就見到了兄長。”
“兄長來信,要我殺掉姚宇,以正家法。并名言姚家忠烈絲毫不遜種家。這也是我們來到大牢之中,救李太宰的原因。”
“反正兄長兒子多,不差這一個。砍了就砍了。”估摸著才是主要原因。
李綱臉色木訥的躺在棺材里,被姚古的親從,從棺材里扶了出來。
“李太宰,我們是直接投奔河東路嗎?這大獄已經被某所率禁軍攻下,徹底釋放牢中死囚,汴京必然大亂,我們可趁機北上。”姚古說道。
姚古看著李綱的表情不太對,問道:“李太宰?”
“嘿嘿嘿,你是來給我送吃的嗎?冬月盤兔,旋炙豬皮肉?我要吃。嘿嘿嘿。”李綱臉上漏出癡傻了一樣笑容,哈喇子留了一地。
姚古皺著眉頭喊道:“李太宰,你在說什么胡話!我是姚古啊!你看清楚,李太宰?”
“滴酥水晶鲙!我最喜歡你這個了。龍津橋須腦子肉!這個也很好喲。”李綱依舊如同傻了一樣。
“這李太宰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吧。”隨著姚古一起來的親從問道。
姚古看著李綱發苦,憤恨的說道:“大約是瘋了吧。”
“郭奉!王琛!誰讓你二人私自進宮的!這是大宋延福宮!不是文德殿!滾出去!”朱璉端坐在珠簾之后,怒聲呵斥道。
“朱璉!我們來是問你,何時臨朝稱制!你這是什么態度!你不要忘記了,你能臨朝稱制,還是我們八門抬著你上去的!這還沒稱制!就如此造作模樣!”王琛一臉不屑的說道。
郭奉來回看了看,看到一組茶盞非常趁手,拿在手里把玩著,笑著說道:“朱璉皇后,你既然為將門之后,那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遲遲不臨朝,讓我們將門很難辦啊!”
朱璉臉上突然勾出笑容,說道:“郭奉,王琛,你們一直讓我臨朝稱制。可是你們將門控制的文官,個個都是酒囊飯袋,事做不好也就罷了。”
“連朝堂上和李綱吵吵幾句,都被李綱三兩句話給打發了。說也說不過李綱。你們讓我臨朝稱制,八門之兵不到,稱制是找死嗎?”
“前幾日,李綱率領兩萬精卒,趁著大雨磅礴入宮,要殺了我以正朝綱!那時候你們將門在哪呢?”
“兵不到,稱制根本做不到,你們不明白?是不是蠢?”
郭奉也是被說的啞口無言,事實如此,李綱領兵進宮之事,嚇得這二人東躲西藏,唯恐李綱把他們抓出來給剁了。
沒成想,李綱眼里根本沒有他們這一號人。
“這不是李綱被姚宇給抓了嗎?這不就結了嗎”王琛一臉不服氣的說道。
“就是,我們也是做事的!李綱就被我們抓了!”
朱璉冷笑了兩聲,略帶憤怒的說道:“蠢貨就是蠢貨!”
“李綱是太宰,當朝左丞!那是宰相!那是你們能抓的嗎?抓一個宰相,滿朝的文武,哪個不是人人自危?反而給臨朝稱制的事,填了不少堵!愚蠢至極。”
“報!皇后娘娘,李綱被人從大獄中救走了。”
話音未落的時候,李綱被救走的消息,讓當場三人目瞪口呆。
這如何是好?郭奉和王琛沉默,李綱被放出來了!
他們第一時間想到跑,現在將門之兵,還未到汴京,若是此時李綱真的糾結衙役,和開封府少尹李若水抓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他們現在是真的怕了!
冷汗在兩個人不斷的往下流,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若是不抓住李綱,將門之事,絕對會順利進行下去,但是!
他們倆就得先去死啊!
“李綱必須抓住。他太危險了。”郭奉看著王琛說道。
王琛點頭,看著朱璉皇后大聲說道:“李綱必須抓住!我們三人性命不保!”
“要抓你們去抓,我沒人可以派遣。”朱璉笑了。
將門在汴京留的人,都是些酒囊飯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