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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朕梭哈了,你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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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戰必勝之!”激揚的聲音在整個寧武關,不斷的呼喝著。

  這聲線,由零散,變成了一條恢弘的聲的洪流,由散亂變得整齊劃一,十幾萬人的呼喝,如同一把鋒利的巨劍一樣,從寧武關直撲天穹。

  而趙桓也被這股聲浪,所震懾。

  這就是民興。

  大宋,并非沒有可戰之兵。大宋也并非沒有善戰之將!但就是因為最頂層的綏靖和不斷的妥協,一步步葬送了大宋的前程。

  趙桓,也終于理解自己來到這里的意義,給大宋的軍卒、將領,甚至是民眾!一個和金人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他們需要一個機會證明自己,并不是亡國之兵,并非亡國之臣。

  趙桓也需要一個機會,證明自己不是亡國之君。

  沒有上層的掣肘,徹底放開手腳,與金人堂堂正正的對決,倘若敗了,那就真的死吧。

  趙桓將手中的海碗舉起來,說道:“諸君飲甚!”

  就是有些澀的羊羔酒,酒的味道甚至帶些苦味,但是趙桓還是將海碗中的酒一口飲盡。

  岳飛、宗澤、種樸將率軍從雁門關而出,而趙桓這里,種師中、劉錡、楊沂中、張叔夜將率軍從寧武關出關,在朔州城下,與金兵決戰。

  金人善長野戰,想要徹底拿回大同府,就要在戰場堂堂正正的證明自己,大宋男兒也是錚錚鐵骨!

  海碗被摔碎的聲音此起彼伏,戰前飲酒,乃是常理,刺激軍卒士氣。

  哈!哈!哈!

  整齊劃一的軍卒呼喝的聲音不斷傳來,戰鼓轟隆隆的響起,號角悠遠而震人心魄充斥著整個寧武關。

  趙桓將手中的海碗倒過來,放到了地上,大聲喊道:“出關!”

  傳令兵應聲而去,關前的棧道應聲放下,軍卒們開始魚貫而出,向著預定的戰場行進。

  趙桓喘著粗氣坐在了龍椅上,坐在關頭,看著外面的戰場,看著不斷出關的軍卒,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戰陣的刺激,他感覺自己聽到了心臟跳動的聲音。

  他這是第一次面對十幾萬軍陣宣講,有些不太適應,如果不是在汴京城,見識過了山呼海喝,他覺得自己很難扛得住這軍卒們的聲浪。

  這不僅僅是聲音,更是軍卒的決心,也是宋人的脊梁。

  還是他趙桓的責任。

  他端坐在龍椅上,他確定自己要兌現自己對軍卒的承諾,只要他們后退,第一個死掉的就是寧武關城頭上的自己。

  大宋,輸不起了。

  大宋,經不起幾個不小心了。

  他想起自己剛魂替宋欽宗的時候,那會兒的自己,還想著南下江南造肥皂做富家翁的想法,就覺得十分可笑。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但是他卻不會嘲諷過去怯懦的自己,沒有人在沒有經歷和認同的情況下,以命相搏。

  他端坐在龍椅之下,旁邊是種師道的轉椅,他坐在新帝的旁邊,看著遠處的戰場。

  種師道的精神頭還不錯,睜著眼睛來回巡視的說道:“童郡王這廝,戰陣上有可取之處,就是治軍不嚴,官家你看那些西軍的娃娃,居然有幾騎馬軍沖到了最前面,這要是老臣帶著絕對不會如此。”

  “孫琦不錯,你看他所率的軍卒,陣型極為整齊,就是人的性格還是不夠鋒利,聽說有軍卒違了軍規,偷偷私自喝酒,按制是需要打上十軍棍以儆效尤,可是這孫琦憐惜軍卒,就以無人知曉為由,沒有打這十下軍棍。”

  “軍陣怎么可以有婦人之仁?長此以往軍隊還是軍隊?心腸軟,在戰場上不是好事。敵人的婦孺都有可能要你的命的戰場,必須十萬個小心。”

  種師道還在嘮叨著,趙桓臉上掛著笑,他在說己方幾員大將的不足,其實就是受兵法的影響,未慮勝先慮敗而已。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但是此戰,必須勝,連經年老將的種師道都開始緊張的嘮叨起來。

  “要說這治軍嚴苛,還是這岳飛,現在也是岳都尉了。膽略見識過人,監軍極為嚴苛,軍紀如山一般,是最好的年輕將領。就是每戰必沖鋒在前,恐有不測。他現在是將領,不需要每戰身先士卒了。”

  種師道還在嘮叨,而趙桓卻掛著笑容,看著戰場。

  他笑著問道:“種少保這也是緊張了嗎?”

  種師道點了點頭,說道:“要是沒有汴京的事,八門禁軍不進京。潼關、武關、簫關、太行八徑的守軍可以傾力決戰,那此戰,老臣信心十足,必勝。”

  “可是因為汴京八門的反叛,憑白多了些軍卒,去防守潼關這些地方,我們的兵力足足少了五萬有余,老臣有些擔憂。”

  趙桓點了點頭,知道種師道的擔心不無道理。

  趙桓沉默了很久說道:“種少保有所不知。楊沂中連夜趕路覲見那天,朕已將關中防務全部交給了楊宗閔,永定軍路總管。他負責守護潼關等地。調往潼關的軍隊,已經返回。”

  “而太行八徑的守軍,前幾日已經從關隘出發,現在大約已經到了雁門關了吧。”

  種師道滿臉駭然的扭過身,目光炯炯的瞪著趙桓,臉上都是不可思議!

  “官家!此舉等同于將太行防線拱手交給了汴京八門!他們如果趁機進兵,河東路不保啊!官家!要是蓄意謀反,官家就危險了。”種師道駭然的問道。

  趙桓點了點頭,他能不清楚太行八徑守軍皆到雁門的后果?

  不過他臉上露著不屑說道:“一群無膽匪類罷了。朕就是敞開太行八徑!種少保覺得他們有那個膽子進兵河東路嗎?”

  “但凡是有點血性!但凡是有點膽識的人!能夠做出看著金兵屠掠,按兵不動的舉動來?能夠趁著皇帝親政,私自入京嗎?”

  “就是一群無膽匪類!徹頭徹尾的鼠輩!朕為什么要怕他們!”

  趙桓站起來慷慨激昂的說道:“朕要這朔州城下的勝利!朕要攻克大同府!朕要拿到燕云十六州!朕不惜傾盡全力,也要拿下這場決戰!”

  “種少保可懂朕的決心?”

  種師道重重點頭。

  縱然早已知曉自己跟隨的這位官家心里,外戰永遠大于內戰,但在此時,在此地,聽到官家如此言論,哪怕是他早已身經百戰,仍然唏噓不已。

  要多少年了,這大宋才出了這么一位英武的官家!

  唏噓的同時,帶給他的是無限的欣慰。

  老種無后,早已將這副日趨衰老的身軀許國。

  他并不介意為國赴死,哪怕是趙佶當皇帝,或者是那個登基之日就暈過去的菜鳥皇帝,縱是過去他瞧不上官家,都動搖不了他為國死難之決心。

  但是,不知道怎么,欣聞新帝這一席話,驀然就覺得,自己的幾十年的沉沉浮浮沒有白費!

  終于盼來這樣的官家,大宋真的中興有望!

  趙桓盯著關外的戰場,完顏宗翰啊!

  朕梭哈了,你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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