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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種大忽悠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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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種師道來到了沈從身邊,沈從推上了轉椅。

  種師道嚴肅的看了一眼沈從說道:“推遠一些。我有話要對你說。”

  “是,父親。”沈從心有戚戚,自己剛剛被撤掉了上一指揮,現在又被罰俸,最近的事辦的有些糟糕。

  種師道看著行進中的禁軍也是搖頭嘆息,他也是當局者迷。

  禁軍他見過很多次了,但是因為他自己統領的都是西軍,西軍也屬于禁軍編制,雖然現在尾大不掉。但是只要有一天沒有改旗易幟,大宋西軍就叫叫永定軍,也只能叫永定軍。

  現在永定軍分設永寧軍和保安軍,但是還是直屬大宋朝堂。

  他以前沒有見過禁軍單獨行軍,自己所率兵馬皆為西軍精銳,行軍何曾如此雜亂不堪?

  八人推一車,還有**坐在車里的!

  這軍紀,實在是渙散的不行。是該下狠手整治一番了。

  沈從將種師道推到了安靜的地方,種師道看著沈從一臉的回憶說道:“沈從,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站在路邊,掏著山窩窩里的野兔子,以雪解渴,茹毛飲血的模樣啊。”

  沈從點了點頭,說道:“未有火化,食草木之食,鳥獸之肉,飲其血,茹其毛,未有麻絲,衣其羽皮。”

  “元符二年,秋,生父死,三歲失怙,元符三年冬,生母亡,四歲失恃。”

  “年幼無知,不知熟食如何烹飪,食用草木之食,吃走獸生肉。無禮至極。讓父親見笑了。”

  種師道臉上漏出了欣慰的笑容,一轉眼已經二十年過去,那會兒失去了雙親的幼童,現在已經成為了壯碩的小伙子。

  自己也從沙場猛將,變成了老拙,連站起來,都無比的困難,走到哪里都要依靠他人幫扶。

  也就自己人老成精,老成于世故,活得久,懂得多些,多少還有點用。

  比如現在。

  種師道臉上的笑容漸去,問道:“沈從,你的兄長們,都在秦鳳軍或者永寧軍效力,唯有你,我將你送到汴京,送到了開封府,送進了親事官,你自己又爭氣,做了親從官,做了上一指揮。”

  “你可曾怨我,未曾把你安置在身邊?”

  沈從皺了一下眉,這個面對戰陣和刺殺都無比冷靜的壯漢,臉上的表情變了幾次,才說道:“孩兒不敢有怨懟。”

  “是不敢,不是沒有。”種師道哈哈長笑了幾聲,笑聲漸小,慢慢的變成了嘆息。

  “其蒔也若子,其置也若棄,則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

  “你可以埋怨我,其置也若棄,你十七歲那年,我把你送到了親事官營,就再沒管過你了。如同放棄了你一樣。”

  “你心里也有疑問,為何那么多的兄長,能在西軍效力,而你卻在都城里碌碌無為?”

  沈從低頭,這個疑問已經埋在他心中十二年之久。

  到現在他依然不得而知,他希望今天得到答案。

  種師道搖了搖頭,說道:“你還記得當初你十七歲時,和孫翊一同平匪嗎?那年孫翊加官,你進了親事官。”

  “那時,平定匪幫,孫翊對你照顧有加,至少救了你三命。你的武藝可不比孫翊差,為何屢屢陷入險境?”

  “你還記得你當時的回答嗎?”

  沈從說道:“區區無名小賊而已。”

  他當然記得,當時還因此挨了十鞭,然后自己就到了親事官,一干就是十二年。

  種師道悵然的說道:“這就是我送你去親事官軍營的理由。用湖軍事文選里的一句話,就是你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也未曾重視敵人。在永定軍路,這會要了你的命啊!”

  “我把你送到了親事官營地,就是因為你處事不密,恐有殺身之禍。古人云伴君如伴虎,希望你能在親事官軍營里,養成些縝密的性子。”

  “看來你還是沒有學會什么是縝密。”

  沈從深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是知道了自己被送到了親事官營,而不是在西軍效力。

  他有些不平的說道:“就只是因為這點小事嗎?”

  種師道忽然重重的拍了一把轉椅的扶手,憤怒的咆哮道:“小事?!你認為這是小事嗎?軍陣之中哪里來的小事?”

  “你五十二名兄長,這些年征戰死十八名,傷十名!僅剩兩名,依舊在軍中效力!”

  “你三十九名弟弟,還能在軍陣之中也只剩五名!他們個個都比你謹慎!比你要小心!比你要縝密!”

  “可是在兩軍對陣之中,依然無法保證自己完全,這是小事嗎?我問你這是小事嗎!”

  種師道說著說著就咳嗽起來,指著沈從說不出話來。

  “父親,您沒事吧。”沈從趕忙輕輕的拍打著種師道的后背,好半天種師道才緩過氣來。

  種師道的臉色趨于平靜,搖著頭說道:“孺子不可教也!”

  種師道無比悵然,剛才自己就說了個石壕吏,新帝想到了無數的東西,根本不用自己指點,甚至后面的話,他都不敢去聽。

  那都不是一個臣子應該聽到的話。他自然要遠遠的避開。

  “你呀,這么些年你還是這個性子。你以為的小事,其實都是能要了你命的大事。”

  “就以新帝登基以后,你鴆酒殺鄆王,為何不第一時間進宮,而是來到城外軍營中與我相商?你知道當時內侍省趙都知,就跟在你的身后嗎?”種師道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能動怒,平靜的問道。

  “孩兒不知。”沈從覺得自己額頭的汗珠,自己的確有些欠考慮了。

  他覺得一個唯唯諾諾哭暈在皇位上的皇帝,應該沒事。

  這應該二字,真的有些該死!

  沈從的臉上懊惱無比。

  “陳州門破門之時,你擅作主張,要官家撤到應龍府去,失言準備了替身。你可曾想過官家如何做想?!”種師道的聲音愈加平靜。

  而沈從臉色越來越焦慮,自己這是又死了一次呀!

  “孩兒不知官家想法。孩兒知錯了。”沈從開始反省自己,額頭的汗珠已經成股留下。

  當時西軍入城,他覺得自己有了依仗,行事確實顧慮不周了些。

  岳飛是皇帝的嫡系心腹,當時岳飛領千五親事官,在皇宮的時候,干掉他簡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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