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支書,你這么晚過來,不光是為了水田的事情吧?聽說你家今天請了法師,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在家里么?”張大栓猛然回過味來。
“既然大栓哥說到這里了,我就跟大栓哥說實話吧。之前多有得罪,希望大栓哥你大人大量,放我們家一馬。從今往后,有用得著我楊寶嵩的地方,你盡管開口。”楊寶嵩說道。
張大栓有些不太明白楊寶嵩的話,但是突然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扭頭往張吉東兩姐弟的房間看了一眼,正好看見那門口探出來的兩個小腦袋。
“你們兩個小頑皮,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去睡覺?”張大栓說道。
“你們這么吵,我們哪里睡得著?”張吉靈說道。
“吉靈、吉東,今天吵到你們睡覺了。這里給你們帶了一些糖果過來。”楊寶嵩說道。
“楊支書,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我張大栓這一輩子從來不去招惹別人,但也不會任人欺負。既然楊支書這么有誠意,過去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張大栓自然不能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楊寶嵩,即便將來楊寶嵩想要報復,也不會落到孫子身上去。
“我婆娘因為這件事受了驚嚇,現在人還不太清醒,你看能不能…?”楊寶嵩試探性地問道,說完之后,眼睛看著張大栓,眼神里透著一絲哀求。
“這事明天再說吧。”張大栓說道。
“那就多謝大栓哥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攪你們一家的休息了。”楊寶嵩起身準備回去。
“楊支書,這些東西你還是帶回去吧。無功不受祿,這些東西我們受之有愧。”張大栓總覺得楊寶嵩的東西燙手。
“別別,大栓哥,剛才說得好好的,這些東西是我向你表達歉意的賠禮。”楊寶嵩說道。
張大栓與肖代娣兩口子將楊寶嵩一行送出了大門,站在曬谷坪上看著楊寶嵩一行走遠才進了屋。
張大栓立即走過去將正在分糖果的張吉東的耳朵揪住:“臭小子,你跟我講老實話,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爺爺你說的話我怎么聽不懂呢?”張吉東說道。
“楊寶嵩家里發生這么多事情,是不是你干的?”張大栓問道。
“我可沒干這么多。我就在他們家里放了幾只傀儡裝鬼嚇了他們一回。別的事情我可沒干。誰讓他們家欺負你跟奶奶?”張吉東說道。
張吉靈連忙說道:“那天你們被楊寶嵩一家攔在他們門前之后,弟弟才要去教訓他們家的。他們活該。要不是把他們治怕了,他們肯來我們家賠禮道歉?”
“算了,這事就算了。以后你們做事別這么魯莽,萬一要是出了人命怎么辦?”張大栓擔心地說道。
“我們就是嚇唬嚇唬他們一家子。”張吉靈說道。
張大栓其實很是欣慰,這孫子孫女兩個都很懂事,也很貼心,想起楊寶嵩剛才的哀求,又問道:“楊寶嵩婆娘現在半瘋半癲的,你有啥子辦法沒?”
“我得去問問我師父。”張吉東說道。
“那現在去睡覺。你明天去問問你師父。”張大栓說道。
張吉東和張吉靈將糖果分好,各自藏了起來。張吉靈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張吉東每次藏東西都藏一個地方,其實她早就知道是在哪里了。偏偏張吉東還覺得很隱蔽,藏東西的時候,還神神秘秘的。讓張吉靈覺得好笑。
“藏好了沒?”張吉靈笑道。
“藏好了。”張吉東點點頭。
“可別給我找著了,找著了,我吃光你的。”張吉靈咯咯笑道。
“找到算你厲害。”張吉東還是盲目自信啊。
張吉靈覺得自己心安理得了,我可是提前提醒過你的。偏偏你還不相信,這能怪姐么?
一大早,張吉東就跑去問師父。羅成玄教了他一個寧神符。這個寧神符倒是挺對吳春蘭的癥狀。吳春蘭其實并沒有瘋,只是精神壓力過大,心神不寧,只要心神安寧,放松了,自然就不會有現在的狀況了。
只是張吉東可從來沒有一次就學會的經歷,這一次也沒有例外。而且現在到學校,姐姐也不讓他睡覺。就算是醒著,張吉東也很難學會什么。老師教認字和算數對于張吉東來說,就跟那些不認識的符文一樣。除非做夢夢見一回,否則張吉東根本學不會。
當然張吉東學了這么久,倒也不是一字不識,相反,張吉東還認識不少字。之前在夢中學引氣術與睡功,那些秘訣中有很多文字,他可是在睡夢中學過的,學了一回,這些文字他都已經認識了。這字放到課文里面重新組合一下,他能夠看得明白,卻總是記不住。數學對于張吉東來說則更難了。好容易才熬到了放學。
晚上的時候,張吉東又入夢了,寧神符再次在張吉東夢里化作了符文精靈。一晚上時間,讓張吉東徹底掌握了這個符。
第二天一早,張吉東準備好符墨,將寧神符畫了出來。去上學的時候,兩姐弟順便去了一趟楊寶嵩家里。
“楊支書,我爺爺讓我們給你帶來一樣東西。”張吉靈說道。
楊寶嵩大喜過望:“太好了,你們兩個早上吃過了沒有?”
“吃過了,你快點喊你婆娘出來吧。我們還要去上課呢。”張吉東不耐煩地說道。
楊寶嵩連忙去房間將他婆娘扶了出來,吳春蘭的狀態很不好,眼神無光,身體憔悴,仿佛一陣風就能夠將她吹倒。
張吉東走過去,跳起來將那張寧神符拍到吳春蘭臉上。
“啪!”
“哎,你干什么?”楊寶嵩急了。
張吉東拍了拍小手:“萬事大吉,姐,我們上學去。”
張吉靈咯咯一笑,跟弟弟跑出了楊寶嵩家的院子。
“欺人太甚!”楊寶嵩想追出去。
“你去哪?”吳春蘭突然開口說道。
楊寶嵩愣住了,這些天吳春蘭幾乎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你好了?”楊寶嵩問道。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樣,剛才突然醒了。我的臉怎么這么痛?是不是你打我了?”吳春蘭眼睛瞪著楊寶嵩。
“婆娘,咱們先不說臉的事。這真的不是我干的。”楊寶嵩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跨了下來,看來婆娘是真的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