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羔酒金貴,平日里若是有酒客剩下了。那店里一些嘴饞的伙計就會偷著喝掉。時間一長,在白礬樓當值的店伙兒早就對羊羔酒的味道了如指掌了。而今天…
才一入口,便有店里的大伯察覺出了詫異之處!而同伴的這番話更是引起了那位查看畫卷的同伴的警覺。
“不好,剛才那伙人是人販子…”
“啊…什么?”
“還記得方才離開時那帶著這卷畫的男子的樣子嗎。進來時明明身材矮小,離開時卻突然變高了!不對,我…我去找宇文行首!”
這店伙計一個激靈,頓時便想起了早些時候宇文柔奴曾經交代下來的事情。于是他趕忙跑出了包廂,隨后來到樓上找到了小蟲娘,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番。
“什么?你說這伙人走了,什么時候走的?”
“剛走不久!”
“還愣著干什么,追啊!就算真的是人販子,也不能讓他們得逞!”
“追…怎么追啊?”
“你傻啊!這現在什么時候,外面車水馬龍的,去最近的軍巡鋪…”
“啊,小人明白了!”
那店伙兒得了小蟲娘的指點,直飛一般的奔下了樓去。快步跑到最近的軍巡鋪前,說明了剛才的事情。
話說這白礬樓前的樊樓街,此時正值人流高峰期。那些擒住了鄭夫人的遼國奸細被困在路上動彈不得,心情便有些急躁了起來。
“就不能再快點嗎?”
“不行啊!這路上人太多了,若是強行闖出去,引來官兵的注意怎么辦!”
眼看著人已經到手了,卻不能盡快的轉移,這些遼國人頓時便便有些急躁了起來。而就在此時,一群從軍巡鋪里出來的弓手,正在那店伙兒的帶領下,擠到了擁擠的人群里,四處的尋找著這伙賊人的下落。
“不好,宋人的弓手出來了!”
“什么,怎么回事?”
“別著急,興許不是沖我們來的,鎮定!”
躲在車廂里,暗自觀察著外面情形的遼人奸細一看見那些弓手現身。頓時便緊張了起來。
“等一下,那些弓手身邊跟著的那個人我剛才見過,他是白礬樓的大伯!”
“什么?”
“混蛋,一定是剛才暴露了行蹤!不行…”
那賊人左右一看,隨即便打量到了昏倒的鄭夫人身上。只見其中為首一人說道:
“把這個女人帶走,盡快送到主人那里,有她在,就不愁拿不到那張圖!”
聽到為首的帶頭大哥發話了。下屬們立刻就架起那女子從車廂里出來。就在這時,平日里因為招待客人練就了一雙善于認人的眼睛的酒店大伯,頓時就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在那兒呢!”
隨著白礬樓的店伙兒在人群中一聲大喝,那些軍巡鋪的衙役頓時便朝著馬車的方向跑了過來。
“快走,把那幾個人攔住!”
眼看著那些官兵就要查到這里了。那些遼國奸細再也坐不住了。有兩人架著鄭夫人逃走之后,余下的也從車里鉆了出來,隨后當街拔出了兵刃。
“啊!”
眼看著突然有人在鬧市行兇。周圍的百姓頓時四散奔逃,在人流的沖擊下,那幾名弓手無法近前,卻是被人群推著踉蹌的向后退去。
“好賊人,還不束手就擒!”
當值一名弓手見對方居然拔出了兵器,立刻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而那伙賊人為了能夠借亂逃走,居然對著無辜百姓下起了毒手,當場便有幾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好,快去通知救兵!”
一支穿云箭騰空而起,伴隨著一聲響徹夜空的爆炸聲。附近的軍巡鋪立刻就知道這邊出事了。
王玄義此時正帶人在內城挨家挨戶依次排查。猛然間聽到頭頂上傳來了一聲爆炸聲。立刻就問道:
“出了什么事?”
“院判,是白礬樓那邊傳來的!似乎有大事發生!”
“王玄忠,你帶著人繼續在此處排查。玄勇帶上幾名緝捕使臣跟我去看看!”
“是!”
聽到王玄義一聲交代,王玄勇立刻就跟著幾名緝捕使臣上了快馬,然后朝著白礬樓的方向疾馳而去!
幾乎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在東京城最為繁華的地帶爆發了一場令人難以置信的危機。早在那些遼國密探在馬車上分別的一刻。他們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今晚大概是跑不了了。而唯一的心愿,便是完成主人交代的人物,把那個女人送到主人的身邊。
隨著那些遼人的砍殺,現場死傷無數,而最先發現他們的那幾名弓手也很快倒在了血泊之中。不過,他們的死卻為更多弓手的到達贏得了時間。隨著在場的百姓四散奔逃,原本擁擠的大街很快就空出一塊區域。看著自己的同伴帶著那個女人脫了身。這些遼人很快就意識到,重新攻入白礬樓,將會給他們贏得更多的時間。
“走,我們殺回去!”
隨著這些遼人又重新殺向白礬樓,樓里的店伙兒頓時大感不妙,趕忙用門板和桌椅擋住了樓內的入口。因為所有人都清楚,一旦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家伙沖進了白礬樓,將會帶來何種嚴重的后果。
此時此刻,隨著周圍趕來的軍巡鋪的弓手越來越多,這些遼人中的精銳殺手也開始有所損傷。眼看著若是不能盡快攻入白礬樓,大家就會被大宋的弓手射死在街頭。遼人手上的動作便下意識的加快了許多。
“院判,就在前邊!”
“怎么傷了這么多人?”
“回院判的話,這伙歹人在人群中忽然暴起,附近的軍巡鋪來不及趕來增援…”
“來啊!將這伙人悉數拿下!”
“是!”
王玄義一聲令下,王玄勇立刻便帶著趕來增援的緝捕使臣前去捉拿這伙狂徒。
這些緝捕使臣都是開封府中的精銳。平日里弓手負責巡邏和治安。而緝捕使臣則負責捕盜緝賊。若是手上沒有功夫,又如何對付得了那些江洋大盜,陸地飛賊?
就在王玄勇才剛一接近那伙賊人,才一交手,他頓時便吃了一驚。
“這伙人,使的那里是普通盜賊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