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江曉率大軍抵達黃河東岸,與此同時,羌胡聯軍也南下至黃河西岸,兩軍隔河對峙。
東岸魏軍大營,江曉和眾將在河岸邊騎著馬,悠哉悠哉地巡視著軍營。
她的身后是被曹丕派來的曹真、曹休、夏侯尚這“軍中三俊杰”和一堆的大小將領,身旁則是兩位異族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名叫去卑,是南匈奴的現任右賢王,同時也是南匈奴實際意義上的首領。
另一人名叫呼邪,是去卑的弟弟,南匈奴左賢王。
早在曹操時代南匈奴就已經臣服,數十萬匈奴人被曹操編入漢籍,安置在并州及黃河附近一帶。
這次抵御羌胡聯軍,魏軍的駐地其實就是在南匈奴的地域之內。
占用了人家的地盤,怎么說也得打一聲招呼才是,所以才有了魏軍將領和南匈奴首領的這次共同巡視。
當然,除此之外,江曉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去卑,你看我魏軍將士如何?”看著軍營里神采盎然,四處巡視的魏軍士兵,江曉微笑著向去卑問道。
去卑急忙低著頭,謙恭地陪笑道:“魏軍將士乃是真正的強兵勁旅,魏國有如此強大的軍隊,又有郭大人您親自坐陣,想必那所謂的羌胡聯軍,恐怕要不了多少日,便會成為這黃河底下的一條條水鬼了。”
去卑的態度極為謙卑,當初曹操一戰而平烏丸,威震北方,在那之后他雖然帶著族人趕忙趕忙地就向曹操投降了,但這也不過是換得了一點茍延殘喘的生存空間罷了。
這些年來,曹魏對他南匈奴的提防之心從未減少,這次刻意跑到他南匈奴的地盤上駐軍,說不定就是存著震懾一下他的意思。
更何況這次來的還是郭嘉,當初輔佐曹操計滅烏丸的那個郭嘉,他要是敢稍微露出一點桀驁,搞不好就得和那傻鳥蹋頓一個下場…
“過譽了。”江曉看向低著頭的去卑,說道:“這次羌胡聯軍勢大,即使是我也還是要花費一些功夫的…”
“郭大人謙虛了,您可是沙場宿將,這小小的羌胡聯軍對您而言不過就是一碟小菜,剿滅他們易如反掌…對了,此次作戰若有用得著我匈奴男兒的地方,還請郭大人您盡管吩咐,赴湯蹈火,我們在所不辭。”
“哈哈哈哈,去卑你的這份心意陛下要是知道了,加官晉爵肯定是不會少的。”
“承郭大人美言…”
“這家伙的骨頭可真軟。”后面的曹真聽著江曉二人的對話,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沒辦法,命都握在別人手里了,能不軟嗎?”旁邊的夏侯尚打了個哈欠,懶懶地回道。(、域名(請記住_三<
“嚴肅點,別讓人家看了笑話。”曹休低聲喝了夏侯尚一句。
“沒關系的,反正他們倆人距離死期也不遠了…”夏侯尚突然說了一句詭異的話。
“伯仁[夏侯尚]你什么意思?”曹真疑惑地問道,三人的交談聲很小,并沒有被周圍的人所聽到。
“或許是他,又或者是他,不過也有可能是他們倆個一起…誰知道呢?”夏侯尚的目光在去卑和他弟弟呼邪的身上來回掃視,最終神秘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前方的閑聊結束,江曉突然一轉話題,若無其事地問道:“對了去卑,你有幾個女人?”
“有…呃?郭大人您問這個做什么?”去卑當即就被江曉問懵了。
“哦,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怎么?不能說嗎?”
“不、不是,郭大人您誤會了…其實也不多,就才二十多個吧…”去卑抹了把頭上的汗,心里卻犯起了嘀咕。
“很多嘛…”江曉笑了笑,將目光放到了被冷落半天的呼邪身上,嘴角微微上揚。
“那你的弟弟呼邪呢?我聽這附近的匈奴百姓說,你弟弟的女人似乎很漂亮??”
“他…”去卑看向臉色冰冷,一臉不爽的呼邪,連忙眨眼示意。
不過呼邪只是冷冷一哼,瞥過頭去,完全沒有要理會江曉的意思。
“去卑,你弟弟對我好像很不滿?”江曉瞇著眼笑了,溫暖的笑容里帶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郭、郭大人您多心了!”
汗水從額頭上不斷滑落,去卑幾次示意呼邪,然而都被呼邪直接無視掉了。
情急無奈,去卑狠狠地瞪了呼邪一眼,賠笑地對江曉說道:“郭大人您別多想,呼邪對您絕對沒有任何不滿,他只是、只是見了生人開不了口…對,開不了口而已…其實我弟弟他只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也的確很漂亮…”
“哼!”呼邪再次發出一道冷哼,看著江曉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憤怒。
“郭大人您不知道,那個女人確實漂亮,就是因為她,我弟弟都不愿意再去碰其他的女人…”
“這么漂亮?那可否讓我也見一見?”
“姓郭的你別太過分了!”終于,忍無可忍的呼邪爆發了,“我的女人憑什么你想看就看!你以為你是誰?!”
“呼邪!你給我閉嘴!”驚懼惶恐的去卑立即喝住呼邪,當即下馬單膝跪在江曉面前。
“郭大人,吾弟無意冒犯,還請郭大人看在小人的面上網開一面,饒他一命!”
“夠了大哥!我們匈奴男兒,憑什么要屈服給漢人!”
呼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去卑,舉起馬韁對準江曉,冷言威脅道:“姓郭的我警告你,這里是我們匈奴的地盤!你若想打我女人的主意,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罷,呼邪一甩馬韁,縱馬離去。
“這家伙還有點骨氣。”曹真有些佩服地看著呼邪離去的身影。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敢這么和江曉說話的人。
“骨氣?那是要用命來換的…”夏侯尚嘿嘿一笑。
“郭、郭大人…”去卑跪在地上,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完了,闖大禍了!
“去卑,你緊張什么?我有說要對你弟弟做什么嗎?”
“郭大人?”去卑猛地抬頭,震驚地看著依舊微笑著的江曉,“您、您這是…”
“年輕人嘛,有些血氣那是正常的。”江曉下馬,伸手將去卑從地上拉起,拍了拍他披肩上的灰塵,說道。
“你放心吧,你弟弟他不過就是發了兩句牢騷而已,我聽了也就聽了,又豈會因此而怪罪于他?
不過你弟弟的那個女人我倒是想見上一見,究竟是什么樣的女人才會讓他如此失態…對了,去卑你應該會幫我的吧?”
“郭大人,那是當然!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只要您不怪罪于我弟弟,就算是十個、一百個!我都給您帶過來!”去卑誠惶誠恐地立馬答應了。
一個女人便能消掉這場大禍,他簡直賺翻了!
“那就好…”
江曉笑了,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殺意。
一個月前,魏都城洛陽。
“不可能!”
江曉看著山羊胡遞給她的這張畫像,心里說不出的震驚。
“我師姐一定是記錯了,朱靈要找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她…”
“不會的,大將軍!”山羊胡急忙解釋道:“我問過好幾遍了,當初我三弟帶去的畫像上的那個姑娘,就是長這樣…”
“絕對不可能…”江曉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這張畫像,口中喃喃道:“朱靈不是和我說她已經回揚州了嗎…”
畫像上的人,是大喬。她的模樣,江曉一眼就能看出。
難不成朱靈騙了她?
江曉的腦海中飛快閃過了什么,小山村?北方?
莫非是…
南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