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鶴高興的應下,要是早知道來青州這么快樂,早些時候他就應該來了。
幾人雖然許久不見,但這兩年從未斷過書信,加上同在朝堂之上,都知道彼此的功績和消息。
白善他們都覺得他們在北海縣的事沒什么好說的,不就是按部就班的建設碼頭,勸課農桑嗎?
相比之下,唐鶴的事跡更吸引人,比如他在荊州破的連環殺人案,在唐州破的全家滅口案,壽州的女鬼殺人案…
大家飯吃到一半,全都撐著下巴聽他說案子,聽得是津津有味。
最后還是久不見父母的白景行和白若瑜哭鬧著要找人,鄭氏和小錢氏牽著兩個孩子找過來,他們才發現時間過得有些快。
唐鶴停住話,和鄭氏小錢氏行過禮后驚奇的看著兩個小孩,驚奇道:“你們孩子都這么大了?”
他一把將倆人抱起來放在腿上,一邊一個,笑吟吟問:“你們多大了?”
白若瑜:“三歲!”
白景行:“四歲!”
兩個孩子同時出聲,只是答案不一。
唐鶴扭頭去看白善幾個,“我記得他們是同一天出生的吧?就算差著時辰也該是白若瑜大,怎么…”
白善含笑瞥了周滿一眼,解釋道:“我女兒算的虛歲。”
白二郎翻了一個白眼道:“這都是和滿寶學的,從小就會往上虛報年齡。”
唐鶴失笑,從袖袋里掏禮物給他們。
這是早兩年就準備好的,一直沒機會給,這會兒終于給出來了。
“這是你們學嫂準備的,從同一塊玉上分出來的。”唐鶴將玉給他們戴在衣襟上,發現玉有些大,便忍不住笑了一下,“還得再大一些戴才好。”
因為兩個孩子的到來,話題被岔開了一下,唐鶴便不再說他破的那些暗自,而是看向周滿,“青州刺史的事…”
“哦,我差點兒忘了,”周滿看向白善,“唐學兄說青州要換刺史了。”
白善頷首,“我知道。”
周滿瞪眼,“你知道?”
白善點頭:“前幾日京城來信了。”
他頓了頓后道:“殿下問我青州刺史的人選。”
周滿眼睛一亮,“都有誰啊,你有屬意的人嗎?”
白善微微一笑道:“還真有,我提議了一人,劉正則將軍。”
唐鶴驚訝,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三年前皇帝就想過換青州刺史,當時他屬意的便是劉將軍,不過因為他剛毅正直,行事強勢,他爹和皇帝都擔心他和白善碰上會剛碰剛,所以才按下此事。
周滿卻是了悟,“因為海寇?”
白善:“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劉將軍正直剛毅,如今青州已經過了最初適應的階段,一切走上了正軌,接下來便是按部就班就可。”
“只是賺的錢多了,人不免會生貪念,上者貪,下必從之,郭刺史再留在此處已經不適合,其他人過來也未必會比郭刺史更合適,”白善道:“劉將軍不一樣,一來,我們這兩年合作不少,他對青州有一定了解;二來,他品格在此,雖行事強硬,對于此時的青州來說卻是最適合的。”
唐鶴卻問道:“是殿下親自寫信來問你?”
“對啊,怎么了?”
唐鶴微微一笑道:“沒什么。”
他目光掃向幾人,最后定在殷或身上,“只是覺得殷學弟出來時日也夠久的了,應該回京了吧?”
白善和殷或身體一僵,最后嘆息一聲放下筷子。
他們兩個都不是傻子,一開始沒想到這點,在信寄出去后也想到了,太子竟然直接寫信來問白善青州刺史人選,只怕皇帝不會再放心殷或留在此處了。
就是皇帝放心,朝臣也不會放心的。
白二郎看看白善,又扭頭看看殷或,問道:“怎么,殷或要回京?”
白善扭頭與他道:“等殷或家書到了,你們也準備回去吧。”
白二郎懷疑的看著他,“為何?”
白善道:“你不是一直抱怨書鋪抽成太厲害嗎?正好我們的紙坊也造出新紙來了,公主名下又有書局,回到京城,你可以自己印刷書籍,到時候交給書鋪來賣,賺的錢就更多了。”
白二郎:“我像是缺錢的人嗎?為了幾本書的分成回京城?”
明達道:“的確該回京了,大寶都這么大了,還沒見過父皇母后呢。”
白二郎立即改口,“也是,你是不是想家了?”
明達點了點頭。
唐鶴猜想的不錯,太子提議用劉正則做青州刺史,一開始沒人多想,的確將郭刺史調回京城,使劉正則做青州刺史。
雖然前不久壽光縣發生了地動和山洪,但這是天災,且后續處理得不錯,所以孫縣令和郭刺史都沒被訓斥,相反,因為處理得當,倆人和周滿一起還被嘉獎了。
但不久后便有人發現太子在提議劉正則為刺史前和北海縣有書信往來。
雖說因為明達公主在北海縣,太子常和那邊聯系,但此刻,他們就是認定太子是和白善聯系的。
而且太子回提議劉正則也是白善的建議,于是有人悄悄去見了皇帝,上諫道:“陛下,殷大人愛子年紀也不小了,陛下既然愛重殷大人,何不將殷縣子召回賜婚,也讓殷大人享受天倫之樂?”
皇帝瞥了對方一眼后道:“殷或身體不好,殷禮早和朕說過,他這一輩子都不能娶妻生子了。而且殷禮現在已經做了祖父,天倫之樂早有了。”
不說殷禮那一串的外孫外孫女,他小女兒招贅都生三個孩子了,還缺天倫之樂嗎?
對方被噎住,干脆挑明道:“陛下,臣是覺得殷縣子再留在北海縣不妥。”
他低聲道:“劉正則手上有兵權,他是白善提議的,白善又是太子的人…”
皇帝揮揮手道:“朕知道此事,太子之前和朕提過,白善在北海縣經營多年,青州如今的局勢多是因為他,因此朕和太子都想聽一聽他的建議。劉正則素來剛毅正直,三年前朕便想讓他接手青州刺史一職,不過是因為怕他和白善脾氣都太倔,硬碰硬不好,現在他們既然能相知,朕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