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坐在一旁,心很癢癢,特別想開口問從昨天到現在一共募捐了多少錢。
但這么多人坐這兒呢,她沒好意思問。
雖然這個重要問題不好問,但另一個重要問題卻是可以問的,她問道:“娘娘,這筆錢全都交由我們太醫署支配嗎?”
皇后笑著頷首,道:“要是有多余的,便交給戶部籌備糧草。”
多是不可能多的,多少他們都不嫌多呀。
趙國公夫人卻更關注另一個問題,“周大人隨軍是要一直在陛下身邊,還是…”
滿寶微微一笑道:“這個就要看兵部的安排了,太醫署只是輔助,入了軍中自然要聽軍中調令的。”
哪怕他們已經定了政策,這事兒也不能告訴你們呀,這算是機密吧?
趙國公夫人卻精神一振,要是兵部來安排,周滿很可能要上前線。
趙國公肯定是要上前線的…
趙國公夫人立即道:“娘娘,我錢不多,所以我捐十萬錢,聊表心意,只希望能多救幾個將士。”
殷老夫人也立即道:“我也捐十萬錢。”
她可比趙國公夫人直接多了,沖著滿寶笑道:“等去了遼東,我那兒子便拜托周大人了。”
滿寶笑瞇了眼,點頭道:“好說,好說。”
其他人見狀,同有家人去戰場的,眼也不眨的跟著捐了十萬錢,其他的便是稍微少些,為了面子好看,也不會低于八萬錢。
滿寶算了算,發現不少了,而武德殿那邊還有很多人呢。
滿寶蠢蠢欲動,很想去武德殿走一趟。
皇后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找了借口把大家送走后留下了她,伸手從大宮女的手上接過一本賬冊遞給她。
滿寶接過,“這是什么?”
“這是昨天皇室送來的錢財冊子,底下新鮮的是剛才各家認捐的錢數,你看一看總和。”
滿寶目光就落在了最后的數字上,加上送上來的首飾預估的出賣價,大約有六百八十萬錢,零碎的就不說了,畢竟有些首飾只是預估價,換成銀錢的時候可能多點兒,有可能少點兒。
這可比戶部給他們的錢還要多呢。
皇后笑道:“這一筆錢不少了吧?大晉畢竟是大國,只是打一仗而已,皇室節衣縮食籌措軍費也就算了,若是連大臣們的俸祿都搜刮,還有官眷們的脂粉錢,傳出去有損大晉威儀。”
皇后的意思是到此為止。
他們皇室籌軍費可以是勤儉節約,但伸手和大臣及官眷們募捐,那就是國庫空虛,威儀不足了。
所以皇后不想周滿再把主意打到外面那些官眷身上,今日在大殿的都是品級不低的老夫人和夫人們,也是與明達公主說話時話趕話趕出來的,皇后就不計較了。
她瞥了明達一眼道:“此事就到此為止吧,明兒我會讓人把收到的首飾拿出去換成銀錢,到時候一并交給你們太醫署。”
滿寶很失望,遲疑了一下還是道:“娘娘,其實這點錢不夠的…”
皇后微微蹙眉。
滿寶就伸手和宮女拿了算盤,一邊報藥單上的藥材名字,單價和大致的數量,一邊給她算出來。
一千一百多萬錢,聽著是很多,但買成藥材具體到每一個人身上就不多了,更不要說滿寶還具體到了病癥上。
一個士兵,三個月下來,未必只會受傷一次,也未必只會需要一次止血救治的藥材。
而且大量買進這部分藥材,價格很可能會上漲,那藥材就更缺了。
雖然大晉的威儀也很重要,但滿寶覺得士兵的性命更重要。
她小心的提議道:“娘娘,若不是朝堂和他們伸手要東西,而是他們主動給的呢?”
明達道:“就和剛才的老夫人們一樣。”
皇后就笑道:“那是因為趙國公夫人他們關心則亂,她們有家人上前線才會如此。”
滿寶道:“若是一種榮耀呢?”
“就是,也不是誰給我們錢我們都收的,”長豫道:“收了錢,母后再贊賞他們幾句就可以了,這不就是榮耀了嗎?”
皇后半晌說不出話來。
滿寶三個都眼巴巴的看著她。
難得見明達和長豫如此關心國事,皇后微微一笑道:“行吧,你們去做吧,不過此事不得強求。”
滿寶和明達立即高興的點頭,只有長豫有點兒懵,“還得我們親自去做嗎?派幾個機靈的宮女去傳一些小話不就可以了?”
皇后道:“既然想讓人家感受到榮耀,那身份就不能低了,我看你們三個就挺好。”
她想了想后道:“你們去叫上太子妃一起。”
長豫:…
明達和滿寶恭敬的應下,一人拉了長豫的一邊直接拖下去了。
出了大殿,長豫就左右看了看后問:“怎么做?總不能直接站在人前說,才趙國公夫人捐了錢很是榮耀吧?”
明達直接招來一個宮女問道:“太子妃在何處?”
宮女屈膝道:“太子妃在武德殿休息呢。”
太子妃的肚子很大了,她要不是太子妃,這會兒應該安心養胎準備生產了。
但她是,那就得出面。
不過皇后也體貼她,所以不讓她勞累,直接讓她坐在武德殿里休息,等著宮宴開就行。
三人便轉去武德殿找人。
太子妃正在吃葡萄,看見她們三個便招手,笑道:“這是京郊皇莊里送來的葡萄,最后一次了,莊子的管事說因為今年陽光好,所以下來的葡萄比往年甜一些,你們來嘗嘗。”
三人上前,一人扭了一顆吃。
三人同時嘶的一聲,覺得好酸。
一旁的宮女忍住笑道:“今年的葡萄是比去年的甜一些,但我們娘娘口重,就喜歡酸的,只不過娘娘吃著覺得甜。”
長豫一聽,目光落在太子妃的圓鼓鼓的肚子上,“我聽人說有個俗語叫酸兒辣女,大嫂這一胎還是皇孫吧?”
太子妃不由看向周滿。
滿寶將葡萄咽下去后道:“這個做不得準的,還有的人喜歡吃臭的和苦的東西呢,那是要生什么?”
這話有道理啊。
長豫憤憤,“誰亂編造的這些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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