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休沐了六天,滿寶從床上睜開眼睛時一下沒反應過來,直到外面傳來敲門聲,她爹的聲音傳進來,“滿寶呀,你今兒得進宮上衙去了。”
滿寶這才一個激靈醒過神來,立即從床上爬了起來。
天已經亮了,滿寶生怕又遲了,連忙換衣服洗漱。
周立君估計也是怕她晚,顧不得收拾自己,一邊半閉著眼睛打哈欠,一邊給她打了一盆水來,“小姑,快洗漱吧,我剛才隱約聽見小姑父他們的院子也正熱鬧呢,好像都起了。”
滿寶伸著懶腰道:“以前早起也不難,怎么這會兒變得這么難了?”
周立君歪頭想了想,給大家找了一個理由,“一定是因為昨天大家都累到了。”
滿寶深以為然。
科科忍不住道:“不是因為放假久了養懶的嗎?”
滿寶不承認,“就是因為昨天大家都累了,不信你掃描看看,我們家現在起床了的有幾個?”
其實大部分人都醒了,除了周四郎和周立重幾個才從草原上回來的人。
滿寶換好了衣服,將頭發梳好,便將昨天晚上收好的籃子帶上,直接去了西側院里用早飯。
小錢氏已經給她做好了早飯。
她覺得昨天他們吃的都太油膩了,所以今天只給她煮了清粥,再把咸菜撈了一把給她拌上,她就著一碟咸菜就吃了兩碗粥,白善和白二郎匆匆忙忙跑過來的時候她還沒放下碗呢。
小錢氏看到他們兩個匆忙的樣子,手上只拿了一個饅頭,便干脆拿了竹筒給他們盛了幾勺粥,再將一碟子的咸菜放進他們的書籃里,直接給他們送上車,“車上吃吧。”
三人就爬上車,滿寶想起了什么,趕忙抓著周立君的手道:“你記得盯著四哥,讓他給我們留二十頭牛,回頭要給佃戶們用的,還有,種蛋也得買起來,別光想著種地忘了我們和你說的事兒。”
周立君道:“小姑你就放心吧,反正就照著你們在村里的小莊子往大了的搞唄,我知道了。”
滿寶這才坐到車里,大吉趕了車出去,后面的護衛們把三個小主子的馬帶上,大家匆匆忙忙的往皇城去。
劉老夫人和鄭氏就站在院門那邊看,等人走了便搖頭笑道:“每次休沐后進宮就跟打架似的。”
鄭氏給他們找借口,“也是昨日累著了,以前孩子們還是挺自覺的。”
劉老夫人便笑道:“你就寵著他們吧,一會兒我們吃了飯也過去找親家他們說說話。”
劉老夫人笑道:“他們倒是心大,做事兒都只做半截,留了一堆攤子給我們,今天得把建房子和挖塘的事兒告訴親家他們,不然趕明兒他們去了莆村,一看肯定要著急。”
鄭氏笑著應下。
馬車才到大街上行駛穩當,白善和白二郎立即放下丟下饅頭去拿竹筒,又將咸菜拿出來。
白善道:“今天起太晚了,我一直口干想喝口水,偏他們一點眼色也沒有,只給我拿了饅頭。”
白二郎連連點頭,“我昨晚就喝了好多水,但現在還是口干,一點兒也不想吃饅頭。”
滿寶道:“昨天大魚大肉,你們還喝酒了,不口干才怪。”
她盯著碟子里的咸菜咽了咽口水道:“你們少吃點兒,咸菜吃多了也口干。”
白善道:“不吃完也是帶回家去,何必麻煩。”
滿寶這才不攔著,摸了摸肚子,沒覺得有空檔,這才惋惜的嘆了一口氣,看著他們一口咸菜一口粥的全吃了。
到宮門口的時候,倆人不僅已經吃完了早飯,還把東西都收拾好了。
三人立即拿了各自的東西下車排隊檢查進宮。
六天不見面,同窗同僚們一見面還是挺興奮和高興的,滿寶就很高心的和蕭院正打招呼,然后問道:“蕭院正,近來宮中有什么新聞嗎?”
蕭院正道:“新聞沒有,倒是有一件事和周小大人商量。”
“你說。”
蕭院正正色道:“周小大人,你也是太醫院的人,你看這個輪值…”
滿寶眨眨眼,立即道:“當初殿下可沒說我要輪值的,因為我要看顧太子妃,再輪值就抽不開手了。”
蕭院正就吹胡子道:“那作為太醫,你也不能不說一聲就跑出京城去呀,不知道難找嗎?”
滿寶道:“我休沐了呀,怎么,中秋節中出事了?”
“沒出事,”蕭院正沒好氣的道:“只是有藩國聽說太醫署要招生,所以想往里送幾個學生。”
滿寶一臉莫名,“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怎么無關,太醫署的折子還是你上的呢,我們自己人都教不來,哪兒還有時間去教藩國的人?而且各藩國的醫術都粗糙得很,又文字語言不通,怎么教?”
蕭院正道:“但陛下好面,我等說的話不太管用,你在陛下和太子面前卻能說得上一些話的,誰知…唉,要用到你時,你偏不在京城。”
說到招生的事兒,滿寶突然想起來了,她左右看了看,見館內有不少人,干脆伸手將蕭院正拉出去。
一路拉到了外頭園子里,奈何此時是上午,來來往往的宮人不少,滿寶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悄悄道:“蕭院正,我正要和你商量一下這個招生的事兒呢。”
蕭院正一看她這個架勢就覺得不好,立即道:“周小大人,你可不能再走后門了,你統共四個徒弟,已經有三個在名單上了,你那小侄女…”
“哎呀,我那小侄女自會去考的,她現在歲數還小呢,不急,”滿寶道:“我說的是另一件事,這一次我出去玩兒才想起來,我們花費了這么大的力氣培養大夫,萬一教好了人,他們不進醫署,直接去給別人家做家養的大夫怎么辦?”
蕭院正自信的道:“這不可能,家養的大夫便是錢多些,那也遠比不上在醫署里受人尊敬,那些人家總不至于拿出一年拿出百兩來養一個大夫吧?”
“那要是人家父母家人都在人家里為奴為仆呢?”
“考試得是良籍…”蕭院正說到這里一頓,立即明白了周滿的意思,他抬頭看向周滿,周滿便對他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蕭院正就皺著眉頭思索起來,“簡直胡鬧,他們有錢有勢,有的是大夫請,竟然還跟我們醫署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