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女太醫院的事兒一下就冷了下來,皇后不再提起,滿寶也不再糾結于到底要不要上任,雙方就好似沒有提過這事一樣回到了一種平靜的狀態里。
只是劉醫女到了滿寶身邊,她帶著她去見了鄭大掌柜,正式讓她到濟世堂里跟著一起問診學習。
劉太醫沒有阻攔,只是也沒有很支持就是了。
但劉醫女對于此已經很滿足了。
滿寶依舊每天都要去李府看一下韓五娘子,每隔一天進宮看一下太子,偶爾遇上皇后問診的日子,還得再去一趟太極殿給皇后扎針。
不論去哪兒問診,滿寶都帶著劉醫女,知道她已經把人周身的穴道都背下,對行針的各種要求也都了記于心,只是從沒正式上手扎過一遍。
沒辦法,皇后不是普通人,她是不可能給劉醫女練針的。
而且別說皇后了,就是一般人也不可能給劉醫女練針的,畢竟,針也不是隨便可以亂扎的。
此時就顯出擬人模特的好處來,滿寶第一次扎針時便沒有這些顧慮,直接在擬人模特身上練手。
它們不僅與真人相似,還能報出各種數據,你的針扎下去,是幾寸幾許,都不用你自己摸索,它自己就能報出來。
所以滿寶的針灸之術才能學得這么快,進步這么迅速,因為她的針扎下去,她是立時就能知道對還是錯,若是錯,那是錯在哪兒。
可劉醫女…
滿寶終于鼓足了勇氣,在一個寒冷卻又有陽光的明媚下午擼起了袖子讓她在她胳膊上找一些幾個穴道試著扎一扎,結果她第一針就找偏了穴道,一針下去直接出血了…
雖然也不是很疼,就是刺痛一下,可滿寶還是很心痛,一邊讓她拔針,一邊問道:“怎么會找錯呢?”
劉醫女也不知道怎么會找錯,她拔了針后喏喏的站在一旁,小聲道:“肘端下三寸,我仔細的摸了摸,的確是的,但不知怎么就扎偏了。”
滿寶便自己按了按,很快就在那個小紅點之上按到了一股痛,她都不用感受,直接指了那小紅點旁邊一點點兒的位置道:“來,扎這。”
劉醫女躊躇不前。
滿寶也怕,她扎別人倒是挺大膽,但見人家扎自己,便把眼睛給移開了,不然也不會讓劉醫女給扎錯了。
可這會兒她自己找了位置,雖然心里還是惴惴不安,但卻緊盯著沒移開,“我都沒怕,你怕什么,看見我手指的這處了嗎,輕輕地按住,扎下去,別遲疑呀,你遲疑了我才疼呢…”
劉醫女便上前伸手按住,手中的針扎了下去,滿寶微微閉了一下眼睛,沒感覺到疼便又睜開了眼睛,見針已經扎了進去,微微滿意,“沒錯,這針扎對了,來,照我教你的轉一轉…”
劉醫女在滿寶身上找了好幾針,大冷的天里愣是出了一身汗,明明她也和蕭醫女互相扎過,但并沒有這么緊張的。
她和蕭醫女互相扎針時并沒有出這么多的錯,可也不知道為什么,被滿寶盯著,又是在她身上扎針,她感覺找的穴位怎么都是錯的。
滿寶嘴上不說,其實心里比她還愁,送走她,等白善他們回來后就和白善道:“可難了,我也只敢給她扎一些無關緊要的穴位,身上太大的穴,還有我看不著的不敢給她扎,這可怎么辦呢?這樣的進度,恐怕只給皇后扎的這一套針法就得學上幾個月。”
白善好奇,“可你之前不是說,你再教她們兩月就可以把皇后扎針的事交給她們了嗎?”
“你知道先前她們是怎么學的嗎?”
白善搖頭。
滿寶便道:“她們先背下了穴位和針法,然后在彼此的身上找到了行針的穴位,每次都是指著穴位背誦陣法,確認無誤,但在彼此的身上試針也只敢試,太子還給她們找了一批宮人給她們試針,只是她和蕭醫女一直不太有把握,所以遲遲沒有動手。”
滿寶嘆息道:“幸虧沒有動手,不然這認穴的本事,萬一扎錯了,嚴重的可能要把人扎癱的。”
白二郎嚇了一跳,就拿手在身上胡亂的摸了摸,還慌慌的扭頭問白善,“小時候她只扎我們手指,沒在我們身上扎針吧?”
滿寶沒好氣的道:“我第一次給人扎針是給虎嫂子扎的,又不是給你扎的。”
白善瞥了她一眼道:“我記得小時候我和白二生病,你有在我們身上扎針的,也扎出血過。”
滿寶眼睛就有點兒游移,“那是因為你們太小了,這個穴道的位置跟書上寫的有點兒出入,你看我后來扎你們就沒再出血過吧?”
“而且我給你們扎針可是免費的,一文錢都沒收,”說到這里,滿寶又理直氣壯起來,“那可是白治的。”
一旁的殷或已經把他治病以來的所有都回憶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被扎出血,每次都扎對了穴道后便松了一口氣,看向滿寶,“要給我扎針了嗎?”
滿寶便道:“走吧,大吉已經生好了火盆,我們去白善房中。”
白善跟著一起進去,一邊看她給殷或扎針,一邊問道:“那怎么辦,你打算怎么教她們?”
滿寶道:“我打算和鄭大掌柜提一提,在藥鋪外面掛個牌子,免費給人針灸,有病的優先,不過,得讓劉醫女來扎,對了,還有小芍。”
小芍因為劉醫女的到來很是緊張了一段時間,生怕他被劉醫女比下去,被滿寶放棄,所以最近對滿寶很殷勤,恨不得在滿寶跟前鋪上毯子,她去到哪兒就伺候到哪兒。
滿寶沒辦法,為了安他的心,便打算帶著他一起先學針灸。
好在他也把穴位圖都記下了,進度和劉醫女差不多。
但要滿寶真心說,其實劉醫女的醫理本事還在小芍之上,雖然她接觸的時間要比他還短。
可她的聰慧不在他之下。
滿寶給殷或扎完了針,便時常動一動,和白善說道:“至于宮里那些沒病的宮人還是算了吧,我們就別禍禍他們了。”
白善便笑道:“你沒去看過,怎知他們沒病的?”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