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一愣,在腦海中問道:“可惜什么?”
“可惜了他的思想和才華,”科科道:“宿主,你們的律法不平等,這一點兒,不是誰都能夠看到的。”
滿寶疑惑:“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不,宿主覺得是很明顯的事,是因為從小便接觸到百科館內的書籍,知道我所在的未來的基本政治,但在這個世界的人眼里,皇室至高無上,貴族殺平民可用錢贖罪,而平民毆打貴族,嚴重會被斬殺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科科道:“所以,你的先生很厲害。”
不管是它的宿主,還是白善或白誠,他們有這樣的認識它都不覺得詫異,因為他們從小便沒少看百科館內的書,他們覺得是話本的書,其實大部分是他們研究出來的歷史書,里面摻雜了許多他們那個世界的見解和思想。
但莊先生不一樣,他是成人!
他偶爾也會收繳他們的書籍上去看,卻從不會斥責他們大逆不道,這會兒還能說出這樣直擊根本的話來。
所以科科才說,莊先生可惜了。
滿寶抱著書和作業回了房間,盤腿坐在床上和科科認真的聊天,“科科,你有沒有發現先生這幾天總是會走神發愁?”
科科:“發現了。”
滿寶就嘆氣,“是不是因為陳福林呀,這可真是個多事之秋,什么事兒都撞在一起了。”
科科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可煩惱的,它道:“經過分析,陳福林和你們現在面臨的困難比起來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可他讓先生難過了呀。”
科科分析了一下宿主以前的行為,問道:“所以宿主也要套他麻袋嗎?”
滿寶:“…我倒是想,但他是大人,恐怕很難套他的麻袋,而且他還是官兒,肯定不好糊弄,他要是真報官了,那我就真成了那毆官然后被抄斬的平民了。”
真是幸運,宿主竟然能夠意識到這一點兒。
科科又不說話了。
滿寶也不在意,自己嘀嘀咕咕了一陣后便問,“科科,莫老師說殷或的病在你們那兒也不好治,是真的嗎?像你們百科館,或是商城里有沒有什么藥可以一管下去就好的?”
“沒有,”科科道:“和宿主母親的病情不一樣,您母親的病是后天形成的,他是先天的。”
什么東西,扯上了先天就不好解決,尤其是病。
滿寶嘆息,撐著下巴發起呆來。
她本來是在思考殷或的病的,可思考著思考著,不知道為何腦海里便閃過了白善的音容,他坐在馬車里,兩眼亮晶晶的注視著她,眼中如同盛著一顆閃亮的星星,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滿寶覺得臉頰有些熱,她就拍了拍臉,科科道:“宿主,你的情緒波動過大,要不要我幫你檢查一下身體?”
滿寶搖頭。
“真的不用嗎?我覺得你的多巴胺可能分泌過多了。”
滿寶捧著臉,對著科科沒有什么不可說的,但臉依舊紅得不行,“我知道,莫老師說過,多巴胺是一種神經傳導物質,用來幫助細胞傳送脈沖的化學物質。它主要負責開心和興奮的傳遞,和情欲一類的感覺有關。”
科科:“…宿主學的可真多。”
不知不覺,已經這么厲害了嗎?
科科問:“所以宿主是想到了什么興奮和開心的事?”
滿寶歪著頭想了想,認真的和它道:“科科,我大概是早戀了,莫老師和我說過,早戀是一種病,得治。”
科科:“…宿主,那只是莫老師的個人觀點而已。”
“不是呀,莫老師說他都寫了論文的,有科學的論證了這件事。”
“不,”科科在百科館內搜查了一下大數據,以數據對比的方式告訴滿寶,“這就是莫老師的一家之言,目前他的論文還沒有通過審核,且有大部分的醫學家、心理學家和教育學家表示反對,當然,也有贊同的人,但目前就此寫就論文的就他一個,建議宿主謹慎接收這方面的知識。”
滿寶就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科科在自己的芯片里回顧了一下今天發生的所有事,得出了結論,他的宿主可能真的要談戀愛了。
科科:“宿主,本著多年的合作精神,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現在還很小,才十二歲零八個月,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這樣年紀的早戀的確很有可能是病態的,請宿主慎重。”
滿寶點了點頭,“我會慎重的,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京城的貴人們這么愛殺人,萬一我們在報仇的過程中先死了,那早戀不早戀的還有意義嗎?”
科科快速的回道:“沒有結果的早戀。”
滿寶若有所思,“但可以有過程。”
科科:“…所以宿主,你是決定要早戀了嗎?”
滿寶搖了搖頭,“怪怪的,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好想去爬山,或是去找人打一架呀。”
科科:…看來這不僅是多巴胺分泌過多,還有可能激素也分泌過盛了。
滿寶抱著被子想了半個晚上,難得的沒有進系統里和莫老師上課,本以為第二天再見到白善多少會有些不自在,但一開門,倆人對上視線,忍不住展開笑顏,不自在什么的就都煙消云散了。
隔壁房間,白二郎打著哈欠出門,手里還拎著一個木盆,睡眼惺忪里看到倆人又在你看我,我看你,便沒好氣的道:“真該讓我大哥過來看看你們。”
白善不解,“為什么?”
“看看你們才多大,再看看我大哥都多大了,他要看到你們這樣,一定捶你們。”
“白師兄才不會這么沒品呢,”滿寶嘴快的接了一句,接完了才覺得不對,這不就相當于間接承認了嗎?
她橫了白二郎一眼,拎著自己的木盆越過他去打水。
白善拎著木盆跟上她。
白二郎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跟在倆人屁股后面念叨:“知道什么是長幼有序嗎,你六哥還沒成親呢,我大哥還沒說親呢,我也比你們大,你們得收斂著點兒知道嗎?”
白善沒好氣的道:“你們家跟她家又不是一塊兒的。”
“那我們家不是跟你家是一塊兒的嗎?雖然我是你師弟,但在族里,我是你堂哥,我大哥是你大堂哥。”
白善:“你都說了是堂的了。”
莊先生一早起來便聽到孩子們嘰嘰喳喳斗嘴的聲音,真的是,一天就這么活潑的開始了。
妙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