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將買來的禮物都一一送出去,就連年紀最小的五頭和六頭都有禮物,是一雙特別好看的虎頭鞋,還有一些小玩具。
整個老周家就跟過年一樣高興。
小錢氏和周喜很快帶著大頭和大丫回來了,滿寶一下撲到小錢氏懷里,“大嫂,我可想你啦。”
一旁的周喜忍不住點了她的腦袋一想,“只想大嫂,不想大姐嗎?”
“想呀,想呀,大姐,我讓四哥給你帶的藥你有沒有好好在吃?”
周喜臉色微紅,點了點頭,小聲問,“那藥真的有用嗎?”
“當然了,那可是宮廷秘方呢。”
甭管有用沒用,病人自己得相信有用才行啊。
周喜眼睛一亮,雖然這話四弟也說過,但滿寶說出來卻顯得更可信一些。
滿寶給小錢氏的禮物和幾位嫂子的差不多,所以今天老周家一派和氣,甚是其樂融融。
就是嫉妒的老周頭在看到他幾個兒子比他少了一雙鞋面后,心里也平衡了。
好歹他也比幾個兒子強多了不是?
老周頭道:“選定的日子是六月十二,本來想你們初十能回來就不錯了,誰知道你們初六就回來了。”
滿寶道:“白善初二年中考,考完我們就準備回來了,統共也才十天假期而已。”
老周頭問,“他要去上學所以遵著時間,你又不去那什么官學,就不能和莊先生多請幾日假?”
一旁的周四郎道:“爹,除了莊先生那兒還有藥鋪那兒呢,現在滿寶可厲害了,我跟老鄭掌柜問過,以我們家滿寶的聰明和天賦,將來一定會是個很厲害的大夫。”
周四郎往老爹的方向那兒挪了挪,道:“爹,你想想,很厲害的大夫呀,到時候滿寶回縣城開個藥鋪…”
老周頭一激靈,立即道:“行,滿寶啊,你可得用心學呀,其實我覺著跟莊先生學的字差不多就行了,最主要的還是得學會一門手藝。”
“爹,莊先生知道的可比紀先生多多了,”滿寶道:“不過您放心,我全都學,不耽誤。”
她問起周喜的婚事,“大姐都要成親了怎么還去鋪子里干活兒?”
老周頭就皺眉,“她閑不下來,和她說,她也不聽,我們有什么辦法?”
周喜這次是二嫁,她自己不樂意,老周頭和錢氏便不是很拘束她,反正也沒打算請多少人。
除了一些親戚,也就村子里一些族親和關系好的鄰居會來吃一頓飯。
老周頭和錢氏也拿出了一些私房給她準備嫁妝,幾乎能與她第一次出嫁時的嫁妝相比。
外頭的人很艷羨,但老周家里的人卻沒放在心上,因為以他們家現在的家底來看,這點兒嫁妝并不算什么。
所以沒人有意見。
做父母的給了嫁妝,兄弟姐妹們再往里添妝,那東西就多了。
比如,周大郎拿出了一兩銀子給她,而周二郎也拿錢給她打了一個柜子,周三郎則上山去砍樹,又出錢請木匠打了兩個箱籠…
就連周立君都知道要給大姑送一床被面,更別說大丫和大頭了,這東西堆在一起東西就很多了。
滿寶則是送了藥,以及一本助孕的手冊,那是她根據莫老師說的寫成的小冊子。
怕周喜有些字不認識,滿寶還一條一條的給她讀過,并解釋了一遍。
看著臉龐稚嫩的滿寶,周喜整張臉都燒起來了,她幺妹才多大呀…
滿寶面無異色的教完大姐,便把冊子塞她懷里道:“大姐,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了。”
周喜輕咳一聲道:“滿寶,你把那宮廷秘方的藥方也寫給我吧,以后不用你從益州城給我買藥了,我自己在縣城里買。”
滿寶道:“大姐,你那藥可以停了,吃完我給你抓的那些就差不多了,正式要孩子的時候那藥是不能吃的。”
她想了想道:“不過你要藥方也好,回頭我寫給你,你收好了,以后說不定能當全家寶呢。”
在藥鋪里學習的這段時間讓滿寶認識到一些秘方有多么的珍貴,有的大夫可能就靠著一張藥方便能立足于世。
所以她現在對秘方啥的,尤其是宮廷秘方和遠古秘方之類的東西尤其關注。
周喜卻嘀咕道:“我可不想要這樣的傳家寶,寧愿子孫后代一輩子用不上。”
滿寶聽到了,深以為然的點頭,“可不是嗎,但愿望若是都能成,那這世上就沒大夫了。所以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周喜:…
滿寶已經將那張藥方倒背如流了,畢竟最近兩次抓藥都要她親手抓的。
滿寶將藥方默出來,吹干了墨水后交給周喜,叮囑道:“大姐,你可得收好來。”
周喜將它和冊子收在一起,點頭道:“我知道。”
她還是識貨的,雖然不希望將來再用到這東西,但這東西確實難得。
滿寶盤腿坐在她的床上,撐著下巴好奇的看她,“大姐,你不是不想嫁人了嗎,怎么就答應嫁給關辛了?”
周喜沉默了一下后道:“因為他沒有看輕我?”
“嗯?”滿寶歪著頭問,“誰看輕你了?”
周喜一笑,屋里只有他們姐妹二人,她也放開了些,一些話她不好跟父母說,更不能和嫂子弟妹們說,滿寶卻是最好的傾聽者。
她低聲道:“除了咱家里的人,這外頭的人誰沒有看輕我?”
滿寶皺著自己的小眉頭沒說話。
“一開始,外頭的人不知道是劉大郎不能生,所以覺著是我不能生,上門跟爹娘說的親事都是帶有孩子的鰥夫,”周喜道:“這也沒什么,我一個和離回來的,跟寡婦也差不多,但是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后來爹娘說我的病治好了,加上劉大郎的事兒傳了出去,我的冤屈算是洗凈了,但說到我這兒的親事還是鰥夫,不然就是殘疾,或者是因為一些不好原因娶不上媳婦。”
“可不論是誰,到了我跟前,說媒的人也好,跟我相親的人也罷,眼里都沒我這個人,就算一開始表現好的,來過兩趟,眼里的輕蔑和懷疑卻是掩也掩不住。”
周喜道:“我知道,不管我能不能生孩子,我和離了,在他們那兒就是我的錯多。既如此,我干嘛要嫁呢?”
其實一開始她是想嫁的,想著嫁給誰都好,總不能一輩子賴在父母兄弟家里。
但家里的日子過得太好了,她一開始是心灰意冷不想嫁人,后來慢慢走出來了,家里卻是給她騰了一間房,又開了一塊荒地…
然后她發現,就算不嫁人,就算是寄居在父母兄弟家中,她的日子也過得不差,甚至一度沒有那種寄居的感覺。
所以她就想,既然如此,她干嘛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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