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師看著葉最郁悶的神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摸了摸鼻子,開口道。
“正常來說,就是曠世奇才也不能只用百載歲月修成九變,可小葉子,你有我在。只要你愿意,我就幫你!”
葉最只感到心中一陣惡寒,他甚至都可以預料到在張天師的幫助下,自己未來的日子將會是何等凄慘。
但是,他只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立時應承下來。
一時的委屈和一世的威風,傻子都知道該怎么選。
就在他答應的一剎那,面前的中年道士嘴角翹起,他伸手拿出一張白紙扔到葉最身上。
屋內猛的綻放一陣刺眼的白光,待光芒褪去后,在原本葉最漂浮的位置霍然站立著一位幼童。
白皙柔嫩的肌膚,閃閃發光的大眼睛,任何一個女人見到了都會被激發出濃厚的母性。
“你…做了什么?”
幼童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用萌噠噠的聲音質問張天師。
中年道士眉頭一挑,捏著幼童粉嫩嫩的小臉,笑嘻嘻說道。
“我今天就告訴你一個真理,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給你幫助。你想練成天蠶變,自然得付出代價。”
“所以,這便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了?”
幼童指指自己的身體,問道。
張天師緩緩搖頭,說道:“不!只是變成幼童,代價太輕。”
葉最滿臉怒容,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看起來竟有種莫名的可愛。
“那你想要什么?”
張天師咧嘴,殘酷的笑了笑,說道:“很簡單,在往后的一年里,我會讓你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如果你失敗了,自然得受到懲罰。”
他眼睛飛速轉動幾圈,忽然想到一個極為有趣的懲處辦法。
“這樣吧,你失敗第一次,我就將你現在的容器換成女體,第二次…嗯…就毛毛蟲好了,第三次的話…蛆,怎么樣?”
葉最的臉色一變再變,蒼白無比,他雙腿發虛,差點沒有跌倒在地。
“我現在改主意,還成嗎?”
葉最嘴唇顫抖著,他著實沒有想到張天師居然會如此狠毒。
“可以!”
聽到這答復的瞬間,葉最的心中頓時放下一塊大石,但他又隱隱的感到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果然,張天師接著說道:“只要我把你直接變成石頭,你就可以反悔。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很清楚,我有實現這話的能力。”
葉最當即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第二天,他剛剛醒過來,張天師就冷冷的說出了他的要求。
“你要每天都沿著龍虎山走一萬二千三百步,并且在走的同時,心里默念步數,如果數錯了,就要從頭再來!”
葉最死死的盯著張天師,攥緊拳頭。
隨即,他神色黯然的走出去,按照其說出的要求執行。
那一天,葉最不知道自己在山路上究竟走了多少步,他只清楚,在天色完全暗下去的時候,他又花了半天時間放才成功。
當他完成要求時,葉最在龍虎山的山道上嚎啕大哭。
這是他自修成武功后第一次哭泣,但不知道為什么他感到自己的心里竟然暢快不少。
之后的日子里,張天師的捉弄使得難度越來越高,葉最曾經多次受罰,被迫女化二十次,獸化十三次。
好在,張天師并沒有讓葉最脫離男體太長時間,每次懲罰也只是一個時辰。
但饒是如此,葉最也感到深受打擊,沮喪了不短的時間。
可隨即他便看開了,人終歸一死,誰又能知道自己輪回后會變成什么。
現今所遭受的一切,就當為日后做預演吧!
自那以后,他便改被動為主動,全心全意的執行張天師的要求。
沒過多久,他立時發覺在自己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竟能夠隱隱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那些張天師的本質,雖然他早就猜測到了,但還是第一次見到亦感到震驚。
那些張天師都不是真人,只是一張張人形白紙。
而就在這時,張天師忽然找上他。
“恭喜你!天蠶九變終于練成了!”
聽到這話,葉最不知道自己的臉上究竟露出了何等表情,是慶幸,還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他只清楚,在聽到張天師話不久,他的意識就再度陷入沉睡。
當他醒來時,身旁還躺著兩個人,都是他異常熟悉的人,姐姐倫婉兒,父親蒼松。
他們怎么在這里?
葉最心中甚是納悶,用手將兩人推醒。
“小最,你死的好冤啊!”
“婉兒,你死的好慘啊!”
蒼松看看葉最,又轉頭看看倫婉兒,慘叫哀嚎。
葉最一臉茫然,趕緊問道:“父親,你這是怎么了?”
蒼松低頭摸淚,好半天才出聲替葉最和倫婉兒解釋。
原來,就在三個月以前,從龍虎山忽然傳出一個消息,說倫婉兒不守規矩,偷盜天師府重要經書,被天師擊斃。
之后,龍虎山又傳出消息,說葉最不岔姐姐被殺,在龍虎山大開殺戒,令天師府損失慘重。
好在當時山上奉旨來了一批大內高手,他們一齊出擊將葉最殺死。
隨后,兩人的尸身便一同掛在天師府大門前,震懾其他懷有異心的奸人。
蒼松得知消息后,立即趕赴龍虎山,他一連跑死一十三匹好馬,終于在二十一天內抵達天師府境內。
當時,他望著兩人尸體放聲大哭,昏死過去數十次。
他并不認為自己的女兒會是一個竊賊,更加不認為自己的兒子會無緣無故殺人。
這時,甫一見到二人,以為一家人都在黃泉地府,如何不為之傷心絕望呢?
葉最聞言,心下恍然,所有的一切必定都是張天師所為。
只是,他‘殺死’自己就夠了,為什么在之前還要‘除掉’姐姐呢?
葉最低頭想了想,心中猛省。
承負!
絕對是因為倫家的承負,若非如此,令倫婉兒‘死去’壓根一點意義也沒有。
當下,他環顧四周,對著龍虎山跪倒,行三跪九叩之禮。
倘若不出意外,從今天起,倫婉兒命途已改!
“你做什么?”
蒼松不無惱火的呵斥,他心里恨透了天師府,順帶著對龍虎山也恨屋及烏。
看著蒼松往外噴火的雙眼,葉最滿臉肅然,道:“父親,張天師不是我們的仇人,反而對我們有大恩。”
蒼松聞言,怒極反笑道:“他對我們有什么恩?有仇還差不多!”
葉最并沒有申辯,只是看著一旁迷糊的倫婉兒,問道:“姐姐,你真在龍虎山偷盜經書嗎?”
倫婉兒紅唇輕啟,神色很是疑惑。
“我并沒有偷盜金光咒的記憶,但龍虎山的人尋到我時,我懷里確實有一本經書。”
想了想,她又說道:“只是那書中一片空白,龍虎山的眾弟子卻非要說里頭有金光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