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師兄,你讓我該說你什么好。丁師姐離世多時,你為何還不肯放下,一定要同她**呢?”
管中流苦口婆心勸誡著,他當真不欲葉最在峨眉多做停留。
日前,武當掌門青松與獨孤無敵一戰,再度落敗。
時下,葉最待在峨眉,萬一無敵門襲來,峨眉為了聲譽,不得不保護他,可謂是吃力不討好。
葉最當然不同意,他有自己的思量。
他挑了無敵門分舵,到底有了幾分‘陷害’掌門的意思,倘若沒有恰當合適的借口,回到武當后定會被大力懲戒。
因此,這**,他必須得辦。
唯有如此,才可以表現出自己的癡情。
葉最、管中流兩人僵持不下,最后鬧到一音處。
這位高僧思慮良久,同意了葉最的請求,并且決定將**的日子訂在三天后的十月初七。
這一天正是難得的黃道吉日,錯了十月初七,得再過足足三月才有合適的日子。
葉最的**當然也是由管中流一手操辦,只是和之前雙秀的葬禮相比,**的規模小了很多。
這也是自然,**到底不同于一般的男婚女嫁,是生人與死人的盟約。
古時正常的婚嫁只要家境殷實,能請到十里八鄉的百姓參加,而**則除了主家,至多有幾個好友親朋。
葉最的**之所以還有零星幾人過來,全都是被葉最真摯的愛情感動。
而管中流主持完**以后,一刻也不停留離開了。隨著他的離去,其他來的峨眉弟子也悉數回宗。
眼瞧著周邊沒了旁人,葉最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他實在沒有想到世事居然如此奇妙,他竟然和一個從未說過一句話的女人成婚。
懷揣著莫名的情感,他將帶來的三十六個罪魁禍首一一從棺材里擰出來,扔到地上。將近一個半月,他們都還活著。
“你終于要動手了?”
童標閉著眼睛,他的話語里不知道為何居然有些輕松。
葉最頷首,他取出預備好了的竹竿,一個接著一個插好,然后把地上躺著的人,接連扔上去。
三十六人,一個個的都是從股間穿入,從口中刺出,被竹竿貫穿。
辦完這事后,葉最立即上山向一音請辭。
作為峨眉掌門,一音亦不得不為峨眉著想,他并沒有勸葉最留下,反而還送了一匹馬。
葉最縱然對馬并沒有研究,但他躍馬飛奔的瞬間,還是立刻就感受到這匹馬的寶貴。
葉最在武當也騎過馬,但是比起他之前的坐騎,一音送給他的馬匹,行走間四平八穩,感受不到一點顛簸,還可以日行千里,可謂千金難得。
騎著馬,葉最從峨眉前往東平鎮只花了半個月,比起他前往峨眉時省了一半的時間。
如果可以,葉最希望自己能夠騎著馬一直返回武當。
只是當他望著面前拿著魚竿的老者,不由得皺起眉頭。
倘若他沒有猜錯,此刻出現在他身前的老者就是無敵門的護法寒江釣叟。
無敵門自門主下,設有四大護法,千面佛、九尾狐、萬毒仙翁、寒江釣叟。
其中千面佛通易容暗器,九尾狐詭計多端,萬毒仙翁一身俱毒,寒江釣叟擅使魚竿。
“想我不過是武當區區一名普通弟子,竟能勞駕無敵門護法親自動手?”
葉最感慨一聲,自馬背飛身飄下,他在這近兩個月的時間里亦沒有放下天蠶變的修行,一身實力早非以往。
單就說武當七絕,開山刀、霹靂掌、雙節棍、梯云縱、鎖喉槍、一手七暗器,葉最已掌握其中緊要,兩儀劍更是融入到自己的劍法當中。
倘若之前他與公孫弘一戰,須得數百回合,將其生生耗死,現今他只須三十來個回合,便可一舉取勝。
寒江釣叟望著葉最翩翩而落的身姿,禁不住撫須一嘆,道:“你的武藝不弱,我在你的年紀,武功亦不如你。可惜你今天就得死!”
釣叟滿臉唏噓,他的手并不空閑,魚竿在他手中轉動,甩動的魚線在空中形成道道虛影,宛若一張白色巨網。
縱觀神州大地,方今再無一人能在運用魚竿做武器方面超越他。
葉最深吸一口氣,他后退幾丈,背樹而立,想要以此遏制釣叟的魚線。
雖然這段時間,他武藝大進,卻也不敢小覷天下豪杰。
釣叟神色自若,壓根不將葉最身旁的樹木放在眼中。
和其他幾人被迫加入無敵門不同,寒江釣叟加入無敵門的主要原因在于他的兵刃。
已經進入不惑之年,他的精力大不如前,卻依舊還有一大批死敵環顧,釣叟知道自己的武功難以再做突破,于是加入無敵門求取天蠶絲和乾坤木來制作自己的武器。
兩樣材料中,天蠶絲細柔鋒利,乾坤木剛堅結實,兩者一經配合就發揮出無匹的威力。
是以,釣叟一旦舞動魚竿,再粗壯的樹木也得被割為兩截。
但葉最隨后的舉動卻大大出乎釣叟的預料,他居然單手扶住一顆樹,猛的用力,活活將樹從土里拔出。
然后扛著樹,運斤成風,揮舞著樹干,劈頭蓋臉的朝釣叟砸過來。
釣叟不由得臉色一變,他到底年紀大了,雖然有內力在身,也不若青年時候健壯,當然不敢接下葉最驚天動地的一擊,遠遠避開。
葉最卻不依不饒般追在釣叟身后,如若狂人般揮舞著手上的樹木。
兩人一追一逃,過了半天,終于還是葉最堅持不住,雙手一松,將舉起的樹木轟隆一聲放下。
他渾身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悍勇,仿佛一陣風吹來就可以要了他的小命。
若是一般的武林中人,見狀早就沖了上去,可釣叟是一個老江湖,他老了,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銳氣,磨磨蹭蹭好半天也只是試探。
他不住的在葉最身旁游走,不時的發聲長嘯,像是一頭狡猾的餓狼,準備在葉最沒有防備的剎那撲上去。
兩人對峙半天,葉最的額頭上滿是汗液,他的精神狀態比起先前好似又差了很多。
這時,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生怕釣叟趁勢攻擊。
“噠噠噠——”
“噠噠噠——”
“噠噠噠——”
不遠處,忽然傳來三聲馬蹄聲,正相持不下的兩人頓時都用眼角的余光去觀察來者是敵是友。
當看著來人面龐的瞬息,葉最的心低沉下去,他一眼就看出,三騎中最前面的那人是自己的老朋友公孫弘,可想而知,跟在他身后的是誰。
這時,他亦明悟,之前寒江釣叟仰天長嘯是為了傳遞訊息。
就在葉最看到公孫弘的剎那,寒江釣叟同時也見到了自家的援軍,他不由得心頭一松。
旋即,他就感到一股殺意從對面傳了過來,這驚人而純粹的殺意讓他不寒而栗。
“不好,那小子要搶攻!”
釣叟心頭剛剛掠過這個念頭,葉最就抽出腰間的長劍,舍命般朝寒江釣叟刺來。
釣叟此刻卻沒有搏命之念,他已然知道自己的援軍近在咫尺,又如何肯拼命?
只要能夠防守下來,不令這小子走脫就行!
寒江釣叟方才這般想著,他便發覺原來之前葉最果真是強弩之末,連拼命刺出的一劍都好似有氣無力。
不經意間,他的心態越發放松。然而,就在這時,葉最刺出的劍猛然加速,直取釣叟咽喉。
寒江釣叟心中大驚,他沒有想到,之前葉最所表現出來的種種虛弱之象都是對自己的欺騙。
他又驚又懼,趕忙變化招式,提起手中的魚竿擋上去。如此近的距離,任他平素再精妙的技巧都使不出。
“鐺——”
釣叟擋下葉最一擊后,不由得后退幾步,嘴里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這時,他知道自己處境不妙,必須要和葉最拉開距離方才有活命的機會。
正趕過來的三人也不約而同的加快馬速,想要救出寒江釣叟。
葉最當然也清楚此刻是自己絕佳的破局機會,他不退反進,舉劍向釣叟砸去,強迫寒江釣叟與他正面相搏。
葉最一改輕靈的劍術,每一擊都勢大力沉,令釣叟叫苦不迭。
每每兩人兵刃相接的剎那,寒江釣叟就不自然的吐出一大口血來。
數擊,數十擊…寒江釣叟也不知道自己接下葉最多少劍擊,他整個人都快麻木了。
他感覺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只能感受到胸膛里一種刻骨銘心的疼痛。
他明白自己這一次就算僥幸活下來,往后再也沒動武的機會。
葉最有些心急,再度加快了自己劍擊的速度。
忽然,他感到背后有一陣惡風撲到,原來公孫弘已經來到他身后。
葉最看著對面寒江釣叟呆滯的模樣,忽然靈機一動,他身子一閃,飄到一旁。
只聽見哐當一聲,公孫弘的刀居然被寒江釣叟的魚竿擋住。要不是他及時收手,恐怕釣叟又得傷上加傷。
寒江釣叟對于自己的舉措亦感到一絲詫異,但就是這稍微的疑惑要了他的性命。
葉最飛撲到釣叟身后,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公孫弘有心阻攔,他的身法卻遠不如葉最,只能眼睜睜看著釣叟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