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李師傅,你師從何人?是何門派?”老程很好奇地問道。
絲茅箭術法他不是沒見過,在場的人中易道士和樊法師等人都會,但他卻沒見過威力這么大的,聽都沒聽過。
現在他們有點相信樊法師說的話了,他們或許真的能徒手活活打死一只紫僵!
所以他很想知道,哪個門派的高人能教導出這等優秀的弟子?
李峰以未得師父點頭不便提及師門為由,將老程的問題輕輕帶過。
老程和易道士等人也知道天下間的確存在一些隱世的門派,所以不覺得有什么,若只是尋常那些出世的門派有這么個年輕弟子,早就推出來博取大好名聲了,他們哪還會不知道李峰的底細。
說起曾道士,老程他們倒是透露了一個消息,傳聞那個曾進斌應該是曾道士的親侄兒,是他哥的兒子,自小就過契給他做兒子的。
“他不是學過下冊么,所以非常溺愛縱容他那個徒弟,就這兩天的事看來,傳言不假,那曾進斌以前應該沒少干壞事,只是曾道士幫他把屁股擦干凈了。”易道士嘆道。
“這學下冊跟縱容徒弟有什么關系?”史胖子就不明白了,直接開口問道。
易道士知道史胖子并非修行中人,所以也耐心解釋道:“學下冊的代價是絕后,就是不會有后代。”
“那不會有了后代再去學啊?”史胖子有點無良地笑道,一副你好笨的樣子。
“呵呵,只要去學了,他的后人也會在短期內喪命,只要他還是凡人,這是逃不過的定律。”易道士看著史胖子,又瞄了一眼他胯下,笑得更加無良,“你要不要試試,下冊可是很厲害的!”
史胖子和蠻子等人望向李峰,見李峰點頭,知道易道士所說不假。
“不學不學,學了我還怎么找老婆!”史胖子的頭搖得像潑浪鼓。
在場的眾人難得笑了起來。
姜志文也向在場的各位師傅道了歉,曾道士師徒是他自己之前不聽易道士等人的勸告去請來的,那兩人給營地帶來了不少麻煩,甚至做出意圖以術法奸女、殘害人命的齷鹺惡事,實在是不可饒恕!
李峰也沒怪他,淡淡地說道:“曾道士的事你就別管了,了結鬼嬰的事之后,我自會去找他好好聊聊。”
在場的人自然知道以李峰和曾道士之間的恩怨,他們一旦開聊,就是聊你死我活的事。
這里誰都不是腦子進水的傻子,會去勸李峰等人與那曾道士師徒冰釋前嫌、一笑泯恩仇。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場面安靜片刻。
“李師傅,你們進過一次迷狗淵了,對付那鬼嬰和邪修可有什么計劃?”樊法師一如既往輕撫著他那寶貝桃木劍問道。
“干就是了,哪有什么計劃!”李峰一本正經說道。
“咳咳、咳......”老程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周佳欣和小云等幾個年輕人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樊法師呵呵干笑幾聲,“高人行事,果然高深莫測!如不嫌棄,我愿與你們一同進去。”
迷狗淵最讓他們為難的地方,是一旦進去就會被壓制實力和失去方向感,若是打不過敵人的話,逃都沒法逃。現在有能全身而退的高人頂著,他覺得自己應該去湊湊這個熱鬧,找那些邪物出口惡氣。
“若不嫌棄的話,我等也愿同往。”一時間,幾乎全部人都表達出想與李峰等人一同再闖迷狗淵的意愿。
人太多一起進去也不好,谷內灰霧太大、山道崎嶇,一旦落單相當危險,他們經過商議,最后決定由身手較為出眾的易道士、樊法師和悟心為代表,與李峰等人明天上午一同再闖迷狗淵。
夜空星光燦爛,數堆篝火的火光將營地的陰暗驅趕不少。
他們回帳篷睡覺前,史胖子對李峰說道:“峰哥,要不要給佳佳和小云的帳篷做些安全措施?免得那混蛋再發一些‘綠箭’過來。”
在兩位美女的輕笑聲中,李峰道:“其實不用,單以佳欣和蠻子的武功修為來說,氣血陽氣都非常旺盛,今天那種程度的絲茅箭或許會讓他們出點洋相,但不會造成多大傷害,再說你們身上的護身符足夠保護你們周全了。”
“真的?”小云驚喜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塊桃木護身符,“這么說今天佳佳不算遇險,那你還發那么大火?”
“那道絲茅箭足夠讓一個普通人魂飛魄散了,他偷你們的衣服去,利用衣服上的氣鎖定目標,是鐵了心要傷害佳欣,我能不生氣么?”李峰說著,看向周佳欣,目光透著關心。
周美女也對他笑得很甜。
“哎呀,又來了,不管你們了,睡覺睡覺!”小云翻著衛生眼,手卻拉著周佳欣一起往帳篷走去。
李峰無奈搖頭笑了笑,也回帳篷休息去了。
半夜時分,百多里外一個小鎮醫院病房。
山羊胡道士苦著臉望著病床上的曾進斌,他的的身上連接了許多輸液管和檢測儀器電線。
醫生的話猶在耳邊回響:“實話說,病人都傷成這樣了還能喘氣簡直就是奇跡,現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或者,你馬上把他轉至省城大醫院去試試。”
山羊胡道士能感覺到,曾進斌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弱,轉到大醫院就能好么?
曾進斌這條小命本來就是老胡在鬼門關給生生拉回來的,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會開罪老胡離開營地。
別說省城大醫院,多少富豪放著美國那些設備先進的大醫院不去,求爺爺告奶奶、裝得跟孫子似的求上老胡家門,只為讓他出手治病。
再說,就算要轉院,以曾進斌現在的情況,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他閉著雙眼坐在那,滿是皺紋的眼角留下了兩行悲傷的淚水。
終于,他睜開雙眼望著曾進斌,咬牙低聲道:“橫豎是個死,小斌,你別怪我,總比這么窩囊地死了好。”
心中有了決斷,山羊胡道士自挎包摸出一張黃符貼在曾進斌的胸口,將連在他身上的各種輸液管和電線拔掉,薄薄的白被單拉起,蓋上他的臉,擋住了那可以嚇哭小朋友的恐怖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