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兩枚劍丸,在空中一個跳躍,就垂直落下,也不顧易平安是否同意,‘唰’的一聲,在臉蛋上割了一個小口子,沾了點血,接著微微綻放一絲豪芒,就消失在丹田處。
易平安目瞪口呆,神都回過來,自家丹田就有了兩枚靈性極佳的劍丸。
好似做夢似的,下意思的伸過手,摸象易凡的光頭,然后‘咣當’的被一腳踹開。
老娘沒做夢,易平安雙眼放光,猛然爬起身子,猴子似的往外竄:“老娘也有劍丸啦,哈哈哈哈…”
易凡臉一黑,旋即搖搖頭,也懶得去交代,他雖然不是正統劍修,但在世崇道人‘壓迫’下,學到的劍修秘法卻不弱于代字輩弟子。
按照正統路數,一般都由師長看護,在煉劍谷尋得機緣,覓一劍靈,再經過數月甚至數年時間,與劍靈產生一定默契。
如此這般,才堪勘達到祭煉劍靈,形成劍丸的層次,哪怕是這般,之后也不過是通過自身對劍的感悟,對法的理解,來提升劍丸,以求更高層次。
這也是正統劍修,一生所修,別無捷徑。
像他這般,強行拘來劍靈,化作劍丸的也不是沒有,但一般是幾用,罕有贈賜他人。
自身力量比劍丸還弱,那到底是人馭劍,還是劍馭人?
一旦被劍丸力量所迷惑,那一輩子算是毀了,在劍修的道路,也算到頭了。
略作沉思,也就啞然一笑,這丫頭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別看大大咧咧,一副男孩做派,但性子卻剛中有細,有他這個哥哥照看,門中也無人敢欺。
這些年在新秀、藏劍二峰,也算學得基礎,資質雖算不得上乘,可也算中上之資,心性更是卓越。
被這般大餡餅砸中,固然有些驚喜,但之后肯定有所領悟,自家能做的,只為她鋪開路,保駕護航就行。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這駕馭紫青劍丸之事,雖有大危機,但也是大機緣。
在紫青劍丸的磨練下,想必劍術只會越發精進,不是超越同輩,也能擠進最頂尖一批。
再加上這兩枚靈性極佳的劍丸,起步就比大多數弟子早太多,往后自是不會墮落凡塵。
一時間,新秀、藏劍二峰雞飛狗跳,本就跳脫的易平安,得了紫青劍丸后,更是囂張跋扈,不是跟這個弟子斗劍,就是挑戰他人。
雖不能立即利用紫青劍丸,但憑借著高人一等的劍氣,也無多少人降服。
一些靠前的弟子,雖不懼怕她,但也不想沖了易凡眉頭,見了易平安只好躲遠遠的,真躲不過去,也就一戰而已。
短短一月時間不到,居然讓易平安闖下了偌大的名頭,在昌字輩弟子中,排名前十。
這日,易凡正在打坐,就見一道劍符沖破云頭,跳躍幾下就落到跟前,落入手中后,就傳來世崇道人的神念。
“峨眉?”
易凡腦子閃過這個門派的訊息,這也是一家劍派,雖不如蜀山,也不如虛空劍派,但名頭挺大,算得上除了蜀山、虛空二門閥外的一流劍派。
但真正讓峨眉名傳周宇的是,這所大門派弟子數千,皆是女子,哪怕山中獸類,大抵也是母的。
這就很不一般了。
周宇之間,陽世之所,女子門派也不是沒有,諸如玉樹宮、陰元觀,都是有些名頭的女子修行圣地。
但門中上下,皆是女劍修的,唯獨就峨眉一家,這也讓諸多門派,高看峨眉一眼。
峨眉弟子也算爭氣,歷代都有天資卓越之輩,縱橫陽世、陰府,絲毫不弱于其他門派。
蜀山和虛空劍派是道統之爭,可和峨眉卻交情不錯,誰讓人家女劍修多?而蜀山弟子中,女劍修可少得很,狼多肉少的局面,自然把目光看向人家峨眉。
哪怕虛空劍派,也對峨眉尊重有加,甚至峨眉弟子遇險,門下弟子沖得比誰都快。
可問題是,蜀山劍派門內大比,峨眉跑過來湊什么熱鬧?
易凡搖搖頭,站起身抖了抖長袍,一跺腳卷起滾滾黑云,沖天而去。
鎮劍峰,乃五代弟子開辟洞府,傳下劍道之處,世崇道人在未晉升練神返虛之境,就在此修行。
而此峰,門內核心峰之一,半腰處就是鎮劍大殿,是蜀山掌教處理事務之所,更是接待貴客之地。
蜀山和其他門派不一樣,掌教對外,傳法殿對內,各自分工互不干涉,而掌教雖是蜀山高層,但實力卻不是最強,甚至練神返虛都未達到。
練神返虛之輩,也不會被世俗事務,困在一地之所,除了世崇道人剛晉升就被抓壯丁的例外。
所以,蜀山掌教實力,也不過是煉氣化神之境,還不是個中最強,但確實資歷最老,性格最穩,長相最和善的。
畢竟好歹也是周宇頂尖門派,讓一個脾氣暴躁,只會舞弄劍的粗鄙漢子充當門面,那就太丟人了。
于是,當易凡駕著滾滾黑云落到鎮劍大殿時,就見上首云臺上,端坐著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一枚法劍在周身懸浮,倒是一副好賣相。
大殿之內,人卻不多,不過十余人,皆是各峰各殿長老,見了易凡,齊齊嘴角抽搐,偏過頭裝作看不見。
自家好歹是周宇頂尖劍派,你御劍就要死?非要在貴客面前,駕著一坨黑云下來,真真丟死人了。
好半響,端坐在云頭的掌教,咳嗽一聲,無奈的看了眼易凡:“全子師侄,入座吧。”
易凡白眼一翻,怎么聽著這么別扭?要不是世崇道人老家伙不愿意動,他才懶得過來湊熱鬧。
有變蒲團上盤坐著七八名衣著一色,姿色不一,卻個個出挑的女修,皆拿好奇的眼光看向易凡。
頭一次見到蜀山,還有這般壯士的劍修,做派不像劍修,反而更似體修,著實讓人驚奇。
掌教咳嗽一聲,瞧了眼易凡,介紹道:“此乃本座世崇師兄關門弟子代全子。”
然后不再多做解釋,卻讓為首的兩名女劍修恍然,更是驚奇的打量著易凡。
世崇道人名頭可大,現下更是蜀山傳法殿副殿主,乃練神返虛的大能,但最讓他傳奇的是,數百年收下這么多弟子,居然沒一個活著的。
當然,眼下就有一位,也不知如何堅持下去的,也不知該同情他,還是羨慕他。
易凡被打量的渾身不對勁,臉越來越黑,眼中差點就冒出火光,一對鐵拳緊緊握住,垂下目光深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不去關注。
見狀,為首的峨眉劍修微微一笑,抬目看向掌教:“張掌教,蜀山峨眉二派素來交情深厚,此次蜀山門內大比,我峨眉自是要參禮,更是來恭賀世崇真人晉升之喜。
此次我峨眉掌教林素環真人命我前來,特此拜會,以求二門關系不落。”
說著,站起身行禮,接著拿出拜帖,其上有峨眉掌教親筆恭賀。
各峰各殿長老,跟隨掌教起身,還禮后接過拜帖,又遞出準備好的回帖,掌教道:“林真人卻是客氣,你我二門素來交往密切,用不著這般多禮,還請秦寒梅道友代我謝過林真人。”
“自是應當。”
秦寒梅鄭重接過,又是還禮,這才坐下,一番寒暄后,才談正事。
如此一個時辰,語罷后,秦寒梅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卻被張掌教瞧見,于是問道:“秦寒梅道友,可有他事?”
秦寒梅沉思一下,抬目道:“張掌教,此事本不該由我來說,但此事涉及到我一晚輩,卻不得不問。”
“哦?是何事,讓秦道友如此?”
“也無甚大事,就是想問問,你蜀山弟子代幽子,可曾想過給我那可憐的侄女名分?”
話語落,大殿一片寂靜,各位長老面色尷尬,低頭不語,而張掌教也老臉一紅,半響說不出話。
本來昏昏欲睡的易凡,瞬間瞪大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見峨眉弟子一副憤憤不語的模樣,真想問問到底何事?
代幽子?
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既然是代字輩弟子,那就是第六代弟子,和他同輩的雖不說都認識,但也有耳聞。
忽地,腦中閃過一絲靈光,心中一震,在陰府闖蕩的十余年里,和諸多師兄弟游走生死,斬妖除魔無數,早就無話不談。
其中一次,就提到過幾名弟子名字,乃蜀山最耀眼的新一代領頭人。
其中就有代幽子,而代幽子那時,已經進入陰府最深處獨自闖蕩,可謂一代狠人。
難不成,這代幽子,還和人家峨眉弟子有奸情,卻始亂終棄?
易凡思維發散,越想越覺得離真相不遠,再看諸位長老和掌教有苦難言的表情,更是確定。
“張掌教,我也不為難你,今日只需要一個說法,如若不承認也沒關系,我秦寒梅修道數百載,雖然修為不佳,但也能護得她們母子二人平安。”
“什么?”
張掌教胡須一抖,再好的涵養,也壓不住心中的震驚:“有,秦玉仙師侄有孩子了?”
秦寒梅冷哼一聲,卻不回答,只拱拱手道:“我就一問,既然張掌教不知,那就作罷吧。”
“秦道友稍安勿躁。”
張掌教深吸一口氣,眼睛掃了眼,看向易凡:“全子師侄,快去傳法殿,請世崇師兄引用魂燈,傳,傳那孽障回來。”
“啊?”
“還不快去?”
易凡一個激靈,見著諸位長老和掌教面色不善,不敢頂撞,立即一跺腳架起黑云,就沖了出去,卻讓張掌教面色更黑,真是一個個不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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