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是衙門里有編制的衙役,有薪資可拿,數量根據州縣大小設定,由衙門統一管理,卻不在朝廷正職里,不能考取功名,哪怕退役后,子孫三代也不得入科舉,是為‘賤業’。
但就算如此,也是無數人打破腦袋,想要謀取的職務,甚至一些小地方,形成了父傳子、子傳孫的世襲風氣。
而捕頭,則是捕快的頭目,根據職務不同,下設數量不等的捕快,甚至遇上大案,可征調普通衙役,權利也算不小。
能被捕頭看上,也算‘出人頭地’指日可待。
“你且說說,這個案子,現在進展如何,又有哪些捕頭查過,現在又如何。”
易凡邊走邊問,他現在兩眼一抹黑,除了大致的一個信息,其他一無所知。
“捕頭,這案子說來奇怪,最開始是大半個月前,一戶人家突然被滅門,十余口人全部慘死,手法猶如野獸,殘忍至極,普通人見了都能被嚇暈,就連我等捕快,也是嚇得魂不附體。”
六安介紹著,事情要從半個月前說起,城南一戶人家,較為富裕,家中略有小資,也有一些產業,奴仆七八人,誰知一夜間被滅了門。
此等兇案,自然引起注意,先有衙門委派捕頭調查,結果還沒線索,又起殺案,手法同樣殘忍,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如此不過短短半月時間,連續作案,弄得人心惶惶,一些富家公子,都不敢夜晚出行。
說到這,六安看了眼易凡:“捕頭,這案子先后有七八名捕頭參與進來,就連咱們捕快院里幾個捕頭也調查過,但都無線索,過了半月時間,現在已成了燙手山芋,人人躲之不及。”
“最新案發現場在哪?”
“就在距離此不遠的長樂坊。”
易凡讓他在前面帶路,一行人立即匆忙趕過去,穿過大街小巷,到了一處大街。
長樂坊是一處區域組成,有五條街道,數百店鋪,數千戶人家,人員繁雜,三教九流都有。
“捕頭,長樂坊乃宋捕頭管轄范圍,要不要跟他打個招呼?”
“宋捕頭?”
六安立即道:“您沒見過,由于最新案發就在長樂坊,他此時正在調查兇手,昨兒沒能回去欽點。”
“不必麻煩,你先帶我去案發現場。”
易凡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方面,自己也就半月時間,怠慢不得。
案發現場,是一處客棧,一夜之間,客棧里數十人全部被殺,難怪引起這般大轟動。
“捕頭,就是這。”
客棧在一條正街,平時此處熱鬧非凡,但現在卻有些冷清,行人路過躲避,小商販也離著幾十米遠,周圍的店鋪生意一下子慘淡。
外面貼著封條,門戶緊閉,外面坐著個衙役,正靠在墻上打著瞌睡,被六安一腳踢醒,見了來人,立即惶恐鞠躬:“六爺,您怎么來了?”
六安態度囂張,呵斥著:“讓你來看守現場,是讓你來睡覺的?要是被人破壞現場,甚至兇手藏匿其中,豈不是耽誤大事。”
衙役嚇得渾身哆嗦,埋頭趴在地上:“六爺,小的再也不敢了。”
“再看到你睡覺,扒了你的皮。”
六安冷哼一聲,臉色一轉,笑著對易凡道:“捕頭,咱們進去看看?”
易凡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這名衙役,就往里面走,推開客棧大門,一股腥臭撲面而來。
里面雜亂一片,墻上也有血跡,地面上更是一灘灘暗黑色的不明物體,越往里走,越是如此,甚至把整個地面抹了一邊,難怪說兇手殘忍,這幾乎放光了被害者的血液。
客棧挺大,里外數十間客房,前面是供客人吃飯的廳堂,分上下兩間。
里里外外查看一番,唯一得出的結論,就是這些被害者,大多數沒有一點掙扎,并無打斗痕跡。
這就非常奇怪了。
易凡心中按下疑惑,用鼻子聞了聞,除了惡臭外,并無其他味道,知道在這找不到線索:“帶我去衙門里看看尸首。”
出了門,六安又踢了一腳衙役,教訓了一番,然后緊緊跟上去。
“捕頭,是不是疑惑小的為何這般對待衙役?”
六安湊過來,見易凡不理他,自顧解釋道:“負責長樂坊的宋捕頭,人送外號‘嚇死鬼’,不但對賊人兇狠,對自己人也嚴,要是被宋捕頭看到他這般懈怠,就不只是挨罵那么簡單了。”
易凡忽地指著一處:“那是不是宋捕頭?”
在一處街道,一名佩戴捕頭牌的黑臉漢子,正帶著七八名捕快巡查,不時有商販送上東西,卻被拒絕。
“正是宋捕頭。”
那邊也看到了易凡一行人,立即快步過來,黑臉漢子露出笑容,拱手道:“是易捕頭吧?在下宋留名,乃此處長樂坊捕頭,昨日沒回去欽點,倒是錯過了您的風姿。”
“宋捕頭說笑了,不過是迫不得已。”
易凡拱拱手:“宋捕頭也在查案?”
宋捕頭一愣,旋即笑道:“易捕頭果然雷厲風行,才接手案子,就這般心急查案,讓我欽佩。”
說著,看著易凡道:“不過,這個案子,卻有些棘手,不知易捕頭可有頭緒?”
易凡搖搖頭:“剛去案發現場看了下,沒什么線索,不知你這般查的如何?”
宋捕頭想了下,看了眼易凡:“易捕頭這是要去看尸首吧?正好一起去,路上說。”
“正要向宋捕頭請教。”
“易捕頭不必客氣,最新案發現場在我管轄之內,如若破不了案子,我也會被上官責罵。”
一路上,易凡也知道案件的經過,比六安說的更加詳細,眉頭一皺:“宋捕頭,也懷疑是妖魔作祟?”
“是不是妖魔不敢說,但絕對有人在中作亂,這般手法,雖是殘忍,但卻需要不少人手才能完成。”
宋捕頭冷著臉,一握刀柄:“最近城中出現不少亂黨,不少江湖中人參與,想必這件案子,和他們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