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兩扇石門,已經很多年沒有開啟,表面布滿了灰塵,這一次震動,灰塵漫天。
方野掩住了口鼻,以免吸入灰塵,看著這兩扇宏偉巨門在震動,緩緩開啟,那巨大的震動聲響引發了四周地面都在震動,如同這里突然發生了一場小形地震。
黑帝往這開啟的石門之中走去。
方野看著黑帝進入,深深吸了口氣,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不論眼前這是不是真是傳說中的地獄之門,也不通這里是不是真通往傳說中的冥界,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跟著黑帝身后,穿過宏偉石門,方野看到眼前一團團的昏暗,頭皮就像通了電似的突然一陣陣發麻。
這種感覺十分詭異,如同有某種電波正在掃描通過他的全身,讓方野全身都有一種酥麻的古怪感覺。
這種感覺來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隨著不斷往前,眼前一陣陣的昏暗漸漸消失,視力重新恢復。
方野發覺自己跟著黑帝,面前出現了一條奔騰著的河流。
方野忙著回頭,后方的地獄之門消失不見了,只看到一片火紅色的花海,一眼看不到盡頭。
這一片花海火紅得妖艷非凡,遠遠觀之,便如有一團烈焰在花海之中燃燒,有著一團逼人的炙熱。
方野看在眼里,心頭一凜,猛然想到了傳說中的彼岸花,又名地獄之花。
難怪這些火紅色的妖艷之花,就是傳說中的彼岸花?
關于這彼岸花,還有一個凄婉的傳說,據說原本一對叫彼和岸的戀人,因違反了天規被下了詛咒,便讓他們變成一株花的花朵和葉子,只是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見葉,葉生不見花,生生世世,花葉兩相錯。
這花,便是彼岸花。
這里處處都與傳說中的地獄和冥界有關,讓方野越來越迷茫,甚至差點相信自己真的闖入了傳說中的冥府地獄。
而黑帝沒有注意后方的火紅花海,它一直默默看著面前這條奔騰不息的大河。
這河更是詭異,河水一團漆黑,河面流濤洶涌,不時掀起數米高的浪花,如同河底隱藏著一條巨形怪獸,正在翻江倒海。
一人一狗,被這條奔騰咆哮著的大河阻止了前路,往后退,就是那妖紅似火的花海,往前,就需要橫渡這條黑色大河。
黑帝慢慢往前,一直走到了河岸邊,才停了下來。
方野跟著它一起,心想這河水如此洶涌,就算他水性不錯,也不敢隨便下河,特別是這河水一團漆黑,看起來詭異莫測,還不知道隱藏著什么危險,他更不敢以身犯險。
這一次黑帝也沒有貿然下河,而是停在了河邊,兩個腦袋抬起,遠遠注視著眼前這條黑色大河,像在等待著什么。
方野早習慣了黑帝的種種反常舉動,它似乎對這里太熟悉了,所以看它一動不動,方野也安靜的等在一邊,知道黑帝如此舉動,必有深意。
果然,大約過了一刻鐘后,迎面的激浪之中,出現一物。
遠遠看去,那竟是一艘小船,順著浪花,忽高忽低,如一片葉子。
方野雙眼微微瞇了起來,好在這世界原本就詭異莫測,連白骨骷髏都是活的,河面再出現一艘小船,似乎也沒什么稀奇,看來,黑帝正在等待的就是這艘船。
這艘小船順著浪,不斷起伏著,速度卻快,原本遠遠看著只似一個小小黑點,很快就越來越大,出現在了方野和黑帝面前。
這是艘小船,長不過十米,通體漆黑,懸掛著一張破破爛爛的布帆,船頭站立一人。
這人周身裹著麻布,連手腳都被麻布緊緊包裹,看身體便如埃及的木乃伊一般。
他頭臉也遮掩起來,看不清真實面目,手上拿著槳,靜靜立在船頭,然后對著方野和黑帝微微招手,示意他們上船。
方野還未有表示,黑帝已經縱身一越,當先跳上了船頭。
船頭微微往下一沉,這周身裹著得你木乃伊似的船夫,往后退開,將黑帝讓上了船。
既然黑帝上了船,方野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等方野上了船后,這船夫就開始將漿撐進水里,微一用力,船開始掉頭,很快就破浪而去。
這船夫力氣很大,運漿如飛,兩邊水花四濺,小船如離弦之箭,乘風破浪,很快就深入這條黑色大河。
方野極目遠眺,看不到河的對岸,這條黑色大河似乎廣闊無邊,四邊的波濤洶涌,不時有浪花拍打,令小船忽上忽上,方野在上面極力才能穩住身體,有幾次差點都被甩下了河。
方野往這黑色河水中望去,突然隱約間像聽到了河底有人發出痛苦的聲音。
這聲音一起,就變得越來越響亮,似乎整條河里都埋藏著無數人的痛苦。
這種痛苦將方野感染了,他感覺到了莫名窒息,似乎人生變得痛苦不堪。
“這是…痛苦之河…這里的河水…是罪人受罰流淌下來的痛苦眼淚形成的…”
突然,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方野的耳邊響起。
方野栗然一驚,猛地回頭,看到了這說話的正是這木乃伊般的船夫。
他在這麻布的包裹之中,看到了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十分渾濁,里面像有兩團小小的火焰在跳動。
方野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本能收回視線。
“一旦掉進痛苦之河…將永遠沉淪在這罪人的痛苦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船夫沙啞的聲音在河面回蕩著,他緩緩收起了槳,小船在這波濤洶涌的河面上,停了下來。
黑帝突然張開嘴巴,兩個腦袋一起盯住了這船夫,嘴巴里噴出了氣流,露出了微微低吼聲。
“生者…不可…渡河…”船夫的一雙眼睛里,突然泛出兩團搖曳著的鬼火,盯向了面前的方野和黑帝。
方野意識到了不妙,猛地站了起來,這船夫突然雙足叉開,用力一搖,這小船頓時劇烈搖晃起來。
黑帝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猛地對著船夫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