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江流的腦海浮現出妹妹的笑容。
“boss,你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勁。”
溫暖看著江流周身黑氣升騰的模樣,小聲提醒道。
江流深吸了口氣,點了根煙壓了壓心中的仇恨。
不停的安慰自己,他已經被抓,他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可是并沒有什么用,腦海中,妹妹的殘肢碎肉的畫面浮現,她才十一歲!
江流不敢想妹妹死前的遭遇,每當想起,無窮無盡的恨意就會腐蝕著江流的靈魂!
半邊身體已經變化成為了鬼狀!陰冷,暴戾的氣息充斥著整個房間。
邱書郝等人看著這一幕,默然無語,對于江流的妹妹,三人都知道,這是禁忌,不可觸碰的,否則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么。
江流的這樣反應,在眾人的意料之中,畢竟之前收到妹妹的消息,江流冒著被死神設計的風險也要趕去老山村,這次只是情緒失控。
“記得我老婆死的時候,我跟你的狀態很像。”
蕭正走過來拍了拍江流的肩膀。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會被暴戾之氣影響自己的心。”
江流沒有回話,半邊鬼狀漸漸消失,從陳勇良哪拿來車鑰匙。
開車前往派出所。
到了以后,陳警官正在大門口等著。
看到江流的座駕,有些疑惑,他還是比較了解江流的,因為三年來,江流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詢問兇手的事,雖然江流是拆遷戶,但是買這樣的車,對于江流還是比較遙遠的,不過他也沒多問。
在他眼里,這是一個重親情的一個小伙子,膽子也很大,可能碰到了一些財運。
“身體怎么樣,上次轉院我也沒來得及看你。”
“還好,陳警官最近也挺好?”
“上次那屠夫被你干掉以后,我一直都挺好!”陳警官的語氣里充滿善意,畢竟江流不顧一切的把屠夫弄死,自己傷成那樣還沒死,這本身是很神奇的事,也是幫助警察的一個行為。
“以后你還是不要那么沖動了,上次是運氣好,下次就不一定了,冒險的事,有我們警察做。”陳警官瞥了眼江流的身體,之前江流的身體都快廢了,竟然恢復的這么好,一陣感嘆,現在的醫療太發達。
簡單聊了幾句,陳警官帶著江流來到了一個鐵門前。
“暫時關押在這,下午就要轉走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很危險。”
江流淡笑著點了點頭:“三年了,恨意有一點,但已經淡忘了不少,不用擔心。”
陳警官撇了撇嘴,心道,騙誰呢,前一陣還一個人跑去單擼屠夫,這是時間久,恨意淡忘的表現嗎?明顯恨的深入骨髓好嗎?
不過陳警官也沒有戳破江流,任由江流的故作鎮定。
一旁的警員打開了鐵門。
“等等。”
“進去需要搜一下身,這是規定。”陳警官出言說道。
江流伸開手,表示配合。
警員在江流身上摸索了一會,接著摸出了一把殺豬刀。
陳警官愣愣的看著殺豬刀…
“…這是個巧合,我沒別的意思。”江流聳了聳肩,隨便解釋道。
“他是該死,但是有些事,你不能做。”陳警官理智的提醒道。
隨后沒有搜出別的東西,江流推門走了進去。
窗戶外陳警官緊緊的盯著江流的舉動,生怕江流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來。
“可以給我一根煙嗎?”
江流坐在這個男人面前,打量著這個男人。
長相很丑,身材偏瘦,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把一切事情都不放在眼里。
見到他之前,江流一直在幻想這個男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沒想到如此平凡,屬于丟到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的那種,除了臉上的自信以外,找不到任何突出點。
“呼啦”
男子被拷在座椅之上,伸了伸手,鐵拷跟座椅摩擦出了些聲音。
“我要抽煙。”
“你沒有資格抽煙。”江流半瞇著眼睛。
“對于你對別人造成的傷害來說,你甚至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三年的煎熬,江流原以為自己見到他,會情緒失控,暴打他,折磨他,殺死他!
但真正見到以后,江流的內心反而平靜了許多。
“哦?你是受害者的親人?讓我想想,是一個漂亮女人的老公?還是一個母親的兒子?還是一個孩子的父親?”男人似笑非笑道。
江流搖了搖頭:“都不是,是一個小女孩的哥哥。”
男人思索了一下:“我記得,那個愛寫日記的小女孩,她可真可愛啊!可惜沒有熬多久就沒了。”
江流渾身顫抖了一下,努力壓了壓心中的怒火。
“你會死的。很快!!”
男人挑了挑眉毛:“你指刑?呵呵。”
隨手點了根煙,江流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得離開,我怕我忍不住殺了你。”
“你敢嗎?”男人挑釁的說道。
江流沒有繼續跟他聊下去的欲望,因為胸口的怒火已經燃燒起來,在說下去,江流怕自己忍不住。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有精神病。”
江流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接著推門走了出去。
陳警官安撫了一下江流,不過沒有什么用處,江流的腦海中充斥著男人最后一句話。
“抱歉,陳警官,我得離開了,我有點頭暈。”
離開這里,江流坐在車上,精神狀態十分差,抱著頭蜷縮在座位上,感覺一陣陣靈魂撕裂的痛覺。
男人最后一句話是在激怒自己。
哪怕是有精神病這個保護層,他也活不了。
但是憑什么!
憑什么他能毫無痛苦的離開!
憑什么他罪孽深重,還能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憑什么他還能面帶自信的跟自己交流!
他應該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乞求人們原諒!
他應該受到千倍萬倍的懲罰死去!!
他應該得到所有人的唾棄!!
鬼狀若隱若現,江流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十分不對。
掏出手機,江流給蕭正打了個電話。
“那個秦樹你跟他怎么認識的?他懂不懂心理問題?”
“他本身就是一個心理醫生,跟他認識是我無法睡覺,想找他催眠試試。”
“知道了。”
掛掉手機,江流開車前往蕭正所說的地址趕去。
江流清楚自己的精神狀態,不是什么嚴重的問題。
但為了防止惡化下去,江流認為有必要去看一看。
三年來的仇恨,絕不是自己調整一下就能調整過來的。
到小區后,江流把車停好,走上了樓。
“咚咚”
“秦醫生在嗎?”
“吱嘎”
門開了,一個渾身散發著鬼氣的女人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