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我的腰子…”
坐在聚義堂旁的小正廳內,林寧揉了揉后腰,悄聲說了句。
這幾天田五娘、皇鴻兒、周妮妮輪流上陣,周妮妮倒還好些,整拾半個時辰就到頭睡了。
剩下倆…
一言難盡,都是淚。
這男人啊,有一道分水嶺兒,就是成親。
好些人見孩子不聽話,就知道胡鬧,便會說趕緊娶一房媳婦吧,娶了媳婦就安穩下來了。
單身汪們通常不理解,這兩者有啥關系?
呵呵,林寧現在就可以告訴他們,關系大了去了!
沒成親前,見到個美人就起壞心思。
成親之后,看到美人腰子就直哆嗦。
古就有詩云曰: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凡夫。
雖然不見人頭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林寧一邊嘆息,一邊搖頭,看的房內侍立的涂寶寶和楚君婉悄悄偷笑。
這十二位清倌人如今在山寨里已經安下心來了,見識過山寨的總體布局以及猜測的愿景后,她們落草為寇的心情不再那樣低落,反而對能夠施展平生所學感到興奮!
都是博古通今的姑娘,自然看得出她們正在做的是一番古往今來都不曾出現過的偉業。
她們甚至也能預料的到,這番偉業的盡頭,要么是取得開天辟地的成就,要么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對于死得其所的死,她們并不怕!
所以干勁十足!
這樣的人,林寧前世也聽說過,明末秦淮八艷就是典型的帶種花魁。
沒想到,他身邊也能聚集一批。
冬日里房屋多半不很通透,就算他抗凍,其她人卻不能。
所以在關著窗吊著氈簾的房間內,彌漫的都是女孩子的香氣。
這讓林寧有些心累的感覺…
“記錄。派人去草原上告訴周石、李軒,鮮奶一定要保持供應,絕不能斷了。”
“既然草原上的人手不足,我們會派人過去,跟胡族老師傅學習擠奶的法子。”
“草原上都是女人擠奶,雖然胡族女人能干,但女人到底是女人,而且她們擠奶,通常也就擠一家人喝的就夠了,讓她們一直擠擠一天,的確受不住,所以這個活兒還得男人來。”
“草原胡族不愿干,就從山寨派人過去,中原男人不怕這個活兒,他們都好這個…”
“林神醫啊!!”
涂寶寶和楚婉君實在聽不下去了,兩張如畫的俏臉羞紅滿面,一起怒嗔了句。
天地良心!
林寧是真沒多想,更沒故意說些渾話惹逗她們,他莫名其妙的抬眼看著似嗔似怨的兩女,奇道:“怎么了?”
涂寶寶氣結,恨的咬牙跺腳。
這一跺腳,身量豐潤的她終于讓林寧想起哪里不妥了…
他一拍腦門,無語道:“你們怎么專往那方面想,真是…太不純潔了。”
“呸!”
饒是對一手開創了青云當前基業的林寧心懷敬意,二女此刻也忍不住啐了口。
涂寶寶性子潑辣些,大眼睛如月亮般瞪著林寧,道:“分明是林神醫你口無遮攔,故意說那樣的話…”
林寧無奈道:“我說的是牛,不是人!對了,說到這我還要說你們呢,我怎么聽說你們都不愛喝奶?這是強身健體的東西,最是滋補人。如今你們和我日日熬著,累也累個半死,肉你們不肯多吃,奶也不喝,聽說連蛋都不怎么吃,你們想干嘛?”
楚君婉笑道:“我們哪吃的下那些?而且我們不愛吃肉,只好吃魚。”
林寧信個鬼,道:“快拉倒吧,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們吃烤肉的模樣,一個個差點沒把舌頭吞下去…”
涂寶寶瓜子臉又通紅了,因為林寧說的就是她。
但她覺得這不能怪她,誰讓青云寨的烤肉那么好吃,以前不是沒吃過烤肉,可味道那么香辣的,卻是頭一回吃。
她好吃辣,怎能忍得住?
閑話了片刻,林寧言歸正傳道:“除了奶的事外,另外就是牛。馬上就要開春兒了,告訴李軒他們,牛的事要上心,盡快將牛送到一線天這邊的草場。”
楚君婉記下后,頓了頓道:“林神醫,據我所知,草原上的牛野性太大,似乎不能耕田吧?”
林寧笑道:“頭發長見識短,等牛到了后,你自然知道行不行了。也是奇了,世上有不會耕地的牛嗎?只聽過累死的牛…”
二女再聽不下去了,這位林神醫哪都好,就是開起牛車來實在讓她們經不住…
“果真?!”
齊燕桃花眼圓睜,激動的看著林寧問道。
林寧哈哈笑著將才到手的一封信遞給齊燕,道:“這是大哥最新傳回的消息,姜太虛在齊國朝廷上一劍斬殺茍存孝等十二位重臣,結果茍存孝之前卻和齊皇一道,將田家老小悉數發配上谷。青州兵敗的鍋,被齊皇他們扣到了死人田旭和田進忠父子頭上了。”
齊燕聞言,忍不住嘆息一聲,道:“這就是朝廷啊,不過想來也是他們沒法子。青州兵敗罪責有二,一自然是蒯家之亂,讓前線大軍缺少軍資武器。二嘛,田旭到底是大將軍,兵敗了總有些責任。蒯家之亂有茍家的責任,田旭領軍則是姜家的手筆,兩大上上高門肯定會為了推卸責任爭吵不休。不過到底是茍家責任大些,如今反把兵敗之責讓田家擔下,私下里茍家怕要大出血了。而姜家認為田旭父子已死,田家的利用價值大減,就直接舍了去,換取茍家的大利…嗯?”
一番推理順暢到底,幾乎與齊朝明正殿上發生的事分毫不差,可到了最后,齊燕卻皺起眉頭來:“那姜太虛怎么把人給殺了?”
林寧哈哈笑道:“姜太虛是姜太虛,姜家是姜家。本來嘛,稷下學宮歷代夫子沒一個世家出身的,不然以后豈不是能和皇家并駕齊驅?姜太虛這個做法,必會得到夫子大力支持。他不是一個迂腐之人,手段老辣。”
齊燕搖頭道:“若如此的話,怎么還讓田家背鍋?姜太虛殺了茍存孝,之前許諾定然不會作數…我明白了!”
齊燕大聲笑道:“是齊皇!齊皇也在打壓姜家,姜家要倒霉了!不過…齊國往后怕要出大亂子。”
“怎么說?”
前面的林寧也都能料到,可最后一言…
齊燕面色漸漸凝重,道:“蒯家之亂,給世家起了個極壞的頭。要是夫子一直能堅持到姜太虛成圣,或者主宰齊國朝政的十二上上高門能始終維持平衡,那說不定還能平穩下去。可茍家家主被殺,姜家結局怕會更慘,一旦夫子仙逝,姜太虛仍未成圣,齊國將會迎來國朝以來最大的危機。而這個危機,他們多半過不去!”
林寧聞言,輕聲道:“子長,你是說,等夫子死后,茍家這些家族也會和蒯家一樣,起兵造反?”
齊燕搖了搖頭,道:“未必需要起兵,姜太虛這一出手,再加上他選擇的圣道,世家們必然人人自危。夫子一死,茍家勢必大肆拉攏人心,結黨營私…齊國難了。”
林寧這下明白了,笑道:“茍家要當權臣啊,也是,以前的權臣忌憚夫子斬首,可姜太虛要是成了夫子但還未成圣,那他就糟了…嗯,看來這小子快來了。”
齊燕奇道:“他來做什么?”
林寧哈哈笑道:“結盟啊。且不說他,我們去看看田進忠。”
藥廬。
田進忠身上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只是眼睛卻愈發掙扎晦暗。
這些時日來,他并不只是躺在床上養傷病。
青云寨并未拘禁他,所以田進忠可以四處去逛逛。
而在青云寨的所見所聞,卻讓他整個信念都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他從未想過,百姓還能活成這樣…
田進忠并非是眼皮淺沒有見識的,他也親眼見識過魔教的那一套,但田進忠分辯的清,青云寨的這一套和魔教那一套,完全是兩回事!
到底怎樣他目前還說不清,許多事都還看不明白,但他知道,青云寨里的人,和魔教那些被神神鬼鬼洗腦后麻木不怕死的人,根本不同。
這里的百姓,一個個也拼命的干活,可他們不是為了死后或是來世不再受苦,也不是為了迎什么明王圣母降世,而是為了掙工分!
在青云寨,掙到工分就能吃香喝辣!
能者多勞,多勞便可多得!
而且不止是種地,打鐵也行,伐木也行,做泥瓦匠可以賺工分,做裁縫也可以,當兵訓練居然也行…
各行各業就這樣悄然興起,一切充滿生機。
田進忠覺得這一地,真的讓人向往。
他也明白,人家救他回來的目的。
可是…
他父新喪,可臨淄家里還有眾多家人。
他還背負著血仇,二十萬兄弟袍澤,死的不明不白,他父親,死的冤枉!
這等仇,他豈能放下?
他要回臨淄…
只是,青云寨會放他走嗎?
這里有救命之恩哪!
而且,青云寨還救回了不少青州兵…
正當田進忠心情苦惱煩悶之時,卻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他轉眼看去,就見林寧面色沉重的拿著一封信箋,和齊燕走來。
看到這一幕,田進忠心頭忽地一沉,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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