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結束,許非把唐健留下來,聊了聊視頻網站。
國內的視頻網站,最早應該起步于2003年,有一家叫溫州鹿城影院。
然后04年樂視網成立,05年土豆,06年優酷…外加什么56、六間房、pptv,以及老色批們喜聞樂見的哇嘎、電驢、BT、快播等等,雨后春筍般涌出。
說幾個有代表性的:
鹿城影院起初免費,03年的量能進入全球前100名,04年開始收費,每月10塊錢。
很牛的,那時就在做收費視頻。
早期影視的網絡版權很便宜,甚至被無視,你隨便一搜,啥都能找到。但后來國家重視這塊,版權價格飆升,鹿城影院缺乏資本做后盾,只能黯然退場。
再有優酷。
比如08年雪災、地震,優酷起到了非常大的信息傳播作用,乃至被央視采用。
這也是早期視頻網站的特點,有些還自己造星,像西單女孩、旭日陽剛、蘇珊大叔,都是代表性的草根明星。
轉折點在10年,九大部委聯合打擊網絡盜版,導致版權價值飆升,從而也推高了影視劇的網絡售價。
以前一萬一集,很快漲到一百萬一集。
大資本下場,收購新創,熱鬧了好幾年,最終形成今天的格局:愛奇藝、企鵝、優酷三足鼎立,還有個小破站虎視眈眈。
其中有一家最特殊,樂視。
樂視從創立之初,就在做正版生意,從04年到10年積累了大量版權,號稱4000部電影、70000小時電視劇,在升值潮中賺到了大錢。
樂視一向不走尋常路。
別人還在玩視頻,他開始做電視;別人布局全國,他開始造車;別人瓜分視頻市場,他出國了;別人打造閉環娛樂圈,誒,他出國不回來了!
白瞎了這么好的開局!
“我們做兩類內容,正版影視和視頻分享。前期能靠影視吸引量,進而吸引,沒人在意網絡版權,趕緊買,能買多少買多少。
你回頭跟公司聯系,先把天下的作品簽了,充實一下底子。等過幾年,網友自制條件成熟了,再像博客、閃客那樣推出一批拍客…”
許老師語重心長的教導,拍了拍唐健,宛如之前拍了拍于佳佳。
“別小瞧這個視頻網站,將來可是必爭之地哦!”
“啊啊啊啊啊!”
春節過后,寒冬未消。客廳暖和的地板上,小龍光著腳跑的歡實,并發出快樂的叫喊。
小旭追了兩步實在懶得動,原地輸出:“許煜靈,你給我滾過來!”
“啊啊啊啊!”
她不聽不聽繼續跑,冷不丁見爸爸擋在前面,忙道:“讓!讓!”
“呀!”
她剎車不及,然后就發現自己飛了,飛了又降落在沙發上,被按住穿襪子。
“爸爸!”
她一把抱住,淚眼汪汪。
“少裝可憐,感冒了怎么辦?”
許非利索的給她穿戴完畢,抱著下樓,小旭也鉆進車里,奔另一處小院。今兒25號,2歲生日了,雙方爹娘都來京城。
走到半路,手機忽然響了。
他嗯嗯了兩聲,掛斷,拐彎往另一個方向。
“誰呀?”小旭問。
“去開導一個迷途小姑娘。”
很快到了某小區,打開車窗招招手,站在路邊的劉師師跑過來上車。
“叔叔,小旭姐姐…”
“嗯,叫小姑姑。”小旭抱著女兒。
“小姑姑!”
許煜靈乖巧.jpg
嘖,這一車人,輩分混亂。
劉師師神情郁悶,道:“北電馬上初試了,我不知道該不該去。”
“沒信心?”
“嗯,光朗誦我就過不去,文化課也不行,成績不好。我當初就一時沖動報了北電,現在不想考了。”
“那你考什么?”
“北舞的芭蕾舞系,那個分最低。”
小姑娘垂頭害臊,十分難堪。
劉師師念的是中專,歷史上考了北舞的芭蕾舞系,后被扒出來,成績大概在210235分,還鬧出把“沮喪”說成“且喪”的笑話。
現在呢,她時不時出現在許非的劇里,也算童星,想往演藝圈很正常。
“你想考就考,不想考也罷。你才15歲,畢業不過19,就算上了北舞,日后也有學習表演的機會。
而且你為這個犯愁,豈不是很不給我面子?”
“嗯?”劉師師呆萌。
“你許叔叔說,他這么大的人物在你跟前,你居然還為前途犯愁,他覺得很沒面子。”小旭吐槽。
許非白了她一眼,無情驅趕:“你先回去吧,順其自然就好。你可知道我專程為你繞個遠,這是多大的福分!”
“哦,謝謝叔叔。”
她依舊很呆的哦了聲,推門下車:“姐姐再見,小龍再見。”
“再見!”
小龍揮爪,小旭按住,道:“這孩子傻乎乎的,不適合混娛樂圈。”
“哎,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啊啊啊啊!”
院子里,小龍又開始瘋跑,許孝文不厭其煩的陪著玩。
她現在能說一些簡單的詞語,吃飯飯、睡覺覺、打弟弟之類,對什么都充滿好奇,精力更是出奇的旺盛。
許非遵循自己的教導方式,首先教她學會表達。
現在還算小,等再大幾歲,正如張儷說的,不能住在一塊了。因為孩子會發現,為什么我家跟別人家不一樣?
為什么我家有這么多房子???
為什么漂亮姐姐管我爸爸叫爸爸???
為什么我弟是穿越的???
諸如此類…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圓桌上擺著蛋糕,點著2歲的蠟燭。小龍溜溜的左顧右盼,不理解這種古怪的儀式,只覺得大人們很開心。
“生日快樂!”
“吹蠟燭嘍!”
“呼!呼!”
孩子小,確實大人們更開心,湊在一塊吃吃喝喝。
父母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只覺共同語言越來越少。張桂琴可能至今無法接受,居然生了一個能進出中南海的兒子。
當人到某個年紀,都會對父母的問話變得敷衍且遷就,尤其工作。他們不懂,不懂還愛問,說了又聽不明白,聽不明白還接著問…
許非也在遷就,只是非常有耐心:“過完元宵節去日本,那邊有個國際合拍片要上映。”
“講什么的?”
“喪尸片。”
“喪…尸…”
老年人理解困難,許非通俗易懂的講解,哪怕重復了八百遍也沒有不耐煩,對陳父陳母更如此。
小旭嗑著瓜子,一手揪著女兒不讓她亂跑。
哎,誰是自己的天生克星啊?
明明是這個男人。
(誰去看《金剛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