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不是教過,要吊起來倒著旋轉嗎?我把這法子告訴了爹娘,跟他們一起天天練,熬了一個多月才能持續轉上一刻鐘,又熬了一個月才能轉的更久,現在適應的差不多了。”
李天照很是感嘆,人經歷生死變化竟然能這么大…旋即又想起說:“對了,知道爹娘他們最近聊什么那么高興嗎?”
“不知道,挺神秘的,我過去了他們也突然不說。”山芊啟茫然的搖頭。
“我過去了他們也不說了。”李天照覺得奇怪,又覺得是開心事情就行了,就說:“對了,感覺你對玄衣有意回避,見面全然不愿意搭理,跟過去的作風變化也很大。以前你雖然會有吃醋的時候,卻也覺得是武王特賜的殊榮,不會如此大敵意。”
“那時候孤王需要這種殊榮妝點,現在孤王不需要,我就只會覺得這樣的賞賜討厭。”山芊啟這般說法,倒是有理有據,末了,又問:“七星武王的復活大典,孤王會帶我去嗎?”
“當然!”李天照沒想到山芊啟對此事很感興趣。
“孤王看看我的長進?”山芊啟努嘴示意,主動邀請對練,李天照實在覺得新鮮。
但其實他也早想找山芊啟試試,只是最近事情多,他跟玄衣都在忙著,自己也沒時間練劍,只有入睡前,早上起來的時候練上一會。
兩人拔劍對練,只見山芊啟步走急快,移動中身形旋舞成一片金影,劍光劃動千殺劍法的曲線軌跡,十分迅猛的連連搶攻。
原本李天照還尋思著喂招,很快發現他想多了,山芊啟現在是真的厲害,千殺劍法用的很漂亮,他只能憑借劍感和對劍路軌跡的預測,不斷回避。
如此打了許多招,山芊啟哼了聲,攻勢更急。
“孤王太小看人,受傷了不要后悔!”
“盡管來。”李天照看著山芊啟一次次揮劍,招式,身法險些的都很漂亮,可以說,大約是達到了千殺劍法正常可以做到的極限了。
突然,山芊啟追擊中使了一招,讓李天照很是吃驚。“這招你自己琢磨的?”
“不錯吧?”山芊啟繼續追擊,揮著劍又道:“還有呢!”
李天照頗為意外,山芊啟接連追擊中又一次次銜接了更多新招式。
千殺劍法本來不是尋常劍法,核心奧義就是把握更快的曲線,身法的配合也是如此,所謂的招式,就是李天照人為截取了實戰中實用性高的情況,把交手的瞬間動作獨立成招。再結合個人不同的情況,細微調整招式,變成比尋常更快的千殺劍法劍招。
所以理論上,山芊啟當然也可能自創出這類招式,只是難在如何針對性的調整動作,以求適應環境和對手情況。
山芊啟也是見過李天照練劍的,靠著記憶琢磨出一些現如今李天照根本沒創的劍招,本來也并不奇怪。
只是,李天照發現山芊啟這些新招式發動的時候,從劍速,身法動作,以及氣流的變化情況來看,都快跟他幫忙調整的效果差不多了。
這就有點不同尋常了,山芊啟如果能做到這一步,那就意味著,她即使沒有掌握曲線劍的奧秘,也已經在行為上有意識的靠近了,否則的話,實在很難自行調整出新的劍招,而且還不止一招。
“都是你自己創的?”李天照越看越是驚奇,數了數,這都有三十多招新招了。這才多久的功夫?讓他拋開別的事情專心琢磨,在考慮實用性的情況下,也得好幾天的時間吧。
“孤王對自己旗下的事情都不知道啦!”山芊啟停了下來,連續攻了兩百多招,真是累的夠嗆,一身熱汗讓她覺得難受,索性扯了練功裝,取了干布擦拭著汗水,看李天照一臉困惑,就笑著說:“學新的招式難,所以孤王旗下的戰士,有心的平時都會留意嘗試,這些招式是大家共同的智慧結晶,只有三招是我創的。石天龍很厲害哦,他琢磨了五招,還有五招是別的戰士戰斗力無意中發現,但沒能演練出來,石天龍幫著整理確定的。大家都叫這些是編外劍招。”
李天照真是不知道此事,旋即又明白了,這些是他定的招式之外的狀況,大家伙私下里學習交換,當然誰都不敢跟他說。
“編外劍招大家都學了嗎?”李天照覺得這是好事。
“各隊,個人掌握著,也就我跟石天龍學全了。石天龍這方面有本事,人家都愿意跟他換招,我學的是他教的,當然是看在我孤王夫人的身份。”山芊啟擦著頭發的汗水,見李天照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問:“孤王是不是該多傳些招式了?現在編外招式都快有你的單式劍法招式多了。”
李天照心想他哪里還有更多招式,之前就總結了這么多劍招,覺得實用性也夠了,繼續細化不是說沒有意義,只是適用性要低的多。
“大家伙既然有這樣的積極性,就應該鼓勵提倡。以后多一類編外劍招,貢獻劍招的人,未來可得修煉劍招付出的一定比例的功績,給予方式就是在任務配給資源上傾斜。并且貢獻了編外劍招,就可以直接多學一招三式的劍法。大家伙學習編外劍招的功績標準呢,只需要三式劍招的十分之一。這些只是初定,具體的獎賞再定,如果編外劍招足夠多,完全可以根據個人需要補充三式劍招的銜接細節,又集合了大家伙的智慧和經驗,還可能有出人意料的創新。”
李天照覺得這真是之前沒想到的好事,雖然對于大家學習三式劍法的積極性有影響,但其實并不大。
三式劍法若是樹的軀干,那么編外劍招就是枝葉,枝葉必須生長在軀干的基礎上。
“孤王不傳旁人多一些招式,也不傳我么?”山芊啟說著,甩了甩擦干的長發,一臉幽怨之態。“孤王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目前三式的劍招就這么多,也沒有必要增加更多招式。”李天照覺得這話說出來,山芊啟也不明白,可能還會疑惑不解。
“怎么會呢?孤王的千殺劍法肯定與旁人不同,不是有更多招式嗎?”山芊啟說著,又拔劍出來說:“換孤王來攻我了!孤王不傳,我自己學總可以吧?”
李天照本來下意識的覺得山芊啟只是會疑惑,卻沒想到她會不信。旁人不信,那是正常。
但山芊啟的性格,應該知道他或許有話會不說,但對她說了的話,就不是假話。正因為如此,李天照才會那么說。
“怕是學不到,你也知道,我只練劍,不切磋。”李天照說罷,見山芊啟手指在身上滑動,幽幽然道:“那換個方式切磋呢?”
“這個可以有!”李天照剎時想起久別之前的那些美好記憶了…
他們也確實,許久沒有好好相聚。
從冰洞里出來后,在千山城修養了些日子,還沒好好聚聚,山芊啟就跟搏命鴛鴦去了守護城。
一直到此番來了亂戰之地,初來乍到就去了追擊孤行人,回來后這些天許多事情忙,李天照都沒機會來找她。
兩人說著敘離愁的話,卻不多久,練功房里就只剩了風吟般的聲響,還有兩個云霧纏繞般的身影…
天色已黑。
玄衣忙罷了事務,松了口氣,之前擠壓的事情總算清空,明天開始就沒這么緊張了。
她起身,問起孤王,說是見去了東院。
玄衣聽了就不太高興,這些天她忙完了就第一時間去尋孤王,有心不讓他跟山芊啟單獨相對。
玄衣先去見了搏命鴛鴦,見他們最近奇怪,總神秘兮兮,她故作不知,其實派了人留意盯著,但凡古怪,她都是要弄清楚的,雖然不應該有什么壞事,但哪怕是好事,也必須在她的掌控之中。
不論是驚喜,還是意外事故,都是失控的體現,都讓玄衣討厭。
不同的是,比起驚喜,意外事故更令她討厭而已。
李天照每天做什么,去了哪里,本來玄衣都應該知道。
但是,李天照因此趕走了十幾個人,于是盟主府里的人都明白了,玄衣夫人的話是要聽的,也是要忠心的,但敢拿孤王的事情賣乖者,一定是會滾的,玄衣夫人也保不住。
玄衣試探出李天照的個性,在府里的事情,她也就不指望安排眼線了,有些私下里對她忠心的,也只是湊巧碰上了,會告訴她,她也只當不知。否則一旦說出來,李天照就能猜到是誰透露的,那人也就得從盟主府里出去了。
所以,李天照在府里往來的行蹤,玄衣并不都知道。
見了搏命鴛鴦,知道孤王來過,卻沒呆多久,而這時間平時該去的地方又沒去過,玄衣也就知道,一定是跟山芊啟在一起。
人影不見,大半天的行蹤未確定,又沒有出去,那只能是做一件事情,才能這么消耗時間了。
當然,本來也可能是練功的,但玄衣可不認為,孤王跟山芊啟分別了那么久,見面后久旱逢甘露的情況下,會練功練的晚飯都沒吃。
練功房隔音著,門自內緊閉,玄衣聽不著動靜,卻也不需要聽了,明擺著人就在里面。
她想了想,還是拍了門說:“孤王在練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