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日峰峰頂禁地“黃靈洞”,洞內彌漫著乳白色云霧,劉玉跟隨師兄玄翰一路向洞內走去,臨近洞底拐入一側道,經六、七間石室,來到了最底部的一間“筑府石室”前,此間便是玄翰道人安排給劉玉閉關凝聚“本命元丹”之所。
“便是這間了!”玄翰道人領著劉玉走入石室,這間石室是十多間石室中最靠近“黃靈泉”的一間,昨日一空出來,黃家便來人預約,但被玄翰道人給回拒了。
“多謝師兄!”劉玉拱手一拜,感激說道,當年閉關筑基時,師尊玄南替他安排的“筑府石室”也是此間,這間石室于宗門內很是搶手。
“法陣已開啟,師弟安心在此閉關,待師弟凝聚“本命元丹”出關,為兄設宴為師弟賀喜!”玄翰道人取出一塊玉令,一道法令打出,開啟了石室地面所刻“黃靈破心陣”的聚靈功效,笑著說道。
“有勞師兄了!”劉玉再次拱手謝道。
“哎!咱們師兄弟不需說這些,閉關期間師弟若有事,可給為兄傳言,為兄平日大多時間皆會呆在此洞!就不打擾師弟了,為兄便先走一步,”玄翰道人爽朗說道。
“師兄慢走!”隨著玄翰道人走出洞外,石室的厚重石門轟地落下。
劉玉則來到法陣正中盤坐而下,從儲物袋取出四瓶丹藥一一擺在了身前的地面上,有前幾日兌換的“生靈丹”、“回元丹”、“血棗丹”,還有一瓶“辟谷丹”。
“氣脈通貫,靈門大開,三精匯聚,紫府充盈,聚氣凝血,元炁化丹,凝!”隨著地面法陣聚靈功效開啟,石室內彌漫的靈霧越來越濃,劉玉凝神閉目,立即施展“凝丹法訣”,全身毛孔、經脈舒張,全力吸納四周云霧繚繞的純凈靈氣。
經五大氣脈如洪灌入丹田,同時強行抽調體內大量精氣、精血、精元,與洶涌靈氣一道匯聚紫府,隨著大量靈氣不斷灌入,紫府內靈壓驟升,凝氣化液,化為一方靈池,靈池靈液激蕩,于紫府中心處形成一凝丹旋渦。
當紫府中靈液旋渦形成時,劉玉一動不動已在石室內打坐了整整五天,只見其眼皮微顫,身前擺著的四個玉瓶中便分別飛出一粒丹藥,劉玉張口將四粒丹藥吞下,以彌補這五日損耗的大量生靈元炁。
“生靈丹”補精氣,“回元丹”補精元,“血棗丹”補精血,身處筑府石室靈氣充裕,到是無需吞服補充法力的丹藥。
低品級的“生靈丹”與“回元丹”,劉玉之前也服過,其效果與凝氣散之類的回靈丹藥相當,并不能回補精氣或精元,全當做回靈丹藥服用。
只有當這兩種丹藥品級達到四品或四品以上,才真正名副其實,具有補氣養元之效,當然價格也是水漲船高。
丹藥于腹中化開,化為三股溫和藥力滋補周身,匱乏的肉身如遇甘霖般,瘋狂吸納藥力,隨后源源不斷滋生出生靈元炁。
而滋生出的生靈元炁,也就是三精之氣,又被強行抽調匯入紫府凝丹旋渦之中,與大量靈液一道凝聚成“丹胚”,日復一日,約半月后,旋渦中心已凝聚出一粒紅豆大小的血丸,也就是“丹胚”。
這一凝聚“丹胚”的過程,通常需耗時十個月左右,紫府內“血丸”呈鴿蛋大小即可。
接下來便需費心于這顆血丸不大的表面,繪刻出一道由繁雜圖案,與晦澀上古篆文組成的“混元丹咒”,只有成功刻出丹咒,才算是真正凝結出法修的“本命元丹”。
“道長慢走!”周若水正將一位身著道袍的中年道人送出店,這道人方才購買了一張四品“陰風刺”法符,這已是今日店內售出的第二張了,一張售價足足九千八百塊低級靈石,可不便宜。
“師尊新繪的法符可真好賣!”小丫頭一蹦一跳地返回店內,來到正收拾柜面瓶瓶罐罐的師姐蘇翠旁,興奮說道。
“能不好賣嗎?此符到黃寶堂兌換一張便需三千五百宗門貢獻點,前些年主街白家的那間符樓賣過一批,每張售價一萬四百塊低級靈石,比咱們這高多了,也很快便售罄!”蘇翠一邊將方才展示的藥瓶放回櫥柜,一邊說道。
“也是!對了,師姐,此符還剩多少張?”小丫頭不由點頭,隨即問道,此符一天能賣出好幾張,快沒貨了。
“就剩三張了!還有一張已被李師兄預定了,明日湊好靈石就會來拿,你可別賣了!”蘇翠忙叮囑道。
“這么好賣,師尊怎也不急?不抽空多繪些此符!”周若水嘟起嘴說道,師尊一開始拿出十張“陰風刺”法符放于店內售賣,不肖幾日便被搶空,之后也不急著補,隔上十天半月才又拿出幾張放于店內售賣,這幾月前后加一起也才不過六十余張。
“是啊!不過若水你發現沒,師尊近來臉上總帶著笑,變了個人似的。”蘇翠突然小聲說道。
“師姐也發現了!平日偷懶,師尊沒少數落咱們,但最近師尊應是遇上了什么順心事,已多久沒訓咱們了!”周若水立即湊近點頭說道。
“會是什么喜事呢!”
“會不會是新符賣的好,店內生意不錯,所以近來心情不錯!”
“不會!想年關那會,店內生意可比現在好多了,師尊臉色還不是冷冰冰的,定是有別的事!”
“翠兒,你師尊可在店里?”正當兩女湊至一塊瞎嘀咕時,一身軀凜凜的高大男子快步走入店中,來到兩女身旁問道。
“拓跋師兄來了!師尊她不在店里,是有何事?”兩女顯然認識來者,周若水笑著回道。
“你不是說這幾日輪值,怎這會有空來閑逛?”蘇翠在旁,卻沒給男子好臉色,賭氣地說道。
“唐記茶鋪方才新到了一批靈茶,其中就有玄月前輩愛喝的四品靈茶“桂沁紅”,師尊買了些,讓為兄趕緊送來!”男子忙取出三盒桂木茶盒,解釋道。
高大男子名為拓跋石,乃是張天遺新收的弟子,跟在張天遺身旁任職,現為留仙鎮護衛弟子,這不幫著師尊張天遺跑腿,一會還要趕回去當差,職務到也輕松,就是駐守留仙鎮坊市的前后大門。
“哼!”知道拓跋石沒說慌,但蘇翠小脾氣上來,還是側過了臉。
“好翠兒!就別生為兄的氣了,真是抽不出空,等過了這幾日,定陪你去“白云澗”游玩,這糕點就當先給你賠罪,為兄還要去當值,先走了!”拓跋石忙取出一錦色紙盒,知道蘇翠在賭氣,來時特意去食鋪買了一盒“龍須酥”,別看這小小一盒,可不便宜。
“師兄,先走了!”拓跋石放在糕點便逃出了店,出店時不忘對門口帳臺后正清點帳目的張百城打招呼,張百城不由搖頭苦笑,蘇翠這丫頭可是個小辣椒,拓跋師弟往后可有的受了。
“給我留點!”聞著紙盒中“龍須酥”飄散的香味,周若水立即解開取出一塊,兩三口吞下,又伸出去拿,蘇翠見此,忙拍去小丫頭的手,一盒總共沒幾塊,她還沒吃呢!
“弟子拜見師叔祖!”沒過一會,只見玄月冷著臉走入了店中,張百城忙起身招呼。
“拜見師尊!”兩女正吃著綿甜可口的龍須酥,聽到動靜,見是師尊來了,立即抹凈嘴角,跟著拜道。
“就知道吃!”玄月瞪了兩女一眼,直徑上了二樓的繪符室。
“師姐,師尊這是怎么了?”見師尊臉色不對,兩女對視一眼,周若水小聲問道。
“要不師妹你拿上玄賜前輩送的靈茶,上去探探口風!”蘇翠搖了搖頭,指了指一旁擺著的三盒靈茶,慫恿著說道。
“師姐還是你去吧!”周若水小腦袋立即搖得如撥浪鼓,師尊一看就心情不悅,她可不敢現在送上去。
“我也不去!”蘇翠縮了縮腦袋,此時上去定觸霉頭,她又不傻,還是算了,等師尊下來再說。
玄月皺著眉頭坐于符桌前,至從師尊返回宗門,她便放下了心中牽掛,店內生意也比以前好了幾分,算是事事順心,不過方才前去玄翰師伯那打聽師尊閉關近況,卻聽到一件令她甚是煩心的事。
聽玄翰師伯說,其師母紅夕道人近來正從周家各房遴選合適的女子,等師尊出關,便出面做媒,替她找一“師娘”。
還真被芝姐當初說對了,師尊一回宗門,便有人上桿子牽線搭橋,想到莫名遇害的芝姐,玄月心情便越發的低落。
與此同時,黃日峰半腰紅楓洞府迎來了一位客人,洞府主人紅楓道人與其道侶靈蘭,還有女兒玄若仙子皆于洞府中恭迎,坐客的中年婦人是周家長輩,可不就是劉玉的師娘紅夕道人。
“六姑,快坐!”紅楓、靈蘭夫婦立即將六姑紅夕道人迎入洞府落坐,石桌上已泡好靈茶,擺滿了糕點、瓜果,顯然一家子已等候多時了,知曉六姑紅夕道人要來。
“雪兒,還不快給你姑祖母敬茶!”方蘭蘭忙對一旁的女兒周含雪說道。
“姑祖母喝茶!”周含雪立即舉杯敬茶。
“好!咱們雪兒是越來越漂亮了!”紅夕道人接過茶杯,仔細瞧了瞧眼前的小侄女,雙眸清澈,唇紅齒白,身段曼妙,繼承了周家女子特有的秀氣,不由滿意地點點頭。
“不知六姑給雪兒說的是哪家后輩?”方蘭蘭忍不住問道,六姑昨日便派人通知,今日會上門來替雪兒說親,做為母親,方蘭蘭自是憂心了整日,也不知家族安排雪兒嫁入宗門哪一家族。
周蘭雪乃是方蘭蘭與周秋楓的二女兒,第一胎生了個兒子,但靈根資質不佳,未能筑基,已壽盡老死,二女兒周蘭雪是后來才要的,水、木雙靈根,資質尚可,前些年筑基成功,道號“玄若”,師從玄蜻道人。
“玄北有一弟子道號“玄霆”,你們可聽說過?”紅夕道人道人笑著說道。
“玄霆?”方蘭蘭眼中不由一亮,沒想到姑母替雪兒說親的竟是此人。
“怎么?蘭兒,你知曉此人?”一旁的周秋楓見妻子這副神情,立即問道。
“前些日子來兌換過東西,見過一面!”方蘭蘭隨即開口說道。
“是哪家后輩?修為如何?”周秋楓接著問道。
“此子出身世俗貧寒之家,并不是家族子弟,修為已達八府,正于黃靈洞內凝聚“本命元丹”,家世清白,之前未有過道侶,元陽在身,六姑做媒,不會委屈了雪兒的。”紅夕道人接過話說道,這些天她走坊了周家各房,就老七家的這小女兒最合適了。
“這…”周秋楓不由眉頭緊皺,沒想到此次六姑做媒,給雪兒說的竟是這等親事,對方修為已達八府,與他相當,既出身貧寒凡族,想來道齡怕是遠在他之上,與雪兒更是相差甚大。
雖說修真界不同凡俗,雙修道侶間道齡相差數十年,甚至一、二百年者,比比皆是,但雪兒乃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怎忍心讓其嫁于一老道,去受這等委屈。
“蘭兒,讓咱家雪兒嫁給一比咱們還大的老道,此事為夫絕不同意,你同六姑說!”此事顯然是家族欲犧牲雪兒來聯姻,周秋楓臉色一冷,給了妻子一眼神,傳聲說道。
“夫君莫急!看六姑接下來怎么說!”方蘭蘭到不急,她見過這玄霆道人一面,應不是什么老道,頂多與他們為同輩,此人一直帶著面具,從其那海量貢獻點來看,此人于宗門內的身份、地位,應不似這般簡單。
且六姑母親自上門來說媒,應不像夫君想的那樣不堪,六姑應知曉此人的虛實,且聽接下來怎么說,說不定會是一樁好姻緣,畢竟對方修為已達八府,就依修為來說,雪兒算是高攀了。
“是姑母沒講清楚,“玄霆”不過是此子的化名,其實此子乃是你們姑父門下弟子,道號“玄玉”,此子的秉性姑母是知根知底,品行端正,道心上進,不會委屈了咱們雪兒的!”見一下冷了場,看這兩夫婦不說話,定是想茬了,紅夕道人忙接著說道。
“是他!”
“姑母,此事不可!”不說還好,待紅夕道人說出劉玉真實身份,周秋楓與方蘭蘭心頭皆是一震,對視一眼后,忙同聲說道。
“怎么你們之前認識?”見兩人古怪神色,紅夕道人不由問道。
“雪兒,初元殿不是還有事!你先去忙吧!”雖已是陳年舊事,但也不便當著雪兒的面講,方蘭蘭隨即出聲支開一旁的女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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