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塞倒塌的房屋,皆已重新建起,膳堂,澡堂,成排的營房,一間石砌土糊的單間營房內,劉玉靜坐木桌前,桌上擺著一青色木牌,一古色藥匣,這兩件物品皆是從柳真妙儲物袋中所得,很是特殊。
青色木牌只有巴掌大,上刻通靈,攝魂法咒,應是一枚類似御獸令用來控制靈獸的法器,不過此時木牌上已布有幾道裂痕,正散發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靈識探入,木牌攝魂銘文中還殘留有幾絲殘魂。
“天師敕令,元炁破虛,八卦追兇,顯!”這些天劉玉心中隱約已有猜想,為驗證心中所想,劉玉雙目一閉,凝息聚神,雙手結成八卦法印,一聲咒吟,施展出“天師真言·八卦追兇術”,身前立即憑空浮現出一座先天八卦堪輿陣。
陰陽雙魚陣中盤旋,乾、震、坎、艮、坤、巽、離、兌八卦列于內圈,二十四山位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八天干甲、乙、丙、丁、庚、辛、壬、癸,四維乾、巽、艮、坤浮于外圈。
“以魂為引,破虛定位,現!”桌上木牌浮起,飄至陣心,劉玉又是一聲咒吟,大量魂氣由宮門穴而出,匯入虛空八卦法陣。
陣中艮丑位亮起一顆紅點,不過只閃爍了數下,便消散,而劉玉此時已是滿頭大汗,喘著粗氣,忙倒出一碗“清魂液”飲下。
此術極耗魂氣,且劉玉才初步掌握,以目標毛發、血液、魂絲等皆可為引,鎖定目標方位,可視為法術版“監戍盤”。
不過其玄妙遠非“監戍盤”可比,精通之術后,不單可鎖定目標具體方位,還能測出距離,不限目標遠程追蹤。
從死去怒冬那得到的修煉秘卷的介紹上,可知此術乃是一門上古占卜奇術,大成時據說能觸及法則之力,無需實物,以目標道號,八字,或姓名,便有幾率推算出目標身在何處,施術者修為越高,魂力越強,成功幾率便越高,同樣也就越精準。
可惜那冊修煉秘卷上,只記載了前半部,最多只能修煉至小成,后部修煉法訣,或是那怒冬當時并未舍得交出,又或是冬水盟就只有這前半部,且劉玉猜想這種可能性極大。
“八卦追兇術”劉玉并不熟練,方才的占卜,只得到一個模糊的方位,那便是目標正朝落風海方向而去,距離的遠近并沒測出。
但有一事,劉玉可肯定這枚木牌,定是柳真妙怕那條魔蟲反噬,攝其部分魂體以來控制此蟲的一枚獸魂令。
只可惜柳真妙身死,木牌中囚禁魔蟲的部分生魂,已破禁而散,此令已失去功效。
但劉玉還是將木牌小心收了起來,這魔蟲嗜血殘暴,如今擺脫束縛,或將為禍一方,留下此令,也算是留一后手。
置于桌上剩下的古色藥匣,劉玉不由皺眉,藥匣劉玉之前找開過一次,盒中存放有一顆龍眼大小的深藍玉丹,藥香濃郁,且此丹蘊含的強大藥力,透著澎湃的生機,乃是劉玉今平所見最強。
即便當初修煉“罡煞太極化元術”時,花重金購來的“罡元參”,其蘊含的元炁也比這顆玉丹稍遜一籌,可見此丹定是某種罕見的稀有靈丹,這幾天劉玉仔細回憶看過的所有丹書,古籍,也未能認出此丹。
想知道此丹是何丹藥,究竟有何功效,劉玉心中已有兩個方法,一是抽空前去高倉城購藥時,問問百杏林的掌柜,百杏林分店遍布東元,定能認出此丹。
二是現在便帶上藥匣,前去拜訪同樣身處衛所的六長老浩弈真人,浩弈前輩見多識廣,想來也應知道此丹是何物。
不過劉玉仍有些猶豫,若是此丹太過名貴,浩弈真人是否會生出些想法,斟酌片刻,劉玉不由搖頭自嘲,浩弈前輩于心境上多次指點自己,為人正派,于宗門內口風極佳,自己竟暗自揣測,實有小人之嫌。
“弟子玄玉拜見六長老!”劉玉隨即出了屋,來到浩弈真人的住處上門拜見。
“是玄玉啊!快坐!”白裕成笑著招呼道。
“弟子此來是有一事想請教前輩!”劉玉坐下立即說明來意。
“何事?”白裕成給劉玉倒上一杯涼茶問道。
“謝前輩!”劉玉雙手端過茶盞,輕呡一口,隨后取了方才的古色藥匣,接著直言說道:“弟子擊殺那紅櫻,其儲物袋中一古怪藥匣,盒中丹藥弟子不認識,拿來請前輩看看!”
“哦!”白裕成隨即接過藥匣打開,一股濃郁的藥香瞬間彌漫開來,臉色頓變,詫異地看了一眼劉玉。
此子還真不拿他當外人,這藥匣中的深藍玉丹,白裕成一眼便認出,不就是一顆珍稀的“鯨元丹”。
白裕成之所以如此肯定,那是因為前些日子在上交宗門的那批物品中,也發現了一顆“鯨元丹”。
那丹是從那名輪回殿體修的儲物袋中找到的,過些日子后,才通過萬藥谷了解到,這位體修的名號為“血狼”,正是當年梨水洲荀家滅門慘案的主兇,為此萬藥谷還特意向宗門道謝。
“此丹名“鯨元”,師侄外駐北海州百年,想來應聽說過!”白裕成盒上藥匣,盯著劉玉緩緩說道。
“什么?這是“鯨元丹”!”劉玉先是一臉震驚,隨后便是狂喜,“鯨元丹”是何物,他當然知曉。
渡劫前服下,短時內可大幅增強肉體強度來抵御雷劫,增高進階金丹境的成功率,對筑基期修士來說,無異于仙丹。
“確為此丹!”白裕成一直盯著劉玉,見劉玉狂喜之態,不像假裝的,看來此子真不認識此丹,是自己多慮了。
此子為人處事,他多少有些了解,加上過往對宗門的忠誠來看,并不是那等卑劣之輩,應做不出小人之徑,從那青花或血狼的遺物中,偷取一粒此丹,故意前來自己面前,裝腔作勢。
“太好了!”劉玉仍陷興奮之中,自語念叨。
“此丹算得上天生地寶!快收好,輕易莫于人前顯露,所謂懷璧其罪,其意不需貧道多說了吧!”如此貴重之物,此子愿拿來向自己請教,敬重與新人已無需言表,也不枉自己幾番指點,此子一路走來,確可看出為可造之材,白裕成不由點點頭。
“弟子明白!多謝前輩指教!玄玉就不打擾了!”劉玉將藥匣收回,起身一拜,便要告辭,以免打擾浩弈前輩靜修。
“不急!再喝會茶,一會長山會領宗門新下派的防衛都頭前來,新都頭上任后,師侄便可恢復礦監一職。”白裕成抬手說道。
這段時間來忙著新建營塞,加上需巡防鬼林,所以礦隊一直未下礦,劉玉也暫代了一些日子的防衛都頭。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長山道人便領著一高瘦中年道人前來,宗門新下派的這位執事道號“梁山”,新晉筑基期不久,修為不過二府,但如今鬼林有浩弈真人坐鎮,新執事修為的高低已不重要,多個人手就行。
一陣寒暄,長山道人便回高陽城去了,劉玉帶上這梁山在營塞內轉了圈,同幾名防衛隊頭碰了碰,認了認臉,便回了自己的營房,等明后兩天,再陪此人去鬼林巡視幾次,便能完成交接。
“師叔可方便!”劉玉才回屋不久,門外便有人拜訪,來者正是新執事“梁山”。
“師侄有事?”才分開,自己前腳才到,對方后腳便至,顯然是有事,劉玉請其入屋坐下說道。
“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還請師叔收下!”只見來者突然取出一沓靈票放于桌上,隨后朝劉玉恭敬一拜說道。
“師侄你這是…”劉玉不由一愣,這是唱的哪出啊?看這沓靈票的厚度,面值少說也有五、六十萬低級靈石,初次見面就送如此重禮,此人是何意思?
“師叔!聽晚輩慢慢道來,晚輩乃高陽何家后人,姓何,名義!本家先祖與那孟家聯姻,不想竟是引狼入室,那孟家欺人太甚,施陰招暗中害吾族人,占吾族大院,霸吾族祖業,有那鈞山在,何某是敢怒不敢言!”
“萬幸師叔發現這狼心狗肺之輩,以公謀私,盜賣宗門礦產之事,東窗事發后,宗門下令緝拿孟家上下族人,晚輩這才拿回祖業,師叔對本族大恩,孟家定永世不望!”瘦高的何義激動敘說道。
原來這梁山道人,乃高陽何家后人,何家這些年一直受孟家欺壓,族人凋零衰落,幾近亡族,何義乃何家這輩唯一的黃圣宗弟子,靈根資質也不錯,乃是金系單靈根。
可惜被迫拜在了孟生茗門下,修行很是艱苦,修為上一直受到孟生茗有意無意的壓制,靈石短缺,后又被派去偏僻小縣城擔任天師,呆了足足十年,若不是劉玉將孟生茗擊殺,何義這一輩休想筑基。
“這等望恩負義的叛徒人人見而誅之,無需如此,這些快收起來!”聽完何義的傾訴,劉玉這才知曉其中隱情,何家受孟家欺壓,早前劉玉也從一些衛所弟子口中聽說過,但沒想到這廝竟如此狠絕。
這人心術不正,想想此人過往的惡劣行徑,這等事他確實做的出來,何義所說,應無謊言,也就是說自己無意中幫何家奪回了祖業,不過這些靈票,他到是不好收,自已就地擊殺孟生茗,也存有私心。
“師叔快收下!”見劉玉不收,何義忙說道。
此行他主動申請前來衛所任職,一是離老家高陽城近,好照料家中生意,二是,特意來拜謝玄霆師叔這位大恩人,若無玄霆師叔,何家與他何義豈會有翻身之日?
“這些貧道真不便收,若師侄真有心的話,可否幫貧道一個忙?”眼見推脫不開,劉玉無奈說道。
“師叔快請說!”何義立即說道。
“何家既收回祖業,想必高倉城的那間符店也已收回,可否幫貧道留意坊市,收購一些符材?”劉玉直言說道,趁著還在衛所任職,劉玉想嘗試著繪制宗門所賜的“五毒爆瘴符”。
如今他手頭還寬裕,暫時不缺靈石,鬼林的陰氣也正好適合繪制此符,不嘗試一畨有些可惜了,就是繪制此符的各種符材,不太好找。
當初才來鬼林任職時,劉玉就知道孟生茗在高倉城有一間符店,現在想來已換主何家,正好托其于坊市,收購這些符材。
“還請師叔將所需符材列出,弟子讓族人于坊市多留心,定幫師叔購來這些符材!”何義一口應下,當看到劉玉列出的符材后,面上不由掛上了豬肝色,黑煙毒蟾蟾皮、碧眼蜈蚣毒血、枯崖壁虎涎液這些都是什么?他是聽都沒聽說過。
“這些靈材品階皆不低,且十分偏門,能收到就收,收不到也無防!”劉玉見何義臉色,忙開口說道,對于能收到多少靈材,劉玉其實也不報多少希望,這些靈材宗門一定有,到時跑一趟高倉城,以靈石或貢獻點應能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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