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林深,幽影鬼林靜謐又陰森,磷火閃爍,樹影斑駁交錯,張牙舞爪似鬼域。
風吹枯葉沙沙之聲,伴隨著零星傳來的古怪蟲鳴,林間一些角落中蟄伏著的那一雙雙幽綠眼光,皆令叢林越發透著一股詭異恐怖之氣。
“呼、呼!”鬼林內一頭身形修長的巨大黑豹,背上馱著一人影,正快速于林間急奔,細看騎坐之人,竟是防衛隊四隊隊頭溥楚,此時他應在巡衛鬼林外圍防線才對,怎會出現在這鬼林之中?
“弟子溥楚,拜見秋吉師伯!”不久,黑豹穿過密林來到一洼不大的黑水淤潭旁停下,此潭潭水黑中發綠,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之氣,溥楚從黑豹背上跳下,竟對著空無一人的臭潭,拱手拜道。
“來了!”這時淤潭半空慢慢浮現一道身著黑袍,頭帶黑笠的陰影,正是那鬼修秋吉道人,顯然這秋吉道人早已在這淤潭等候,而溥楚也是特意前來會面。
“起!”只見這秋吉道人單手捏“攝”字訣,手印指向下方的淤潭,伴隨著一陣咕咕的氣泡浮現,兩具銀白“靈芥礦箱”緩緩從潭水中升起,漂浮著飛至溥楚腳下的地面上。
“黑子,過來!”溥楚向著自己的寵獸,身后的那頭三階妖獸“黑風豹”一招手。
黑風豹立即走近,趴在了地面上,而溥楚先是取出一貨架,熟練地搭在了黑風豹寬厚的背上,后又將地上的那兩件“靈芥礦箱”,一左一右裝掛在了豹背的貨架上。
“當心些!”見溥楚裝好靈芥礦箱,飄于空中的秋吉道人開口叮囑道。
“放心吧!弟子知道!”溥楚騎至黑風豹的背上,輕松回道。
“去吧!”這些年礦箱運出鬼林,都是由上虛師弟的這位堂孫溥楚來完成,一直沒出什么亂子,秋吉道人也沒什么不放心的,隨即說道。
“黑子走!”溥楚不再多話,拍了拍身下的黑風豹,隨后黑風豹便化為一道幻影沖出,朝著鬼林外的灰霧山方向急奔。
一刻鐘后,黑風豹馱著溥楚與兩件“靈芥礦箱”已來到鬼林邊的防衛區域,藏于密林陰影中,向外觀察著林邊動靜。
見四周靜悄悄,空無一人后,黑風豹再次化為一道黑色閃光,瞬間便沖出了鬼林,很快就消失于夜幕之中。
“師叔已去十多天了,也不知還有多久會回衛所!”劉玉取出監戍盤看了看,見一切無恙后,便又收了起來。
劉玉正御劍沿著鬼林周邊的防衛區域巡視,拓跋延離開衛所后,劉玉不放心,每隔半天便會來防衛區域巡視一遍。
“是玄霆師叔,隊長,怎么辦?”四隊副隊王清池正與一名矮瘦隊員站于一顆大樹上閑聊,很遠便看見一道劍光從遠處飛來。
一看矮瘦隊員頓時大驚,防衛隊都頭玄霆前輩這三更半夜的怎還會來巡視,要是被他發現點什么,那可如何是好,不由慌忙說道。
“慌什么,一會你別多話!”王清池瞪了那矮瘦隊員一眼,鎮定說道。
“王清池,鄧步拜見師叔!”兩人立即跳下樹,迎上正御劍落下的劉玉拜道。
“可有狀況?”劉玉收劍落地,立即問道。
“師叔放心!一夜下來,也就驅趕了幾頭游逛的陰魂,沒其它什么狀況。”王清池笑著說道。
“嗯!對了,溥楚人呢!”劉玉點了點頭,隨后開口問道,這一路下來,眼看就要過了四隊的防衛區域,竟始終不見四隊隊頭溥楚的人影,他人去哪了?
“這…”矮瘦隊員鄧步不由冒出了冷汗。
“師叔借一步說道。”王清池見此忙開口說道。
“何事!”跟著王清池移步一旁后,劉玉皺眉問道。
“師叔有所不知,溥師兄養有一頭成年三階“黑風豹”,為了養活此獸,每隔幾日便會入林一次,為他那頭“黑風豹”找口吃食。”
“宗門有令不許防衛弟子入林狩獵,溥師兄他也知道,不過那頭黑風豹,溥師兄飼養了多年,不忍看著它餓著,所以…”王清池裝出一副神情為難的姿態,說道。
“此事貧道不會外說,等溥楚回來,你告訴他,平日自己看著辦,莫耽誤防務就行,但這些日子泰熊師叔不在衛所,讓他以防務為重,莫要多事。”
劉玉有白娘,自然知道飼養一頭靈獸的艱辛,對溥楚暗地里的這一小動作,并不反感,就這點小事,他也犯不著上報宗門,隨即說道。
“清池代溥師兄謝過師叔,等溥師兄回來,定將師叔的話帶到。”王清池忙感激說道。
他就知道這位玄霆師叔不會多說什么,一來這位玄霆師叔自己就養有一頭筑基靈獸五階“玉螭蛇”,時常也一樣放養于鬼林之中。
二來,經過這半年來接觸,眼前這玄霆師叔平日沒什么架子,一向很好說話。
“嗯!”劉玉不再多話,招出飛劍升空,轉向回飛繼續巡視鬼林,因為此地已是宗門左側巡衛防線的最遠端,再過去就是萬藥谷的防線了。
“好險!”劉玉飛走后,那矮瘦的鄧步立即靠上來對王清池說道。
“怕什么,只要咱們自己小心,他能看出什么來。”王清池沒好氣地瞪了鄧步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差點露出馬腳。
三日后,拓跋延與前來送補給的孟生茗一道返回了天師衛所,整個營塞皆為之沸騰,不為別的,因為接下來就是發放俸祿的時候了,從膳堂搬出了一張長桌擺至營寨廣場,衛所弟子皆自覺于長桌前排成長龍。
“李柏林,防衛一隊隊員,月俸四十,職薪一百,衛所補貼二十,半年共九百六十塊低級靈石,畫押!”
“來了!來了!”
“白光辰,防衛一隊隊長,月俸八十,職薪一百,衛所補貼一百,半年共一千六百八十塊低級靈石,畫押!”
“謝師伯!”
“魏輝,礦隊監工,月俸八十,職薪一百五十,衛所補貼一百,半年共一千九百八十塊低級靈石,畫押!”
拓跋延大刀闊斧坐于長桌后,點著名冊,拓跋鷹與拓跋力等幾名弟子,則在一旁幫著發俸祿,從裝滿靈票的儲物袋與堆滿靈石的靈芥錢箱中,取出一張張嶄新的靈票與一塊塊零散靈石。
一直忙碌了小半天,除了在外駐守的兩支防衛隊員外,其他衛所弟子的俸祿皆已發完,劉玉也領到了他半年的基礎月俸四千二百塊低級靈石,與職務俸祿四萬塊低級靈石。
“沒什么事吧!”過后,劉玉被拓跋延叫到屋內,詢問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里鬼林有無狀況。
“一切如常!并無事發生。”劉玉忙回道,同時將監戍盤交還給了拓跋延。
“嗯!”拓跋延點頭將監戍盤收起。
“對了!你讓貧道上交的那二十張法符,宗門收了,每張法符宗門給八千低級靈石與五百貢獻點。”拓跋延想起說道,隨后遞給了劉玉一大沓靈票。
“這…”劉玉接過靈票不由皺眉頭。
若是宗門每張“陰風刺”法符的收購價只給這么點的話,除去制符成品,每張只能賺二百塊低級靈石左右,外加五百貢獻點。
貢獻點雖十分珍貴,但暫時對劉玉來說也派不上用處,而且北地一行百年,宗門獎勵的四十萬貢獻點,劉玉還一點未用,皆存于宗門玉令。
原本劉玉預想于衛所繪制一張“陰風刺”法符,可省下一塊中級陰石,也就相當于六百塊低級靈石。
雖說通過孟生茗購來的四階陰屬性符血,每瓶一萬一千四百塊低級靈石的價格,比北地符血每瓶同樣貴上約六百塊低級靈石 但一瓶符血可繪制兩張“陰風刺”法符,所以算上其它靈材的成品與似九成的成符率,總之一張“陰風刺”的成本,還是能便宜約四百塊低級靈石。
若宗門愿大量收購,應是一條路子,就看宗門收購價多少了。
不過劉玉沒想到宗門給出的收購價竟如此低,要知道在北地時,一張“陰風刺”法符的售價為九千四百塊低級靈石,此符劉玉之前并沒有在云州出售過,但想來價格定是只高不低。
但不曾想上交宗門,每張“陰風刺”法符到手只有二百塊低級靈石的利潤。
按每日修煉所耗三千五百塊低級靈石的藥錢來算,若是不考慮法符銷路,宗門一概全收,每天需繪制十八張“陰風刺”,才堪堪能滿足自身在衛所的日常修行。
要是其它四階靈符,除去每日修煉所耗時間,一天下來,到也能勉強繪制出來。
但繪制“陰風刺”時,需耗費大量心神掌控陰氣流動,不單制符難度高,且時間上是其它四階靈符的三倍。
也就是說累死累活,一天足不出戶,劉玉也就能制出七、八張“陰風刺”法符,如此一來,就宗門給出的收購價,顯然遠遠達不到維持日常修的需求,這可如何是好?
“怎么?對宗門給出的價格不滿意?”拓跋延一看劉玉緊皺的眉頭,便猜到了原因。
其實按他來看玄玉師侄所畫的“陰風刺”法符,放到坊市,合適的標價應為九千五至一萬低級靈石,宗門給的確實低了些。
“師叔,弟子近來不便露面,你也知道,所以繪制的法符暫只好上交于宗門,不過對于宗門的收購價,弟子確實有些不滿意。”
“不知能否同宗門商議,減少些貢獻點,直接多給些靈石,弟子也好購買丹藥修行。”劉玉想了想,沒辦法收價低就低些,要是能多給些靈石就好了。
“放心吧!宗門早有考慮,若是師侄能按時大量上交此符,不會虧待你的,這些年來宗門內庫吃緊,價格上雖給不了高價。”
“但宗門可為師侄提供符血,每瓶售價只算一萬一千二百塊低級靈石,比坊市可低不少,如何?”拓跋延笑著說道。
原來高倉堂口管事白弈道人見劉玉上交的“陰風刺”法符,威力大,品質佳,且練氣后期弟子就可使用。
無論是做為商貿售賣,還是宗門戰備物資,都十分合適,通過拓跋延了解后,便想由宗門直接提供符血,讓劉玉大量繪制“陰風刺”法符。
“那太好了!”劉玉不由大喜。
若是每瓶符血只需一萬一千二百塊低級靈石的話,制符成本又可下降一些,算下一張“陰風刺”法符,便可賺四百塊低級靈石與五百貢獻點。
如此一來,差不多已勉強足于維持自身日常修行,且符血由宗門提供,數量、品質皆不需劉玉擔心。
加上法符是由宗門收購,無任劉玉繪制出多少張“陰風刺”法符,宗門都可全數吃下,銷路上也無需劉玉操心,這怎能不讓劉玉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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