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傳回來的并不是一封信,而是直接回來了人,消息比較繁雜,一封信是說不明白的。
回來的人出身特戰隊,是這次跟隨李善堂進京的一個護衛,見到王軒之后立刻單膝跪地,“屬下見過主上。”
“嗯,起來吧,說說,這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還需要你親自跑一趟。”
這護衛噼里啪啦說了一通,又遞上來一個信件,里面是一封密碼信,消息等級過高,護衛也不能知曉。
王軒看完之后忍不住哈哈笑了兩聲,原來,李善堂進京之后先是低調的聯絡陜西山西兩省的部分官員,一來是拉攏關系,二來是打聽情報,他之前畢竟地處福建,對京中行事了解的過于粗略。
年紀大了,做事也穩重,并不想貿然出擊,另一邊,王軒之前通過福建錦衣衛也聯絡過京中錦衣衛一些底層官員,得到過很多情報,當然,也沒有太過機密的,這次也一并給了李善堂觀看,幫助他了解情況。
如此十幾天后,李善堂做主準備才開始四處出擊,完全是按照王軒的路子直接金錢開道,果然無往而不利,也讓李善堂體會了一把財大氣粗的癮。
那揮金如土的感覺實在是讓人心醉啊,碩大的珍珠,半米高的桃紅珊瑚,那個都算是奇珍異寶,很多時候比黃金白銀還要好用,可他后來也猜得出,這些對于王軒來說應該獲得更加容易。
不然,怎么會弄出那么大數量。
他倒是精打細算,剩下了不少真金白銀,事實上,他也明白,對最上層這些人來說,金銀不缺,反倒是這種能提升身價的彰顯不凡的寶物更加珍惜。
這次,王軒還給他安排了一些名家書畫,和幾個嬰兒拳頭大的夜明珠,被他以重寶的名義送了出去,這一番操作之下,再加上兵部尚書本就是個燙手的山芋,萬歷皇帝又不理朝政,便被他直接給拿下了。
期間一點波瀾都沒有,倒是讓王軒十分滿意。
李善堂上任之后,便在京中購置了一個大宅子,另外,隨行的王軒手下又再京城四面八方購置了十幾處宅院做落腳之地,用作隱蔽溝通之所。
上任之后,李善堂表面上屁事不管,實際卻在暗暗收集整個兵部的情報,當然,他也沒準備告發什么,只是有備無患罷了…
另一方面,李善堂的主要精力全部放在結交京中權貴了,特別王軒交代的太子府,現如今,太子的位置十分勉強,愿意結交的大臣也不多,或者說,真正的一方大員沒把太子放在眼里,太子過于勢單力孤,繼位之后也是個傀儡。
當然,這是各方默契,誰也不會先打破平衡意圖借助新皇擴張勢力,否則就是群起攻之的形式。
各方的精力都放在爭權奪利上,好不容易有個朝中大員愿意搭理太子,自然惹得太子歡心。
只是李善堂也拿捏的挺好,完全一副新人入京,牛鬼蛇神全都拜會一邊,誰都不得罪的樣子,也沒引起太多人關注。
悄無聲息的,自然被太子見到了醉紅塵,其后便一切順其自然,嫁入太子府,做一個選侍罷了,又不是什么震動朝野的大事,自然無人在意。
另外,福建巡撫空缺,也引得不少人眼饞,這一切也算是李善堂入京帶來的麻煩,雖然大家不知道以前李善堂身價幾何,但是,這次在京中一番動作,可為財大氣粗,自然讓人們把目光放到了福建之上。
即便他自己不說,大家也都認為,這李善堂之所以有如此財力,必然是因為在福建搜刮的,如此一來,原來不值錢的福建巡撫一下成了香餑餑。
一時間,所有有意爭奪福建巡撫的家族或者勢力,紛紛來拜訪結交李善堂,目的便是想得到一些指點,畢竟當官是一回事,能刮到錢是另外一回事。
如此一來倒是弄的李善堂有些為難,不知道是否把王軒的消息放出去,雖然,不少人也都知道福建崛起一個王軒,但更具體的卻知道的并不清楚。
畢竟是古代,信息傳播速度極慢,即便有些王軒如何霸道,福建王,殺人如麻,動輒被造反等消息傳播出來,大家也是不信的,都覺得是夸大其詞,以訛傳訛…
現在,李善堂就需要王軒有個明確的態度,到底說不說,說多少?
方方面面的信息,王軒聽了一下午,才算是清楚明白,第一件事便是飛鴿傳書李善堂,可以說,根據已成,現在也沒什么隱藏的必要了,但不必說的太全,七分即可,說全了怕是沒人信…
至于新任福建巡撫,王軒不關心,愛誰誰,聽話就老老實實做,不聽話就送他個水泥墩子。
另外,王軒還有件事需要李善堂做,事實上是王軒看上了兩個人,兩個男人,別誤會,看的是才華。
一個是洪承疇,萬歷四十四年中的進士,泉州府人士,之前也被吸收進過林峰書院,王軒出來在正常的100畝土地之上還特意加了五百畝,用來收買人心。
但是收集福建省舉人名單的時候,王軒便一樣看到了洪承疇的名字,這名字他記憶深刻。
做過陜西布政使參政,在明末農民起義的戰事中屢立戰功,升任陜西三邊總督,崇禎年間轉任薊遼總督,松錦之戰后投清朝,深受皇太極重視。
且不說他為什么投降我大清,也不提他是否是漢奸的問題,但糾其本人確實是明末清初少有的能臣,而且,這一世,有王軒插手,‘我大清’根本沒放在王軒眼中,所以,他準備把這洪承疇弄到自己麾下來。
只有在自己這里,洪承疇才能發揮其全部聰明才智,放在別人手里那必須是明珠暗投。
另一位受到王軒關注的便是袁崇煥,籍貫廣東東莞石碣,曾經嫖到失聯,不是,正好今年開科,此時人也在北京,此人,王軒是通過齊弘量知道的。
這一年多,齊弘量在廣東做的事情便是深入打探所有廣東大小家族,盡量做到資料詳盡,這袁崇煥在當地頗有才名,自然在他的情報收集范圍內,也就被王軒看到。
袁崇煥此人,在后世可以說褒貶不一,沒有定論,但是,能在明末這個亂世出頭,能做到褒貶不一,也算是絕對的人杰了,比那些碌碌無為之輩要強太多。
至少比只有貶沒有褒的錢謙益強太多了。
其人有才華,而能發揮多少,能不能駕馭看的便是上位者了,而王軒相信,還沒誰是他駕馭不了的!
便是現在,王軒便感覺到缺乏人才了,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自己操心,實在鬧心。
正好這次讓李善堂出手,把兩人都掉到兵部去,好好歷練一番,多處一下朝廷的陰暗面,這種新進士,正事意氣風發之時,若是貿然到身邊來,很可能不服,萬一王軒一個沒忍住,給做成水泥墩子便不好了,再者,他也沒心思調教這兩人。
又特么不是萌蘿莉,大傻老爺們,調教的任務還是交給李善堂了。
這一日,寧波劉家家主劉文舉到了,王軒特意抽時間接見了一下他。
小琉球那邊開發速度很快,其中劉文舉出力不少,主要便是他通過北方的關系,從女真人那邊弄來不少耕牛和駑馬,無論拉扯還是耕地,王軒這邊都有極大的需求量。
為此,王軒還特意安排造船廠特意改進一種船型,二層和三層甲板基本弄成通透的,好用來放置牛馬,有更大的空間,也能保證在運輸的時候,牛馬的存活率和運載數量。
現在,劉家主每次從福州運走大量的布匹、咸魚、絲綢、瓷器、茶葉、鋼鐵用具,到女真人那邊換取大量的牛馬羊,還有能造船的大木,沒一趟來回都能賺的盆滿缽滿,便是寧波幾個跟他相好的家族也加入進來,專門做這項生意。
雖然單趟利潤不如倭國航線,但架不住來回走的多啊,安全穩定,總體算下來,利潤比走倭國還大。
這次來見王軒招他過來也是有任務交給他。
李善堂成功拿下兵部尚書的職位,王軒答應他的幫忙安穩關東局勢,讓他這兵部尚書做的更穩當,或許有機會更進一步。
劉家主一看到王軒,立刻恭敬行禮,越是接觸的深,越是知道王軒的勢力有多恐怖,“小人見過五洲先生。”
“嗯,免禮,坐吧。”王軒坐在那里招呼一聲,帶劉家主做好之后才繼續說道:“這次叫你過來是有個任務交給你。”
李家主心中一動,好事,能接王軒的任務,說明他在王軒心中地位更近了一步,“還請五洲先生吩咐。”
“你這次去遼東,去見一下遼東經略楊鎬,找他買人。”
“楊鎬,買人?”劉家主一臉錯愕。
“對,買人,我要買空遼東在關外的百姓。”王軒說的斬釘截鐵,“遼東在關外的百姓雖然不多,可常年在女真人鐵蹄的威脅之下生活,隨時面臨著被女真人搶掠的危險。”
“很多時候,被女真人燒殺搶掠,女子被凌辱,男子被抓去做包衣奴隸,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即便我在福建,聽說此等慘劇也不禁心中落淚。”
“可奈何,女真人殘暴,朝廷無能,竟然致使子民受此等大苦,我心何安,可千里迢迢,即便想出手救援也是不能,我便想出了這么一個辦法。”
“無論男女老幼,一人五兩銀子,你去找楊鎬買,把整個關外,生活在大明和女真人之間的百姓都給我買回來。”
“當然,必須是一家齊全,別給我光特么抓老人小孩婦女,這也是防止他們殺人,相信這個價格能打動他們。”
“什么特么的遷徙大明子民等于放棄國土,有失土之罪,就說人都是自己跑了,要么是被女真人抓走了,又有銀子拿,又不用擔責任,相信這些打仗三流的家伙,會跟看見了新鮮熱乎的大糞一樣撲上去的。”
劉家主聽的目瞪口呆,你,殺人魔王,王軒,會心中不安?會不禁心中落淚?我特么信了你的鬼!
整個福建人都在到處遷徙人口過來以為我不知道?
“五洲先生!”劉家主忽然痛哭出聲,嚇了王軒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