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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三章 別有用心

熊貓書庫    大清巨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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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廣鐵路造價確實不低,易知足修建這條鐵路時,處處要求高標準,為的是引起朝廷和士紳商賈的高度重視,聽的王德昌這話,他不以為意的道:“這是咱大清修建的第一條鐵路,所需材料全部是從西洋跨洋運來,價格難免貴些,山西地形復雜,要修建鐵路,僅是勘測線路,就需數年時間,待的動工修建,這鐵路造價早就降下來了。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的小說”

  王德昌將信將疑的道:“這造價能夠降下來?”

  “當然。”易知足篤定的道:“昌化鐵礦再有一年多時間就能大量的提供優質鐵礦,屆時,廣州自己能夠生產修建鐵路所需要的優質鐵,也能自行鍛造鐵軌,生產蒸汽機車,鐵路修建完全可以自力更生,這造價焉能降不下來?”

  王德昌暗忖,難怪元奇舍得在昌化投入那么大的人力物力財力,原來是沖著這鐵路修建來的。略微沉吟,他才道:“在下還有一點不明白,廣州如今的煤都是從安南購進的罷,似乎用不著山西的煤,易大掌柜何以對山西修建鐵路如此有興趣?”

  聽的這話,易知足一笑,“原因很簡單,因為修建進出山西的鐵路最賺錢,誰能控制進出山西的鐵路,誰就控制了山西的煤。”

  “易大掌柜快人快語。”王德昌笑道:“修建鐵路所需金額巨大,在下等做不了主,但會將鐵路火車的情況詳盡的稟報總號,并極力建議修建鐵路,易大掌柜的意思,咱們也會如實轉告。”

  “好。”易知足道:“煩請諸位轉告各自總號和東家,晉商修建鐵路,元奇必然會鼎力相助。”

  蔚豐厚票號的范器貴忍不住開口道:“易大掌柜似乎并無染指山西鐵路之意,為何卻極力促成山西修建鐵路?”

  “投桃報李。”易知足笑道:“西票對于元奇屢有援助,元奇自然也要有所回報。”說著他起身拱手道:“在下還的去后面看看,改日再敘。”

  起身禮送易知足離開,王德昌才緩緩坐下,看了幾位掌柜一眼,道:“怎么樣?”

  “必須的修。”員辻寬道:“誠如易大掌柜所言,誰能控制進出山西的鐵路,誰就控制了山西的煤,這可是一本萬利之事,怎么著也不能讓元奇來修。”

  “山西的鐵路,元奇修不了,這點自知之明易大掌柜還是有的。”王德昌緩聲道:“否則他也不會如此鼓動咱們來修。”

  “王大掌柜這是不贊成?”

  王德昌笑了笑,道:“一本萬利之事,豈能不贊成?不過,這條鐵路沒個幾千萬怕是修不下來,資金都用于鐵路修建,票號怎么辦?”

  員辻寬疑惑的道:“這是別有用心?”

  天成亨票號的任天德道:“這話可別亂說,人家口口聲聲說的是晉商,可不是票號。”

  王德昌擺了擺手,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議。”

  佛廣州鐵路通車,轟動了整個廣州城,火車的力大無窮,快速平穩都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不過,易府的老爺子易允昌卻不關心鐵路火車,而是關心易知足的婚姻大事,易知足今年已經不小,虛歲都二十三了,婚姻卻是一拖再拖,與他同齡的,人家孩子都幾歲了,不由的他不急。

  著急當然不止是易允昌,夫人林氏比他更著急,吩咐人安排了晚宴事宜之后,她看向易允昌,道:“樂兒明日就赴上海上任,今兒無論如何得說清楚,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婚姻大事,不能一味的由著他的性子。”

  易允昌掏出懷表看了看,已經是四點了,估摸著三小子也應該回來了,中風之后他將孚泰行交給兩個兒子打理,就基本已經不管事,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三小子的婚事,對這事他心里有些內疚,當年若不是孚泰行經營不善,欠債累累,三小子的婚事早就定下來了。

  “兒大不由爺,這事咱們急有什么用?”易允昌慢條斯理的將懷表放回袋子,這才慢悠悠的道:“樂兒自有主見,他如今已是實授的四品道員,瞧著架勢,估摸著還的往上升,若能有個好姻親,也是一大助益,提提就好,沒必要逼他。”

  “都是老爺一味的縱容......。”林氏埋怨了一句,想到對方急不得,當即頓住,道:“好,就依老爺的,不逼他,提提總可以吧?”

  “提,當然要提,也老大不小了。”易允昌話才落音,易知書就滿面笑容的走了進來,他才從火車站回來,不等他見禮,林氏就問道:“樂兒沒跟你一道回來?”

  “回母親。”易知書含笑道:“三弟事務繁雜,怕是還得一陣子才能過來。”

  易允昌看了他一眼,道:“那兩個喜歡女扮男裝找你三弟的丫頭,你可打探清楚了?”

  “回父親。”易知足點頭道:“打探清楚了,一個是許家的,不過聽說已經訂了親,夫家是洞庭湖那邊的,一個是金家的,尚且待字閨中。”

  “天壕街鹽商金家?”

  “正是。”

  “那倒也門當戶對。”易允昌頜首道:“待會找機會探探他口風。”

  林氏卻問道:“那金家女子如何?”

  “樂兒喜歡的還能有差?”易允昌道:“問那么多做甚?門第不差就行了。”

  五點過一點,易知足才趕回易府,明日要去上海上任,還說不定什么時候能回廣州,自然是要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吃頓飯,進的大門,他便徑直趕往正院,才到門口,易知書就迎了上來,滿面笑容的道:“三弟回來了。”

  “見過兄長。”易知足含笑拱手道。

  “三弟何須如此客氣。”易知書說著還了一禮,道:“三弟投數百萬修建佛廣鐵路,原本非議不小,今日通車,可全是一片盛贊,這得多長時間收回成本?”

  聽的這話,易知足有些意外,他這位大兄素來比較本分,今日對鐵路火車怎的如此上心?他斟酌著道:“這可不好說,主要還是看運輸量,尤其是貨運。”

  “貨運怕是不太樂觀。”易知書道:“三水才是粵西粵北的貨物集散地,火車只到佛山,貨物從廣州用火車運到佛山,又的轉運一次到三水,怕是沒多少商人愿意倒騰,除非是貨物只到佛山。”

  易知足聽的一笑,“那就再往前面修,修到三水。”

  “鐵路真打算修到三水?”易知書欣喜的道。

  看來是真是有想法,易知足也不問,也不走,摸出支雪茄點上,靜等下文,易知書笑了笑,道:“火車站,三弟打算如何管理?”

  這是想薦人?易知足沉吟著道:“對于鐵路的管理,咱們沒有經驗,如今正處于鐵路推廣的關鍵時期,一丁點的事故都不能出,所以,元奇高薪聘請了花旗人來管理佛廣鐵路,同時從義學抽調一批會英語的學生跟著學習管理。”說著,他一笑,“兄長若是有人要照拂,先讓他進義學學習英語。”

  易知書有些失望的道:“還的先學夷語?”

  “學英語好,以后元奇需要大量的會英語的人才。”易知足含笑道:“鐵路以后也會大規模的修,不要擔心沒有機會。”

  聽的以后有的是機會,易知書笑道:“謝三弟提點。”

  進的正堂,一眼瞅見易允昌、林氏都端坐在上首,易知足心里暗自納悶,這是什么情況?他也無暇多想,連忙快步上前見禮,抬起身,他便笑道:“父親的身子一日好似一日,如今瞧起來,已是完全康復了。”說著,又對林氏道:“母親這幾日瞧著倒似清減了些。”

  林氏繃著臉道:“的人客不斷,都是拐彎抹角的夸贊這家女人容貌好,那家女子賢淑,這能不清減?”

  這又是要說親事,易知足登時頭大,連忙陪著笑道:“都是孩兒不好,累母親操勞了。”

  “不用站規矩,坐。”易允昌說著指了指椅子,待其落座,他才和煦的道:“你也老大不小,現如今又是實授的上海道,還沒成親,傳出去象什么話?你母親為此也是終日操心,這些日子,精挑細選,終于是有一家合意的,已經著人上門提親,這次可不許再推脫了。”

  都上門提親了?易知足不由的一呆,半晌才遲疑著道:“哪家的女子?”

  易允昌老神在在的道:“南城,天壕街,金家,廣州城里有名的書香門第,也是有數的大鹽商,與咱們家可謂是門當戶對.....。”

  金蘭香?易知足一轉念便反應過來,這是在詐他,當即笑道:“父親可別亂點鴛鴦譜。”

  聽的這話,屋里幾人都是一楞,不是金家的,那是許家的?可許家的那丫頭不是已經許了人家?兩老口登時齊齊看向易知書,難道是弄錯了?見這情形,易知書連忙道:“許家那姑娘可是訂了親事的,三弟如今是朝廷命官,這聲譽......。”

  “兄長說哪里去了?”易知足郁悶的道:“我跟那倆丫頭可是清清白白......。”他心知這只會越描越黑,當即打住,看向易允昌和林氏道:“父親母親且別著急,孩兒這才多大年紀?二十二,如今正是一帆風順之時,三年,再等三年如何?說不定還能升個三品大員,到時候娶個公主回來。”

  “公主就算了,咱們侍候不起。”易允昌笑著擺了擺手。

  易知書卻道:“三弟不喜歡金家那女子?”

  “不是不喜歡。”易知足道:“這事得講究個緣分。”說實在的,他心里也沒底,這年頭要想遇上一個心儀的女子,那可不是一般的難,等閑人家的女子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見一面都難,對于金蘭香,他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不喜歡,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許怡萱,他倒是有幾分喜歡,可人家卻是訂了親的。

  安靜了片刻,易允昌才開口道:“這事你可的仔細想清楚,婚姻還是門當戶對的好。”

  次日一早,兩頂青布小轎就停在了磊園的大門外,轎簾一開,女扮男裝的許怡萱從轎內走了出來,負手望著磊園的大門,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同樣是女扮男裝的金蘭香緩步走過來,道:“姐姐,咱們是不是來早了。”

  許怡萱轉身吩咐小廝道:“去稟報一聲。”然后才看向金蘭香道:“昨晚一宿沒睡著吧,半夜還在翻身。”

  金蘭香道:“想著今天要乘坐火車,自然是興奮。”

  聽的這話,許怡萱打趣著道:“是想著今天要見某人,興奮的睡不著吧?”

  “我看姐姐才是。”金蘭香毫不示弱的回擊道:“姐姐不是也沒睡著。”

  許怡萱輕嘆了一聲,道:“姐姐睡不著,是因為就要出嫁了。”

  “啊?”金蘭香一呆,道:“席家來人了?”

  許怡萱點了點頭,道:“也就是下個月。”

  聽的連許怡萱也要遠嫁了,金蘭香心里登時堵的慌,眼圈一瞬間就紅了,道:“姐姐這一走,只怕今生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那倒未必。”許怡萱道:“只要妹妹不遠嫁就行。”

  什么意思?金蘭香不解的看著她,卻張不開口問,許怡萱卻不以為意的道:“急于成親,是為了沖喜,估計是兇多吉少。”

  “啊?這不是將姐姐往火坑里推嗎?”

  許怡萱冷笑道:“如此也好,就當是還債了。”

  兩人正說著話,易知足已是迎出門來,人家今日明擺著是來送行的,他當然要迎一迎,“許兄、金兄。”他拱手笑道:“不過是去上海暫住,隔三差五還會回廣州,何敢勞二位前來送行。”說著,他伸手道:“二位請。”

  “誰來送你。”許怡萱道:“咱們要去坐火車,順道......。”

  聽的這話,金蘭香連忙拱手還禮道:“隔三差五回廣州,易兄這是上海廣州兩頭住?”

  “在下有快船,廣州到上海也就五六日行程。”易知足說著一笑,“昨日通車典禮,就想著二位不會錯過......。”

  “昨日人多,咱們可不敢去。”金蘭香道:“想著今日應該人少,特意邀約了幾個姐妹一道去看看。”

  易知足點了點頭,笑道:“這事要大力支持,我吩咐他們特意給你們安排一節車廂。”

  金蘭香連忙拱手道:“謝謝易兄,也祝易兄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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