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牧白向來善于勸解別人,但此時此刻卻不知道該怎么去勸解眼前這個男人了。
當一個人傷心到底絕望無路的時候,除非他自己走出來,否則別人說什么都是無用的。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默默的陪著他就好。
不過,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衛乘風的,想要對自己所愛之人放手是談何容易?如果真的那么容易,他也不會讓自己墮入這萬丈深淵了。
衛乘風又把頭歪向一邊,“我知道,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怨不得別人,都怪我自己,現在想來,她曾經給過我很多次機會,但是我都錯過了,更何況現在我還親手弄沒了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那是我們兩個的孩子。”衛乘風仰頭又灌了一口,他想讓自己大醉一場,忘掉這樣錐心的痛楚,但好像越喝越清醒,那種痛楚也越來越清晰。
“你知道我的,我很討厭小孩子的,可是跟她在一起以后,我卻一點都排斥生孩子,我甚至還想象,想象過我們兩個未來的孩子會是什么樣子的,如果像她一樣,會有多可愛…”
“可是沒了,現在什么都沒有了,是我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
衛乘風仰頭又要灌酒,卻一把被唐牧白搶了下來,“別喝了,醉了也還是有要醒的一天,早晚你都得面對現實,要我說,你們現在分開也算不得什么壞事,有些事情越纏越亂,時間久了,有可能就淡了,再過個三五年,蘇籬可能也不會再現在這樣恨你了。”
“世間的愛恨情仇都逃不過時間的洗滌,愛的久了,也會變淡,恨的太久了,可能到最后連恨的理由都想不起來了,既然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去解決這件事,那就由時間說了算吧。”
不得不說,唐牧白的這段話倒是有幾分禪意在里頭,細細品味一下,還真有那么一點道理。
當然,不管是真的有道理還是假的有道理,對于現在的衛乘風來說還是很管用的。
“時間?要多久?一年?還是兩年?還是五年十年?”
“怎么,你等不起?”
衛乘風苦笑,“我有什么等不起的?我只是怕就算是過了十年,她也不愿意給我機會,不肯原諒我,只要她肯原諒我,別說十年,就算是讓我等一百年,我也等得起。”
“還一百年…”唐牧白笑了起來,“你能活到一百歲再說,不過你要真有這種想法,那就從今天開始好好的活著,天天這么喝酒,別說是一百年,用了一年我就得去西山墓地去看你了,到時候人家蘇籬可就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生兒育女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剛剛還萎蘼不堪的衛乘風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你不說還好,一說我才想起來,如果她真的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怎么辦?你知道她向來是個沒心的,這樣的事情她不是做不出來,我們當初才離婚的時候她就要去相親來的。”
要說蘇籬相親這事兒,還是和唐牧白有些關系的,當初就是他家的小祖宗非要逼著他幫蘇籬介紹的,現在想來,他是真的覺得,這個蘇籬是真有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