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單身漢都看傻了,怎么把這個小祖宗帶出來了。才多大,就給領會所長見識,他爸有毒。
任子滔給寶脫衣服,從書包里拿出光著身子的小娃娃遞給寶抱著。
劉澈用食指戳戳寶的小肚子:“他多少斤啦?”
“十八斤了,再胖下去,他媽就要給他減肥了。”
劉澈笑,逗娃道:“你這身上是不是藏東西了?掏出來。啊,沒藏啊,那肉肉哪來的?”
任小鷗:爸爸的錢,媽媽的愛。哎呀,你好討厭,不要老戳我肚皮。
六子也湊過來蹲下身,摸摸寶的小肉胳膊問任子滔:“他一個男孩,怎么喜歡小娃娃,娃娃還不給穿件衣裳,影響多不好啊。等著,叔叔明兒給你買幾個穿衣裳的。”
任子滔說可不用,家里一堆。解釋道那小娃娃是他兒子的兒砸,自從相認了,他兒子走哪帶哪,可有責任心了,還專一。對別的娃娃就是新鮮感,玩一會兒就煩了。對這個才是真愛,想起來就找。
劉澈哈哈笑道:“隨他爹。”
楊彬也圍過來了,和寶大眼瞪小眼說:“小鷗啊,你這坐姿最起碼是個貝勒,挺有派頭啊。兜里裝多少錢出來耍啊?”
任子滔看到朋友們羨慕一次,他就內心暗爽一次。
以前,嗨,不提了,老慘了,他就是這么羨慕劉澈和楊彬的。給劉澈家孩子買玩具,據不完全統計就得花個幾萬,沒辦法,喜歡啊。回國給別人家孩子往回背玩具。
包房門開了,走進一個美女端著果盤。
任小鷗沒坐住,噗通一聲就栽一邊了。給劉澈笑的:“你才多大,就知道看美女,你媽知道你這樣嗎?”
任小鷗說:“咿咿呀。”
服務員也嚇一跳,怎么出來個小孩子。
任子滔不信他兒子是看美女,沖服務員招手道:“你來,端果盤到我兒子跟前兒來,我看看他是看你,還是要吃的。”
事實證明,寶是兩樣不放過,眼睛瞅著美女笑出聲,全身上下的肉肉對果盤使勁,哈喇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流,一邊流口水一邊咯咯笑,滿包廂都是孩童的笑聲。
任子滔半張著嘴: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足夠了解兒子。
六子拿塊哈密瓜喂任小鷗。
任小鷗嘟起小嘴使勁吃,吸得聲音像吃出滿漢全席的味道。
小娃心想:香啊,人間美味兒。
劉澈攔住:“子滔不行吧?就是吃也得榨成泥吧?”
當爹的一擺手:“沒事兒。”
任子滔他們爺倆是趕在江男回去前溜回家的。
江男抱著剛見識過花花世界的兒子,發現今天咋這么興奮呢。嗅嗅任子滔身上的味兒:“你出去了?喝酒啦?”
“沒,我在家喝點紅酒。”
兩位阿姨也不敢告訴啊。
但是之后的某一天,江男約林沛鈞一起吃飯,抱著兒子去了。發現兒子抓著奶瓶不停對鄰桌小奶娃喊:“啊?呀呀呀呀,啊!”
兩桌大人都有點懵,不明白什么意思。
后來鄰桌小奶娃也抱起奶瓶,任小鷗才不喊了,拼勁全力蹦跶著肉身子,沖人家做了個干杯的動作后,高興地抱住自己瓶子喝。
林沛鈞看的一愣一愣的,江男也瞪圓了眼睛:“你是在干杯嗎?”
“咿呀。”
江男回家和任子滔學,說孩子不知道是在哪看到了,記住了。任子滔有點心虛。
任小鷗六個多月的時候,有一次掉下了床。整個人旋在床邊,小肉手緊緊扒住床單,肥肥的小腿無處安放,嚇得腳丫子卷起來不敢亂動。
任子滔進屋看到這一幕嚇壞了,驚慌失措地跑了出去,找到錄像機,反身一邊錄一邊說:“兒子,你再堅持一下哈。”
江男洗完澡出來氣壞了,給婆婆打電話告狀,林雅萍更直接:“不和他過了,你抱孩子回媽這來。什么玩意兒,給我打發走,就是為了方便他玩的?”
不過,任子滔帶娃詬病再多,江男和林雅萍再不服氣,任小鷗的第一次清晰歡樂的發聲,是“拔拔。”
拔拔和他一起翻身,一起蹬腿,給他演示。
拔拔怕他吃冰淇淋,自制研究出黃瓜冰棍、饅頭冰棍。
拔拔哄他喝藥藥,騙他說那是咖啡,和拔拔喝的一樣的咖啡,喝完就能長成男子漢,還特意用咖啡杯裝藥液。
拔拔哄他睡覺,柔聲給他講了好多好多故事。
拔拔給他制作出大美女卡片,教他拼出一整個媽媽。媽媽從四歲開始到現在的照片,他都認識。
拔拔給他舉高高,陪他做游戲,帶他出去玩。
江男說:“任子滔,你聽?”
任子滔哧了一聲:“這不是他第一次說話,他第一次說的是香。”
嘴上干巴巴,轉身出去,任子滔找個背人的地兒,眼圈紅了。聽到臥室里兒子還在笑得嘎嘎的,爸爸爸爸的叫,感動的不行。
可這感動還沒持續一天,任子滔心想:糟了。
任小鷗那個小魔星一聲爸爸代價太大,渴了餓了尿了拉了沒意思了耍脾氣了,他都喊爸爸找任子滔。
這真是個粘豆包,算甩不掉了。
任子滔一臉喪到極點,頭發被兒子抓的亂七八糟,江男語重心長勸他:“沒事兒,等他上幼兒園就好了,等他上學就好了,等他高考就好了,等他成家就好了。”
“你故意的,是不?”
江男叉腰笑,鼓勵兒子多折磨他爸,吧嗒就親了一口小魔星。小魔星笑得更是渾身肉肉亂顫:“拔拔。”
從這天起,任小鷗的路線越來越多,見識的地方可多呢。
他和爸爸一起去上班。
別的叔叔都有大美女秘書,他爸爸的秘書是他,以及倆大媽阿姨。商務包變成了大書包,手里還得拎著他的光腚娃娃。
他爸爸嚇唬他,說聽不懂他咿咿呀呀,想要什么必須得說出來,沒得慣你毛病。
他才不怕,他坐在爸爸的老板桌上拉。
他爸爸吼著說,有潔癖。
小鷗心想:爸爸,你有病那得治啊。
所以,一次治不好爸爸,那就拉兩次,多拉拉粑粑,他爸病就好了。
他爸爸批評又不好好吃飯飯,他很生氣,撕了爸爸的合同書。敢在批評他,他還撕,就問爸爸你怕不怕。
他爸爸總煩惱自己長得太帥,總和他嘀嘀咕咕爛桃花太多。
他想著,他是媽媽的保護神,那就多撓撓那張臉,多用腳踩踩那張臉,踩扁了就好了。
爸爸還帶他去跑馬場。
任小鷗第一次來,深深地崇拜爸爸了,眼都看直了,盯著任子滔的背影熱辣滾燙。
看,那套馬的漢子是他爸爸,威武雄壯,在他心上;飛馳的駿馬像疾風一樣;一望無際的原野,真想隨爸爸去流浪。
爸爸還帶他打小白球。
任小鷗抱著光腚娃娃坐在綠茵草地上,深吸一口新鮮空氣,一臉暢想:真的很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他九個月的心智總是有些輕狂,恩,還是先吃一口小餅干吧。
任子滔揮桿而出:“兒砸,球吶?”
咿呀,就吃口小餅干功夫球不見了。那快去找啊,你四不四傻,瞪眼瞅我干啥。
任子滔蹲在任小鷗面前,從身后變出一個小白球。
任小鷗立即甜蜜蜜叫:“爸爸。”
“送你了。”
任小鷗嬌羞了,竟然還有禮物。
籃球場上。
一幫孩子在打籃球,任子滔仗著他是大人欺負小朋友,占了籃球框,高高地舉起任小鷗:“兒子,你也投個籃。”
任小鷗在一幫小朋友的羨慕中,將小白球投進了籃筐,笑得哈哈的。旁邊路過的叔叔阿姨們也隨著他笑了起來。
陪伴總是會有回報的。
江男終于又逮住任子滔偷偷抹淚的片段了。
這次是因為任子滔給小鷗剪指甲,不小心給剪疼了,好像剪到了肉,小鷗哇的一聲就哭了。
可寶寶看到爸爸臉上露出了心疼,不停地吹他的小腳,他不但不哭了,還臉上帶淚珠一把摟住爸爸的脖子,湊過去親了任子滔一口。
任子滔說:“兒子,對不起啊。”
任小鷗好似聽懂了一樣,又笑瞇瞇連親任子滔,像是在說沒關系。
接著任小鷗又送給他爸爸第二個感動。
他屁股被媽媽貼上實習二字,在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和爸爸媽媽的見證下,扭扭噠噠的會走了。
任小鷗一張漂亮的小臉蛋,特意擺出學爸爸訓手下的表情:都給我讓開,我要走幾步了。
呃,就是奶喝的有點多,上頭,步伐有點飄。
好像沒過多久,至少在任子滔看來,有苗真是不愁長。好似昨天才會走,兒子就能溜達到大門口送他了,兒子就能自己吃飯了,兒子就能不利索地往前跑了。
最關鍵的是,兒子某一天出去玩,見到一個長勢喜人胖乎乎的小女孩,他嗖嗖嗖就跑了過去。
就在任子滔覺得兒子要和人搭訕時,任小鷗噗通摔倒在小胖丫面前,一伸腿還給人家小姑娘拌個跟頭,倆人摔一起。
任子滔:佩服佩服,用碰瓷手法搭訕。
轉頭,任子滔才和江男學完兒子將來不愁找對象,他兒子真就出息的領回來一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是的,不是那小胖丫,換人了。
任子滔撓頭,這得招待兒子的小朋友啊,得吃點喝點啊。拿個大奶瓶,插兩根吸管:“您倆請。”
過年回去,任小鷗會打小架子鼓了,非要讓爸爸給帶上他的家伙什,然后人家隨便敲兩下就會隆重地站起身,對太爺爺太奶奶等等長輩們說謝謝。
太爺爺他們全傻眼了:“這么小就學會圈錢了,出場費不便宜啊。”
姥爺說:“感謝小鷗在百忙之中敷衍我們。”
奶奶說:“我們沒敷衍,這是中場休息,換個尿不濕喝口奶再繼續。”
爺爺抓住小鷗親香的不行,摟著淘小子討好地問:“我們鷗鷗還學會什么了?爺爺愛看,麻煩你一會兒再表演兩個唄。”
江男心想:任小鷗完完全全學會的技能,要是表現一把,怕你們打死任子滔。
因為那技能是,小鷗會十分耐心地喂爸爸吃東西,喂之前知道給爸爸下巴墊一張紙,喂完還給爸爸擦擦嘴。
瞧瞧,任子滔那個爹多不好帶,讓兒子操碎了心。為了討好爸爸能當富二代,簡直了。看明白沒?兒砸,誰那倆錢也不好花。
任小鷗要知道媽媽心里這么想的一定會否定道:“不,我爸爸還挺好伺候的,不哭不鬧。”
任小鷗以為,爸爸給他特意做了平衡車,小車車,教他倒車入庫,還特意讓張亦馳大大給他研究出小號鉤機,在他能完整地說出“爸爸,我愛你”時,他和爹地相親相愛的日子會更上一層樓。
然后爸爸媽媽去上班,他去幼兒園。
可媽媽有一天哇的一聲吐了,把他嚇哭了。
這一聲哭,就代表不吉利的訊號,就代表他的天都要塌了,他好慘噢。
妹妹來了。
誰說的他要妹妹啊?
他沒說過啊,他不要妹妹。
在江男強烈的抗議下,任子滔吭吃癟肚的重新起名:江千尋,小名江小白,小公主駕到,一出來就勝過哥哥,八斤三兩重。
任小鷗:我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