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最大的一場雪,在這個寂靜寒冷的夜里悄然降臨。
張亦馳被帶隊領導呵斥胡鬧,別被害人沒救出來,再搭一個被害人。
有人匯報:“李隊長在半路時就發現不對勁兒,已經帶著咱們幾位同志追過去了。”
江源達就成了那個送錢的人。
他脫下羊絨大衣,特意換上一件戴帽子顯年輕的墨綠色羽絨服,將帽子戴好,拎著兩兜錢,在離開他扭過身對大家說:
“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要抓他,我要保證我女兒安全,拜托了。”
說完,他對大家鞠了一躬。
江源達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雪,往綁匪要求的指定地點走去。
他在心里第一萬遍的祈求:我愿意折我陽壽,折多少都行,換我女兒平安。
與此同時。
艾瑪在村尾靠近公路的附近,用微型手電筒觀察地上的車印。
他本不想離開任子滔,他的任務只是保護任子滔。
但他的老板對他第一次呵斥,務必盡快找到,靠近公路有利于綁匪逃脫,所以他必須要觀察仔細,也必須要分頭行動。
他在村尾,老板任子滔在靠近村邊的地頭,再往遠處走,還有一片蘆葦蕩。
飄飄灑灑的雪,悄悄的落在了任子滔的頭頂上、肩膀上、后背上。
沒一會兒,他就像個移動的白發老翁。
他的兩手早已被凍的通紅,正十幾步一蹲,觀察地上的車印。
雪太大了,辨認的越來越有難度。
任子滔站起身,望著黑漆漆的小村莊。
雪花掉在他的睫毛上,他眼皮顫了顫,心里在思考著:
江男進村,一定會被蒙上頭或者被東西擋住,綁匪不會讓她看到關李馬滸村歡迎你幾個字。
那她是怎么發現自己在這個村子里的。
這個村有什么標志物是會被關進去,還能看到關李馬滸村幾個字樣。
任子滔在原地慢慢轉了一圈兒。
現在太晚了,尤其是剛才還沒下雪的時候,天很黑,飄起來的橫幅字樣等都看不清,不像現在。
學校?
不,也不是。
村委會?不,村委會怎么能是綁匪那種人能進去的,如果是占用那個房子,村里早有人會發現異常報警了。
不是村委會,也不是…任子滔忽然站住腳。
他瞇眼看向遠處,前方幾百米外,那里單獨杵著一間破舊的土房。離村里正常人家那么遠,與其說是房子,不如說是像春耕秋收大家倒短歇腳的帳篷。
外面院墻還倒了一面,廢磚和土塊堆在那,另幾面墻也歪歪斜斜破舊不堪。
直覺告訴他,他要過去看看。
任子滔急速的跑了過去,到了近前,他一邊急促喘息出幾口哈氣,一邊蹲下身看那少了一半的墻。
沒敢開手電筒,用已被凍的冰涼的手指扒拉掉上面的雪花,借著下雪的月光看。
當看清楚殘缺的字跡時,他瞳孔一縮。
是村委會,是已經被廢棄多年的村委會,那上面有標語。
任子滔抽出腰間的刀,拔掉刀把,將腳步放到最輕。
同一時間,被鎖在黑乎乎屋里的江男,正心里祈禱任子滔聽懂了,閉目等待。
忽然,她聽到一陣稀稀碎碎的聲,心里一緊,子滔哥來了,他聽懂了。
江男嗖的一下睜開眼睛,睜開就被嚇住了,寒毛倒豎。
陳偉民正湊在她面前笑,用氣息說:“沒想到吧,我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