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
江男站在體重秤上瞪大眼捂著嘴:“啊?啊!啊呀!”
任子滔以為發生什么事了,嚇一跳,趕緊從更衣室躥出來。
出來看到江男那樣,他就斜靠墻上笑。
江男哭了,是真的哭了,眼里有心酸的淚光閃過,她長了十多斤。
“嗚嗚,嗚嗚嗚,我怎么胖了?我好像沒怎么吃呀,為什么會胖?我好可憐啊,喝口涼水都胖,我是易胖體質,這體質太煩人了。”
任子滔雙手環胸,眼里的笑意想遮都遮不住,心話兒:
你不是易胖體質,我看你是健忘體質。
你現在哭,掉下的淚,曾打濕過你的火鍋羊肉串麻辣燙、奶茶碳酸飲料、啤酒炸雞蛋糕、牛肉堡薯條土豆泥,冰淇淋草莓蘋果派,巧克力薯片堅果以及各種糖果。
你還曾埋在零食里面吃,哪怕夜宵我就給你烤個饅頭,你都要求夾塊肉且多放芝士,你不胖哪跑?
江男還在委屈中,一抬眼看到任子滔笑,極不高興指他控訴道:“你只笑不說話是什么意思?你在嫌棄我嗎?當初可是你給我喂胖的,現在你要是敢嫌我胖,我告訴你,任子滔,我減不下肥你又嫌棄,我就只能打死你。”
任子滔一聽,上綱上線了都,情況要不好,走過去特意板住臉,擰眉斥責江男道:
“胡說,你這么高,你這樣要是算胖,世界上哪還有胖人了。不是有那么句話嘛,美女不過百,不是沒胸就是矮,一百一十斤左右正好。”
“不是一百一十斤。”
“嗯,嗯?”
江男吸了吸鼻子:“是一百二十一斤。”
任子滔趕緊假裝撓頭看一眼旁邊,硬是把笑聲咽下去后,才轉頭拍拍江男的小腦袋瓜,一臉真誠哄道:
“可你真的不胖啊,穿衣服什么的基本看不出肉,全是骨頭,你何必糾結多少斤,對不對寶貝?咱們穿什么像什么,特別漂亮,走哪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就行唄。”
江男用懷疑的目光上下看他:
“你又開始忽悠我,你當我傻啊?難怪你最近給我找的衣服都是大衫或者休閑,要不是你把我的那些小短裙禍害夠嗆,我平時就會注意了,稍微緊一些我就會控制住,就賴你,都賴你!”
任子滔覺得這個話題不能進行下去了,挎住江男的胳膊往外帶:“對對對,賴我,我錯了。聽話,我得回趟宿舍取個東西,今天公司也有會,你不是也約了小伙伴嗎?咱快走吧,要不敢趟了,減肥不著急,咱慢慢減。”
門關上時,江男說:“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像變胖一樣簡單就好了。”
電梯門關上時,江男又說:“從今天開始,我只要吃零食你就提醒我哈。”
“好。”
但任子滔心里想的卻是:
要真提醒才是傻了。
想象一下那個場景:江男正咔咔吃薯片嚼得香呢,他在旁邊冷不丁來一句:吃薯片會胖的。
嗯,他敢保證,含蓄點的結果是:江男會一晚上無精打采,然后看他不順眼。
至于不含蓄點的結果是:江男下一秒直接翻臉,然后兩手叉腰罵他,指責他變了,不愛她了,說著說著氣大勁兒了,都敢用手腳和薯片袋子一起抽他。
得拳打腳踢的…
倆人在地下停車場里,來了一個長綿的道別吻,才各自鉆進車里,一前一后,動作一致的戴上墨鏡。
江男駕駛任子滔的路虎車先離開,她得回學校拉上那幾個妞去取貨。
任子滔駕駛奧迪在后面跟著,在岔道口往自己的學校拐,拐的時候沖江男的車后面閃了閃燈。
他現在得回趟宿舍,取經濟學唐教授托人轉交給他的數據分析報告。
剛進宿舍,任子滔還沒顧上和大家打聲招呼,李沛博就扯住他問:“老二,你有擦身上防汗味的嗎?”
“什么?”
“管什么哪,香就行。”說完,李沛博略顯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又嘿嘿笑了兩聲:“那啥,我告訴你個事,呵呵,雖然挺突然的。我談戀愛了,今天是頭一回正式約會,我想著得擦香點,萬一…”
“你錯了嗎?”任子滔忽然打斷道。
“啊?”
“我就問你錯了嘛。”
李沛博表情呆呆的,啥意思!
“就這么難回答嗎?你就不能說一聲你錯了嗎?”
李沛博怕任子滔生氣,憨厚道:“啊,那我錯了。”
“哪錯了?”
李沛博一臉為難:“不是,子滔,難道你訓我,是因為我不該頭回約會就有對女孩子動手動腳的想法?”
任子滔再次嚴肅臉打斷道:“你下次還敢嗎?”
“啊?這,這,”李沛博徹底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擱腦袋里想想黃色廢料,難道就這么影響寢室相處嗎?
“不是,子滔,你咋的了,江男又欺負你啦?”
“噯?我提醒你,不要說又字,又是什么意思?你嫌我煩是吧,行,拉倒,嫌我煩,我不說了,再見。”
這回不止李沛博聽傻了,安玉凱和井超也一臉傻愣愣。
井超滿臉疑惑不解:“二哥你怎么進門就發邪火,不講理呢?”
任子滔幾句話就給井超噎了回去:“我不要講理,不要講理,這個時候還有什么理可以講,誰要聽你的大道理,你跟誰講理呢。”
二哥這是在外面遇到鬼了吧?
安玉凱剛要當老好人勸,別吵吵,都是自家兄弟。
李沛博卻先于他說:“子滔,那什么,我可能哪做的不對,反正你別和我一般見識,我一向大大咧咧的,我錯了。你要實在不解氣的話,你就?你就捶我兩拳,完了我今個不出去了,咱哥倆坐下喝酒,你跟我嘮嘮,我錯哪了行不?”
任子滔終于憋不住笑了,指著李沛博說:“行了,考核過關,你記住這些臺詞哈,就用現在這個誠懇態度,將來能幫你大忙。兄弟我就能幫你到這了,出去處對象吧,這是我送你的禮物,”說完將男士香水一扔,甩給了李沛博。
直到此刻大伙才明白,搞了半天在戀愛培訓。
李沛博攥緊香水瓶,莫名緊張,沒等出門就想縮,不可置信大嗓門問道:“女人都這么不講理嗎?”
任子滔用報告書敲了敲手,沉吟了一番:“這只是初級。”
“那中級呢?”
“中級是不問你哪錯了,你得猜。”
“那上哪猜去,萬一猜不對吶?”
“猜不對:你心里根本就沒我,你不愛我了。”
任子滔離開宿舍,背影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