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們有點不可置信,她們剛才喊得有多大聲,現在就有多蔫巴。
她們是實在有點不敢相信呼聲最高的新一代校草,怎么能跑個三千米居然不是第一呢,瞧這樣的狀態,還有可能是最后。
這不是清大男最起碼的嘛,隨隨便便叫出一個男生都能十三四分鐘。
朱靚雙手合十,焦灼地思考,她要不要趁此機會跑上前給鼓勁,這樣不用通過那個帖子了,她敢沖上去就說明了一切。
可,可會不會太主動?主動到全校都知道,萬一不成,多丟臉。
她往場邊跑了幾步,攥緊拳頭想著:如果任子滔是最后一名,最后半圈,她就上去。
任子滔越丟臉,才越會顯得她難得,無論是出于什么,他多少都會有感動在,感動總不會是假的,最起碼要對她說謝謝。
研一研二大四的學長學姐們,也紛紛驚訝的張著嘴,然后指著任子滔的背影,互相你看我,我看你,實在出乎意料。
學生會成員們在場中間跟著小跑提醒:“任子滔,用嘴呼吸時要用舌尖抵住上門牙,注意動作要領,你是不是跑岔氣了?”
而此時細心的安玉凱卻發現,當任子滔跑到他附近時,早已大汗淋漓,腳步略顯拖著般踉蹌。
安玉凱拼命擠開前排擋著他的同學,近視鏡都擠歪了嘶吼道:
“二哥不對勁兒,你看他那表情,根本不是體力不夠。是右腳,對,一定是早上摔的那一跤!他要這樣下去,得是最后一名,關鍵必須堅持下去啊,堅持老師才有可能給同情分,怎么辦?”
隨便揪住身邊一男生的胳膊,又問人一遍:“怎么辦啊?!”
已經失去一次考試資格,補考再不過,直接失去保研資格了唄,能怎么辦,校規在那。
李沛博卻忽然福至心靈,高大肥碩的身材嗖嗖嗖跑到學生會那面,跑的極快,差點沒剎出閘直接給桌子撞翻,在人桌子上拿起一張最長條的紅紙,瀟灑的刷刷揮出幾個毛筆大字。
所以在第五圈剛過一半時,任子滔的三位室友,拉起了一條最新出爐的橫幅:
“任子滔,江楠來看你了!”
李沛博、安玉凱、井超,仨人扯著這條幅滿場子又跳又叫,他們也不再喊任子滔,而是喊江男的名字。
“江楠!江楠!”
任子滔聞聲期盼地望了過去,只看了一眼后,眼神就暗了暗,心想:
連江男的男字都寫錯,怎么可能來了。
而且江男今天上午要開班會,第一節全班到齊要點名的班會,她不會缺席,也不可以缺席,真的不可能來。
第六圈。
任子滔好像聽到了自己鞋子摩擦地面的沙沙聲,感受到后背的汗水像小溪一樣流向腰間,也看到了自己細細密密的汗珠,一點點砸落在肩上、身上、最后滴落進跑道里。
疼,右腳和小腿間的筋,好像少了一截在拉扯他的肉,右腳鉆心般疼。
而這時,他已經是最后一名,跑步的身姿不是跑,更像是小步在挪。
安玉凱眼鏡歪斜,跳躍著撕心裂肺喊道:“二哥,別管最不最后,走也要堅持住,老師更看重體育精神!”
李沛博經提醒,再次急中生智,尋思喊給老師聽唄,把緣由都喊出來,任子滔不是不能跑,是受傷了,受傷了都能最后整完三千米,還想怎么著啊。
他兩手作擴音器,憋了口氣,張開大嘴正要喊,突然,一名頭戴青色棒球帽,身穿紅色闊腿褲,白T恤、小白鞋的女孩,跑進了場地。
女孩帽子跑飛了,及腰的長發隨風飄揚,她正以陪跑的形式笑看任子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