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壯壯耳朵尖著咧,鼓著腮幫子嚼著葡萄,囫圇喊:“兜兜…”
小包子倏地離開小板凳,噠噠跑到葡萄架下,假裝仰頭看他爹摘葡萄,愣是沒理壯壯。
“噗…”傅大少忍著沒噴笑。
這倆孩子湊一起太好玩了!一個鬼靈精怪,一個一板一眼像個小大人。
“對了嫂子,我剛在外頭聽你說什么替我著急,著什么急啊?”
看夠了孩子們的趣事,傅大少想起這茬事。
徐隨珠抽抽嘴角:難得背后評議人,就被當事人逮了個正著,尷尬!
“其實也沒什么…”她把自己的想法如實闡述了一遍,末了擺擺手,“我就隨便說說,你肯定有自己的盤算…”
“不不不!嫂子你這話敲醒了我!”傅大少仿若醍醐灌頂,原本已經不修邊幅地在石階上坐下來、想蹭點孩子們的葡萄吃,這下又立馬蹦起來,“我這就去找鎮長,看峽灣鎮哪片商用地還閑置著!”
徐隨珠哭笑不得:“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吧?吃了晚飯再走唄!”
“不了!搶占先機最要緊!我走了!驍哥,葡萄給我留點啊,等搞定了三期地皮,請你們一家吃飯!”
說罷,朝孩子們揮揮手,風風火火地驅車回鎮上去了。
徐隨珠忍不住對包子爹說:“我怎么覺得,他不是沒考慮,而是壓根沒想到呢?”
陸馳驍低笑了一聲,說:“你才知道啊?他那見風就是雨的脾氣,想到了還不找我們嘚吧?根本藏不住事的。”
“藏不住事倒不見得,他和林姑娘的事,就捂得死緊死緊的。”徐隨珠這個局外人看著都替他們急。主要是他倆遲遲不成事,她沒機會把那壓箱底的難以言說的春什么圖送出去呀!
“哪里緊了?一杯酒下去,不全抖露了?”包子爹說著,不知想到啥,壞笑了一聲,朝孩子媽勾勾手指頭,“媳婦媳婦,過來我跟你說個事。”
徐隨珠一看他那壞笑,就知道準沒好事。果然,靠近后聽他耳語了一番,頓時無語:“你那么做,不怕被他和大哥聯死啊?”
“他們打不過我。”包子爹嘚瑟地抖抖大長腿,“要擱以前,老大一個我都對得有些吃力,現在嘛…你也看到了,老大最近似乎有點發福啊,可見平時缺乏鍛煉。阿陽更不用說了,從小到大別說打架了,別人打架他還捂著眼不敢看,白斬雞一個,兩個一起上,我都不帶怕的。”
“…”徐隨珠真不知道說他什么好,“大哥誰說沒運動了?我聽他說,每天早上都出去跑步的…”
“他那種跑步,能有多少運動量?哪像老子…”話語一頓,想起了孩子媽的囑咐,笑了一聲,他揚聲問吃葡萄的小子們,“暑假里想不想跟我學打拳啊?”
“想!”
莊毅第一個蹦起來。
他不止一次見過帥叔叔打拳,那虎虎生風的猛勁,老威風了,可羨慕了!當時就想問能不能學了,如果學會了這樣一套拳,等以后再碰到他那對無良的親爹繼母,再不怕受他們欺負了。
“姑父,打拳痛不痛?”壯壯煞有介事地問。
“不痛,但會累。”
“累我不怕!”壯壯高興地說,拍拍胸脯,表示也愿意學。
“兜兜你呢?想不想跟爸爸學拳?”陸馳驍問兒子,還演示了幾招,“就像這樣的…”
小包子眨著萌萌的大眼睛,看看莊毅,又看看壯壯,半晌,歪著小腦袋說,“不!”
回答那叫一個干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陸馳驍失笑不已:“為什么不想學?學會了拳術,以后沒人敢欺負你了。”
“兜兜呼呼,長高高!”
說著還伸著小胳膊踮了踮腳。
“嗯?”陸大佬沒明白,轉而看向孩子媽,想問她理不理解兒子的意思。
徐隨珠當然理解。
“你每天打拳不都起得很早嗎?我和他說過,小孩子要多睡覺,這樣才能長得高。他八成以為,跟著你學拳必須早起,那樣就沒法長得和你一樣高、永遠這么小不點了。”
陸大佬:“…”特么早起也是錯?
能怎么辦?他這個爹在兒子跟前,只有退讓的份:“行!那咱們不早起,等兜兜睡飽了起床了在學,成不?”
小包子咧嘴笑起來,點點頭:“學!”
“姑父,我也想學。”翠翠忍不住說。
“可學拳很苦…”陸馳驍有點不忍心,一旦開始學,冬練三寒夏練三伏,一天都不能偷懶。男孩子皮糙肉厚的,怎么操練他們都不為過,可女孩子…
“我不怕!”翠翠大聲說。
徐隨珠問翠翠為什么想學拳。
翠翠說:“我聽媽說,上回島上來了個壞人。她慶幸我和壯壯當時不在。可我卻想,如果我和姑父一樣厲害,來再多壞人我也不怕!我會保護媽媽的!”
徐隨珠和陸大佬對視一眼。
“我想收回先前的話,其實我嫂子的教育有它成功的一面。”
陸馳驍笑著揉亂她的發:“徐老師,你的教育是我見過最成功的的。”無時無地不在探究、自省。
而后朝翠翠點點頭:“那就一起來!吃不消再退出。”
于是,第二天早上,海邊新鋪的木棧道多了一支高矮不均的兒童小分隊。先是跟著陸大佬跑步,跑一圈回來,拉伸四肢,完了開始正兒八經地學拳。
第一天學扎馬步。
小包子蹲著蹲著,坐到了地上。
“吧!”他叫到。
“怎么了?”陸大佬走過來,以為他不小心坐在地上起不來了,需要他幫忙。
“地涼涼的。”
“舒服嗎?”
“舒服。”
“…”這小子,還真敢回答!
可因為還小,陸馳驍沒兇他(兇了估計回去要看孩子媽臉色,兩相權衡,自然選擇放過。放過兒子等于放過自己),干脆和他一起坐著看其他仨孩子苦逼兮兮扎馬步。
坐了一會兒,不知是休息夠了還是心虛,小包子拍拍屁股爬起來,繼續蹲。
不過陸馳驍覺得,十有八九是前者。后者,也就是心虛,這小子懂個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