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行瞬間繃緊了身子,背脊一陣寒氣“嗖嗖嗖”地往外溢。
“嫂…嫂子,您這是…有什么吩咐?”
“您”都出來了?
沈繁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薄景行臉上的表情更是繃緊了幾分。
“現在七點了。”沈繁星清聲道,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
薄景行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點了點頭,“嗯啊,是七點了,嫂子應該餓了吧。”
沈繁星點頭,“嗯,餓了。”
薄景行連忙要起身,“我這就去讓人給你準備吃的!”
沈繁星雙腿交疊在一起,免了免身上薄景川那場長出一大截的褲腳,漠然道:
“不著急,我等著你哥回來陪我一起吃。”
薄景行的身體一頓,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然后又僵硬地坐回到了沙發上,挑著一側的眉梢,盡顯糾結。
“呵呵…干嘛非要等我哥?如果嫂子你覺得一個人吃飯寂寞的話,我可以陪你啊…”
沈繁星挑了挑眉,“你說的?”
薄景行頓了一下,盯著她突然掀起來看向他的眸子,直覺不對。
立即打起十二萬分的戒備,一臉警惕地看著她。
沈繁星笑了笑,繼續道:“我不想在這里跟你一起吃。”
薄景行松了一口氣,“嫂子想到哪里吃盡管說,只要你吃飯,沒餓肚子,就什么都好說!”
如果親哥回來知道他晚上沒有讓嫂子吃飯,他一定會缺胳膊斷腿的!
沈繁星白皙精致的臉上再次浮現出那抹熟悉而又陰惻惻的笑來。
“我喜歡到美女多的地方吃,看著美女如云,百花齊放…又是國色天香,又是賞心悅目,食欲肯定會很好的。”
薄景行看著沈繁星臉上的笑容,頭皮一陣涼冰冰的發麻。
怪不得他從一開始就覺得她的笑容陰惻惻的,原來,這是從一開始就什么都知道。
本來聽他哥說她要跟著一起去公司的,結果中午的時候卻又說不去了。
白白讓他哥心里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真能忍啊!
如果是別的女人,怕不是當場就要跟男人搞起來了吧?
居然還若無其事地自己一個人在書房工作了一個下午。
“嫂子這是…一開始就決定到哪兒吃了?”
沈繁星抿唇笑了笑,“沒有,一時興起,突然奇想。突然覺得今晚看不到美女,就吃不下去晚餐。”
薄景行有些坐不住了。
為什么…他哥找的女人,折磨的卻是他?!
拂了一把頭發,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不死心地說道:
“嫂子你一個女人…見那么多美女做什么?”
沈繁星突然靠在了沙發上,側著頭,盯著薄景行,勾唇又是那抹陰惻惻的笑。
薄景行真想站起身摔門走人!
再不走,他絕對會被這笑容虐死!
“美女下飯啊!”
薄景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去干什么?嫂子,你相信我哥,你在他眼中是最美的…”
沈繁星心中微赧,這親兄弟都能代替對方跟女人說情話了嗎?
將羞意壓下去,她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今天我不想做最美的。”
薄景行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了。
消化不了她口中的話,于是干脆問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今晚一定要去?”
沈繁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然我繼續餓肚子好了。”
薄景行抿唇!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那…我給薄哥打個電話?”
“不準打!”
沈繁星突然出聲,聲音像是冰錐子砸在地上一般,脆冷脆冷的不像話、
再看她的臉色,一臉的冰冷,簡直不能惹。
薄景行猜得到,哪怕他再稍有一個不慎,眼前這位“祖宗”絕對能釋放原子彈爆炸的威力。
“不打,不打,絕對不打!”
沈繁星從沙發上站起身,朝著薄景行冷道:
“麻煩,去給我準備衣服。”
“好好好!”
薄景行連忙從沙發上彈立起來,轉身馬上就要走!
“等一下!”
沈繁星臉上的表情實在好看不到哪里去。
這事兒薄景行多少也理解,脾氣再好,也不能背著人家去參加那什么名媛宴會啊。
理解,理解…
“嫂子還有什么吩咐?”
沈繁星朝著薄景川扯了扯唇。
“我穿西裝可還行?”
際洲酒店。
下面璀璨美麗的星光大道,樓上更能俯瞰整個維多利亞港。
尤其是維多利亞港的夜景,更是一種美妙奢華的享受。
酒店的專屬停車場,簡直就是超級豪車的展覽會。
從車里出來的男男女女,穿衣打扮各有將就。
完全就是一個國際時裝秀的現場。
所謂名媛,絕對講究階級講究出身,血統純真。
她們可以是名門之后,也可以是富商之妻,她們熱衷慈善,離不開社交場,更重要的是,她們代表了一種生活方式的極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名媛,這就是薄景川這種家世的男人,選擇女人最基本的條件。
老爺子估計是聽到了薄景川昨天晚上找了一個男人,所以今天才終于忍不住,臨時給他安排了這么一場晚會。
酒店的宴會廳是一種全景設計,三面都是玻璃,最大限度地看到整個維多利亞港。
里面酒塔香檳,燈光璀璨,女人舉步輕搖,儀態萬千,男人紳士優雅,美麗多變。
整一個紙醉金迷,窮奢極侈。
“聽說這次有薄家的大少爺出現。”
“你也得到消息了嗎?看來這次是真的了。天知道我到底托了多少人打聽他的消息。”
“近幾年薄家老爺子年紀越來越大,身體不太好,可能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這位未來的家主結婚生子了吧。”
“希望是個有無限魅力的內涵紳士。”
“而且最好年輕,帥氣,體力好。我個人還是喜歡生嫩嫩的鮮肉。”
“蕩女!”
幾位名媛調笑著,時而有穿著講究的男人上前來邀舞。
宴會廳里的氣氛,中規中矩,只見奢華,不見浮躁,卻又一絲一縷的曖昧漸漸滲入到空氣里。
然而直到薄景川的身影出現在這宴會廳的門口時,宴會廳里突然有了一片低低沉沉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