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微風和煦又溫柔,帝容華牽著醬醬的手,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明明長途跋涉的已經很累,可她心里卻像是熨平了所有的褶皺,一片柔和。
“呀,小狐貍!”
醬醬忽然輕呼一聲。
帝容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條八尾的狐貍正朝著他們走來。
她愣了愣,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不是不肯給我女兒玩?”
小狐貍齜了齜牙,“蕭寒錦那個小氣鬼,傳令皇宮所有人,不準風華入內!”他懶得爬墻,只好變成了狐貍模樣——反正蕭寒錦也不知道風華就是小九。
帝容華嘴角一抽,“那你怎么這么快回來了,不是說要半個月?”
“哦,這個…”
小九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說來也怪,我去的時候山上已經沒有蔓月花了,火焰獸也死了。”
帝容華震驚的看著他,“怎么可能?”
蔓月花十年一次的花期,按說不至于像人參靈芝那般罕見,可是偏偏曼陀山上迷霧環繞,還有一只武力值逆天的火焰獸,任何術法對它都沒用。
所以這么多年,哪怕蔓月花對耗損的心肺五臟有奇效,市面上也鮮少能見到這花兒——偶爾的一兩株,還是不怕死的武林高手拼死摘下來的。
小九這次過去,就是因為想到了辦法引開火焰獸,打算偷那么幾株回來給她療傷。
可是現在…
火焰獸死了,蔓月花沒了?
她眉心緊蹙,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臉色驀地一變,“蔓月花的味道,是不是…酸而苦?”
小九驚訝,“你怎么知道?”
龍吟宮。
蕭寒錦抽開腰間明黃的金龍腰帶,正要褪去龍袍,房門就驀地被人踹開了。
他皺了下眉,旋即又松開了。
這么多年,敢這么干的人也就一個而已。
門口的女人氣勢洶洶的走進來,蕭寒錦看著她,不動聲色的把腰帶系上,“容華,我在換衣服。”
“脫掉。”
蕭寒錦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帝容華直勾勾的看著他,目光甚至透著幾分逼視的味道,“你換衣服的時候我闖進來,這么好的機會——讓我看個干凈不是正好能詐我一筆叫我負責么,為什么要穿回去?”
蕭寒錦臉色微不可覺的一僵。
短暫的凝固過后,卻似笑非笑的道:“你想看?”
帝容華不答反問,“蔓月花哪兒來的?”
男人眼底的笑意逐漸斂去,眸光微斂,淡淡的道:“重要么?”
“你是不是受傷了?”
“你關心我?”
“蕭寒錦。”帝容華閉了閉眼,“你別跟我拐彎抹角的,外傷無所謂,可是被火焰獸的火噴一下會死人的你知道嗎?”
蕭寒錦看著她緊蹙的眉心,隱忍而緊繃的模樣像是帶著幾分關切——雖然她大概只是不想欠他的,可即便如此,這種被她關心的感覺還是讓人久違的心悸而心動。
他喉結滾了滾,神色自若的道:“燕窩里確實加了蔓月花,不過我要的東西自有無數人給我送來,何必親自動手?”
“是么?”
她話音剛落,蕭寒錦還沒來得及點頭,就見她忽然朝他走了一步,猝不及防的扯住了他的衣襟。
男人瞳眸一縮,幾乎是立刻按住了她,“公主殿下。”
闊別多年的稱呼,像是淡漠,像是寵溺,又像是深藏著某種濃烈而壓抑的情緒。
他啞聲道:“你當真想對我負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