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渺臉上的怒意與冷淡都已經褪去，化作若有似無的嘆息。
她緩緩起身，慈悲的目光看著眾人，“我已經盡力了，可惜真的沒有根治方式，只能在冬季的時候盡量注意保暖，平日里吃的湯藥和膳食也都得注意，按照太醫說得來就行了。”
眾人，“……”
帝北羽好不容易恢復了幾分的臉色再次沉了下去，菲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冰涼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這就是你看了這么久的結果？”
蘇渺心底冷笑。
她就知道，這狗皇帝根本不是讓她隨便看看而已，而是非要她治好才行的！
她還特地為了避免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太敷衍，避免讓他繼續找茬兒吵架，她甚至盡量作出悲天憫人深感同情的樣子——如果還是不能讓他滿意，她也真的沒有辦法了。
蘇渺鄭重其事的點頭，“是。”
男人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沒有撒謊？”
“是。”
男人就這么盯著她，一聲不吭。
蘇渺轉身就走。
身后驀然響起低喝聲，“你去哪兒？”
蘇渺背對著她，“現在消食也消完了，您帶我來的目的也完成了，還有其他事嗎？”
話音剛落，整個內殿的空氣都冷了幾個度。
蘇渺許久沒有聽到身后有聲音傳來，便不再等，徑直朝外走了出去。
張太醫看著帝王一下子冷到極致的臉色，硬著頭皮道：“皇上，哪怕再厲害的神醫也有治不了的病，所以賢妃娘娘可能真的是…”
“太醫。”蓮妃涼笑一聲，“這是什么話，賢妃娘娘這么厲害，怎能和其他人相提…”
“你再說一個字——”冰寒切齒的嗓音驀然打斷，“朕就割了你的舌頭。”
蓮妃臉色刷的一白。
蘇渺快步走出正殿，卻在門口遇到了倚著門站立的德妃。
德妃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大約很久，所以看到她出來，就用一種譏誚的目光看著她。
蘇渺心情不好，懶得理她。
擦肩而過的時候，女人冰涼的聲音含著笑響起，“怎么樣，體會到這種感覺了么？”
德妃幽幽的笑，“發現皇上對其他女人比對你還好的時候——想殺人卻又無處發作，是不是？就像我曾經看到你的時候一樣，想把你千刀萬剮，你現在也希望良妃趕緊死吧？”
蘇渺斂下眸，“我才不會為男人殺人。”
德妃不屑的嗤了一聲，“雖然良妃也沒幾年好活了，不過這幾年…也夠你受的。”
蘇渺回到長樂宮，逐月立刻朝她跑過來。
出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回來的時候卻只剩下一個人，逐月不可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笑著走了過去。
“娘娘，外頭是不是很冷呀？”逐月一邊替她褪去身上的裘衣，一邊關切的道，“奴婢已經點了炭爐，屋子里很暖和的。”
蘇渺瞇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竟能從她的眼底看到藏得極好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