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匆匆趕來的吉安娜和烏瑟爾,站在斯坦索姆那破損的城墻上面,悲痛地看著眼前的斯坦索姆城。
僅僅只是一夜之間,原本繁華的斯坦索姆竟然就變成了鬼蜮一般,到處都是因為失火而被燒毀倒塌的房屋,街道上到處都是慘死的尸體,還夾雜著一些被變為了食尸鬼的亡靈怪物,不過這些怪物也死了,流出的鮮血匯聚流淌在大街小巷之中,最后凝成暗色的痕跡。
斯坦索姆城十室九空,阿爾薩斯和瑪爾加尼斯的殺人比賽,幾乎屠空了整座城市。
城中零星地傳來恐懼的哭嚎聲,但隨后馬上又被壓抑住,那是躲藏起來的幸存者們,看到自己親人的尸體后情不自禁發出的聲音…
悲痛過后,就是麻木,幸存者們自發地聚集起來,將隨處可見的尸體堆到小車上面,然后拉到集中點一起焚毀,他們不得不這樣做,死了如此之多的人后,這些尸體如果不處理,很快又會在斯坦索姆城引發新的瘟疫的。
看著眼前如同地獄一樣的景象,吉安娜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風中飄來的刺鼻血腥味差點讓她嘔吐出來。
“…我不敢相信,這真的是阿爾薩斯干的?”好不容易平息之后,吉安娜才對烏瑟爾道:“他怎么會…”
烏瑟爾的臉色也陰沉無比,但他還是勸慰吉安娜道:“我警告過他,但他…并沒有聽進去,放松一點孩子,這場…屠殺并沒有你任何責任!”
兩人在城中巡視著,最后終于找到了一名深受重傷奄奄一息的衛隊士兵,烏瑟爾認出來,這士兵是當時跟著阿爾薩斯一起離開的士兵之一,于是烏瑟爾一把揪住這垂死的士兵,追問道:“看看你們都干了些什么?!阿爾薩斯呢!?他為何不在這里!?”
這士兵看起來倒也沒什么后悔的,畢竟他們選擇跟隨阿爾薩斯的時候,就已經預見到會發生什么了,所以他只是用盡最后的力氣,告訴了烏瑟爾事情的始末。
就在昨晚,當阿爾薩斯搶在馬爾薩斯之前,屠盡了城中的感染者之后,他終于找到了瑪爾加尼斯的真身所在,然而正當他準備好要在決斗中殺死瑪爾加尼斯的時候,這個狡猾的恐懼魔王竟然逃走了!瑪爾加尼斯告訴阿爾薩斯,現在還不是了結的時候,如果阿爾薩斯想要復仇,那就集結好他的部隊,去極北之地的諾森德找他。
這本來就是恐懼魔王們商量好的陷阱,不停地激怒著這位年輕的王子,然后一步步地引誘他去往諾森德,阿爾薩斯雖然也意識到了,但是因為親手屠殺了自己的子民,他正處于極端的矛盾和悲痛之中,復仇的怒火已經讓他失去理智了,所以在瑪爾加尼斯通過傳送法術逃走之后,為了能夠繼續追索他,阿爾薩斯連夜集結了部隊,踏上了前往極北之地的道路。
“不,我必須把這件事情告訴泰瑞納斯國王!”聽完之后,烏瑟爾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必須讓國王下命令,派出特使將阿爾薩斯召回來!他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說完,烏瑟爾也顧不上吉安娜了,集結了他的部隊就往回趕。
被獨自留下的吉安娜,站在死寂的斯坦索姆城中,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麥迪文再次出現了,他化身為烏鴉從天而降,落地之后變為人形站在了吉安娜面前。
“是你!?”再次見到這位自稱先知的人,吉安娜也有些意外。
麥迪文對吉安娜道:“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這里的死亡將會暫時停止和平息…但不要被表象所迷惑,那位年輕的王子在冰冷的北方能找到的只能是死亡…”
聽到這話,吉安娜還是忍不住替阿爾薩斯辯解了一下,道:“他只是在做他認為正確的事情!”
“或許吧,他的行為可能值得贊賞…”麥迪文嘆氣道:“但他的激情帶給他的只有毀滅…年輕的法師,你必須帶領你的人民前往西邊古老的卡利姆多,只有在那里,你才能帶領他們繼續和黑暗作戰,將世界從火焰中拯救出來!”
再次從麥迪文口中聽到讓他們離開的告誡,吉安娜越發的不安,追問道:“你自稱先知,那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整個洛丹倫和東部王國都被死亡所籠罩!”麥迪文用低沉的聲音道:“亡靈怪物們殺死了所有他們見到的活著的人,這場天災無法被制止,唯有先逃亡才能保存下反擊的力量…”
“言盡于此,做出你的選擇吧,年輕的法師…”說完,麥迪文再次化身烏鴉離開了。
吉安娜目送著他離開之后,也同樣用傳送法術離開了,這位神秘的先知所說的話,讓吉安娜不得不重視起來。
最后,只剩下斯坦索姆城的幸存者們,繼續茍延殘喘…
從洛丹倫到極北之地的諾森德,路途十分的遙遠,阿爾薩斯帶著他的部隊,在海上足足堅持了兩三個月,才終于看到了諾森德的海岸。
蒼白一片的陸地,刮著呼嘯的寒風,將人的骨頭都凍得發疼,這片被遺棄的陸地上面,終年不見任何陽光,當船只靠岸之后,望著眼前的景象,就連阿爾薩斯也意識到,想要在這片土地上和瑪爾加尼斯的亡靈部隊作戰,對他們來說簡直是極端困難的挑戰。
但復仇的怒火之下,阿爾薩斯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在士兵們都下船之后,他立刻命令士兵們開始尋找營地先安頓下來。
然而,還沒等他們把營地安札下來,部隊就受到了攻擊。
剛開始阿爾薩斯還以為遇到了亡靈部隊了呢,然而沒想到的是,正面撞上之后,他才發現遇到的是一支矮人部隊,而領導著這只矮人部隊的,竟然是他的老朋友,麥格尼銅須。
雙方解除誤會之后,不止是阿爾薩斯松了口氣,麥格尼銅須也同樣松了口氣。
在阿爾薩斯的詢問下,麥格尼銅須告訴阿爾薩斯,他是來尋找一柄強大的神器,符文之劍霜之哀傷的。
最近鐵爐堡一直有一條消息在流傳著,說是在遙遠的極北之地中,因為一場地震導致被封存在諾森德的上古神器霜之哀傷出現,一道原本可以通往封印之地的傳送門,在這次地震中被重新激活了,如果能夠找到這座傳送門,就能夠進入封印之地拿到這把強大的上古神器。
毫無疑問,這個流傳的消息,就是恐懼魔王們可以散播出去的,他們潛伏進入各個種族的聚集地,將這則消息散播出去,以吸引好奇的探險者們前往諾森德。
這些踏上諾森德土地的探險者們,最終都會被留下來,他們的尸體將化作天災軍團亡靈的一員。
當然,這些都是順帶的,恐懼魔王們最終的目的,還是要讓這則消息流傳到阿爾薩斯的耳朵里,而現在,他們做到了,通過麥格尼銅須,阿爾薩斯得知了霜之哀傷之名,并且對此深信不疑,因為作為老朋友的麥格尼銅須,是不會騙他的。
麥格尼銅須想要尋求阿爾薩斯的幫助,希望阿爾薩斯能夠幫他找到霜之哀傷,而阿爾薩斯在聽了之后也動了心思,覺得如果能夠拿到這把上古神器,或許他在和瑪爾加尼斯的對決中,能夠穩操勝算,于是也順水推舟答應了下來。
然而,還沒等他們出發,洛丹倫的特使們找到了阿爾薩斯,他們是特地乘坐地精飛艇趕來的,特使帶來了泰瑞納斯國王的命令,要求阿爾薩斯的遠征軍立刻放棄行動,回到洛丹倫去。
遠征軍的士兵們本就是洛丹倫的軍隊,而且他們也不太愿意在這種冰天雪地的環境下,與惡魔和亡靈們作戰,特使的到來頓時讓他們的作戰意志大幅度地下降了。
至于阿爾薩斯,他在聽到了特使的命令后可以說怒不可斥,他花了那么長的時間追到了這里,結果一道命令就想讓他功虧一簣!?
又是烏瑟爾!阿爾薩斯對此有些咬牙切齒,他知道是烏瑟爾說動了他父親,才會有這道命令下達的。
此刻的阿爾薩斯,簡直是滿腔的怨憤,一邊是對復仇的渴望在灼烤著他,另一邊則是不被信任帶來的憋屈,阿爾薩斯感覺現在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對一樣。
雖然抑郁得快要爆發了,但是阿爾薩斯卻知道,他無法違抗泰瑞納斯的命令,至少…不能公然違背。
于是,面色陰沉的他,在想了良久之后,于半夜離開了營地。
他通過麥格尼銅須,得知了諾森德海岸附近,有一處當地土著種族所組成的雇傭兵營地,阿爾薩斯連夜找到了這里,對雇傭兵們進行了雇傭,讓他們找個機會摧毀掉自己的遠征軍船只。
阿爾薩斯說出的理由,很顯然是撒了謊了,但雇傭兵出于對金錢的覬覦,同意了這次雇傭,并且很好地完成了阿爾薩斯的委托,于凌晨時分突然偷襲了海岸,將阿爾薩斯的船只燒毀了。
而悄悄回到營地的阿爾薩斯,則是在士兵們通報他之后,才帶著士兵們趕去海岸,結果迎頭就撞上了想要找阿爾薩斯要錢的雇傭兵們,然而,阿爾薩斯卻反過來將雇傭兵指認為兇手,然后帶著憤怒不已的遠征軍士兵,將雇傭兵給全部殺死了!
船只被全部燒毀,回歸洛丹倫的希望沒有了,阿爾薩斯接著這個機會,演技大爆發,說動了遠征軍的士兵們跟隨他,繼續去剿滅瑪爾加尼斯!
但這一切雖然瞞過了士兵們,卻沒有瞞過麥格尼銅須,麥格尼銅須昨晚目睹了阿爾薩斯悄然離開營地的行為,自然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并沒有當眾說出來,而是在私下里找到了阿爾薩斯。
“你向你的人撒了謊,而且背叛了幫助過你的雇傭兵…你到底怎么了阿爾薩斯?”麥格尼銅須道:“難道復仇對你來說,真的那么重要嗎?”
“原諒我吧,麥格尼!”阿爾薩斯道:“你沒有看到瑪爾加尼斯對我的家園做了什么,所以無法理解我內心的煎熬…”
看著阿爾薩斯的神情,麥格尼銅須沉默了,雖然他覺得阿爾薩斯和他印象中的那個老朋友相比,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但他也意識到,阿爾薩斯恐怕是經歷了什么巨變,所以他也沒有再說什么。
就這樣,阿爾薩斯的遠征軍,和麥格尼銅須的矮人軍團一起踏上了尋找霜之哀傷的道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