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是說這陸機十二歲便成就了道家元神?不對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這般年輕,難道他是尸解轉世之人?”周誠聽到元神二字,也是心神激蕩。
他對修行境界已經有了清楚的了解,達到道家元神這種層次的,無疑都是仙人般的存在,或許陸機的前世就是某位大名鼎鼎的歷史人物!
“雖然不知道他前世是誰,想來定不會簡單。成就元神的,又有哪一個會是簡單之人啊”周處喃喃自語的說道,也算承認了陸機是道家元神大能轉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好像害怕面對陸機一般。
周誠沒有深究自家主公的隱情,隨后便與周處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打算明日便去余汗縣赴任。
大將軍府后院之中,陸氏兄弟在涼亭下相對而坐。
陸機坐定對著石桌隨手一揮,原本石桌上的茶飲器具全部消失,接著他又是反手一揮,兩枚拳頭大小,色澤火紅的果子便出現在石桌之上。
“這是此番游歷尋得的朱果,雖然只有千年藥力,卻也聊勝于無。”陸機隨意的說道。
被世人奉若仙果,可延年益壽,生死人肉白骨的仙家之物,在他眼中卻只是聊勝于無的小東西。
“兄長此番可有尋得那兩物?白日星現的異象已出,恐怕咱們那位父親的壽元也不多了”陸云抓起一枚朱果,張嘴就咬了一口,而后含糊著問道。
“可惜我趕到蜀地的時候,姜維已死,這兩樣東西如今已是下落不明。即便我以元神搜尋蜀地也不見其蹤跡,那諸葛孔明雖未成就元神,卻也是受人道氣運所鐘的人物,若他有意隱藏確實尋之不得。”陸機有些遺憾的說道。
這次他以元神遨游天地,尋找原蜀國丞相諸葛孔明所遺留的兩件寶物,正是其目的之一,不過顯然是失敗了。
“小弟一直有個疑惑,那周處究竟是何來歷?白日星現那等動靜真的是他弄出來的?”對于陸機沒有尋到諸葛孔明遺留的寶物,陸云也只是略微有些失望,轉而對周處卻是興趣更大。
“白日星現,乃是代表一個時代的開啟。他來歷雖大,卻不過是一縷殘魂轉世罷了,恐怕他自己也有所察覺,才那么急著避開我的。”陸機似乎對周處的來歷很是了解,甚至道出了周處只是一縷殘魂轉世的秘密。
“還有那個周誠本是應死之人?為何還跟在周處身邊,而且已然入道,我甚至在他身上感應到了青萍劍的氣息?”陸云知道的也不少,不過他終究沒有兄長陸機那般洞察天機,知道的隱秘并不多,在兄長陸機面前,陸云也像個好奇寶寶一般。
“此子確實是變數,不過想那青萍劍是何等寶物?怎會真的出現?青萍劍丸不過只是一縷投影罷了,他也是一個無法成就元神的小人物而已。倒是你我兄弟二人,如今被推到了風口浪尖,那些洞天福地中的隱士大能一個個都在觀望之中。這次元神遨游,我也遇到了西行的朱士行,還與他做過了一場。”陸機神色變得有些嚴肅,語氣之中也多有無奈之感。
“朱士行是漢家第一個入佛門的人,想來應該有不少人盯著他吧?兄長戰況如何?”陸云聽到朱士行這個名字也是來了興趣。
朱士行于十幾年前在洛陽白馬寺剃度出家,成為了第一個削發入佛門的漢人。
傳聞那一日,佛光籠罩洛陽,天墜蓮花,當時便已天下震驚,不過那時候陸機和陸云兩兄弟尚未出生,并未親臨盛況。
而三年前,朱士行從洛陽西行,徒步向西域而去,欲往于闐求取大乘佛教真經。道門中人曾多次暗中出手阻止,卻皆以失敗告終。
“他已修成佛門舍利,還有了一個佛門法號,名為‘八戒’。我目前雖尚能壓他一籌,卻殺他不死而且在我萌生殺意的時候,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有佛門羅漢甚至菩薩果位的存在盯著我。”陸機一臉后怕的說道,此話一出連陸云都神色巨變。
不提陸氏兄弟在自家后院談著天地間的隱秘,第二日周處與周誠又騎著他們的毛驢向余汗而去。
出了建鄴城,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兩頭通靈的毛驢便四蹄生云,加快了速度向余汗縣行去,倒是驢背上的兩人好不愜意。
對于余汗這個地方,周誠和周處都不陌生,這里是鄱陽郡治下,曾經他們也多次跟著周魴來過余汗。
而此地民風彪悍,也是出了名的難以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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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入余汗縣境內的時候,周處二人便有意放慢了速度,以毛驢普通的速度向縣城而去。以后這里便是周處治理之地,他自然要好好的了解這里的一山一水。
“主公,你說咱們就這樣騎著毛驢去赴任,日后會不會對你的名聲有影響,這毛驢縣令的名聲好像不怎么好聽啊”周誠雖以仆人自居,卻偶爾也會與周處開些無關緊要的小玩笑,畢竟兩人是相交十幾年,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
“毛驢縣令其實我覺得這名號挺不錯啊。”周處微微一笑,兩人仿佛都忘了建鄴所遇之事,倒是心情極佳的走在上任的路上。
“不過好像有人對咱們的毛驢挺感興趣的?”周誠突然笑容收斂,目光落到了一側的草叢之中。
“以后這里都歸我管了,或許他們是來迎接本官的呢?”周處依舊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不過聲音提的老高,仿佛在調侃誰人一般。
“嘿,你們兩個,把毛驢留下,大爺幾個今天心情不錯,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就在周處話音剛落的時候,從道路兩旁竄出十來個手提鋼刀長矛的壯漢。
這架勢,這語氣,眼前這群人,自然是翦徑蟊賊無疑。
“你們只是喜歡這毛驢啊?不過這兩頭蠢驢認生,脾氣還不太好。就怕你們牽不走啊!”周處屁股一臺,輕輕的從驢被上下來,站在一旁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十幾個蟊賊。
周誠也從毛驢背上跳下,他倒是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神念鎖定了這些蟊賊,如今只要他念頭一動,這些蟊賊手中的兵刃就能瞬間反噬自己的主人,十幾個人恐怕眨眼都會成為刀下亡魂。
“喲嚯牛二上前牽驢,兩頭毛驢一頭賣錢,一頭回山寨改善伙食。”蟊賊之中為首一人一臉絡腮胡子,他大聲吆喝著,示意身旁一個手提鋼刀,長得五大三粗的漢子牽毛驢。
隨即人群中走出一個蟊賊,此人看上去有些兇惡,他也不理會周處二人,直接上前伸手抓起栓毛驢的韁繩。
牛二使勁拽了拽韁繩,毛驢卻四蹄穩穩的立在地上,沒有絲毫走動的跡象。
“喲,這驢還挺倔的嘛”牛二有些尷尬的說道,他心中也是疑惑,憑他的力氣,那么用力拉扯韁繩,毛驢應該受不了,多少也會跟著走上幾步才對。
眼看拉不動毛驢,牛二便繞到毛驢背后,揮舞著手中鋼刀,用刀背狠狠的在驢屁股上砍了下去。
“哐當”刀背砍到毛驢屁股,發出哐當一聲,竟如同砍在石頭上一般。
而就在此時,那毛驢下意識的后蹄一抬,一腳就將壯碩的牛二踢翻在地。
“蠢貨,你們幾個上去幫忙。”見牛二狼狽倒地,蟊賊首領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
幾個蟊賊成群的分別圍向了兩頭毛驢,有人動手拉扯韁繩,有人抽打驢屁股,還有些在背上拍打著。
不過這些人剛一動手,兩頭毛驢也四蹄轉動,卻總是有意無意間避開了幾個蟊賊,還用身體各個部位將蟊賊撞到在地。甚至頗為滑稽的伸出肥厚的舌頭,在蟊賊臉上胡亂的舔著,最后還一臉嫌棄的樣子沖著蟊賊吐出口水。
“哈哈這兩個蠢貨還會吐口水?”周誠看到亂作一團的蟊賊,被兩頭毛驢戲耍的頗為狼狽,有些忍俊不禁的笑道。
“當家的,這兩頭毛驢有古怪啊”蟊賊首領身后一個年歲較長的干瘦男子低聲說道。
“動手,宰了這兩個畜生。”首領也是眉頭一皺,兩頭毛驢就將七八個壯漢弄得人仰馬翻,他心中也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
一時間所有蟊賊都提著武器,嗷嗷叫的沖向毛驢,眼看就要將這兩頭蠢笨的毛驢分尸。
不過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只聽周處聲音輕飄飄的響起:“誠弟,那些身具煞氣,有命案在身的就不要留了。”
周處的聲音剛剛落下,緊接著周誠嘴唇微張,口中發出一聲輕喝,隨即場中狂風大作,幾道罡風卷入其中,落在一個個蟊賊身上。
罡風吹過,這些蟊賊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一顆顆頭顱便滾落在地。
而當頭顱滾落后,那些依舊保持著各種不同姿勢的無頭尸體,這才緩緩的栽倒在地。
眨眼之間,原本十五六個蟊賊,除了有三個身材廋弱,一直躲在后面的蟊賊,其余的盡皆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