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優勢一方,趙何其實并不希望看到戰場之上發生過多的變數。
想要變數越少,那打敗敵人的時間就要越快。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趙何有理由樂觀,并認為自己打敗東胡人的速度會很快。
趙奢帶著五千龍驤軍出擊了,而這一次他們要面對的則是三萬東胡騎兵。
這三萬東胡騎兵由義渠王的弟弟胡圖格率領,胡圖格雖然論戰斗力比不上烏勒尕,但畢竟是東胡王的血親,在受信任程度上自然更高。
而且這一次東胡王還耍了一個小小的心思,他將兩萬匈奴騎兵都編入了這一次出擊的部隊之中,而真正起到指揮和中軍作用的則是胡圖格率領的一萬東胡騎兵。
胡圖格打量著對面的趙國騎兵,心中開始有些犯嘀咕:“怎么都是盔甲…這不好打吧?”
龍驤軍最明顯的標志就是全身重甲,人馬著甲。
但胡圖格是奉命出戰的,他不可能在沒有開打的情況下就選擇后退。
而且胡圖格也不覺得自己沒有機會,雖然不知道對面為什么要穿上這么厚重的盔甲,但作為草原人他很清楚這種重量下戰馬是不可能支撐太長時間的。
于是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兩名匈奴將領,沉聲道:“詹師廬、博旭唐,你們率領本部兵馬從左右兩翼夾擊這支趙軍,我率領中軍隨后跟上!”
兩名匈奴將軍對視一眼,領命而去。
片刻之后,伴隨著陣陣呼嘯聲,兩萬匈奴騎兵分成兩路,好像螃蟹的兩個大鉗子般朝著依舊在緩緩前進的趙國龍驤軍逼來。
趙奢看著這一幕,頭盔下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居然還懂得分兵夾擊,看來還不算太傻。”
看看距離也差不多了,趙奢從身下的馬鞍袋之中取出一支響箭。
下一刻,響箭帶著尖銳之極的聲音直飛上天。
這是龍驤軍出擊的信號。
趙奢一夾胯下馬腹,胯下的駿馬立刻會意,開始慢慢的小步奔走,然后變成小步快跑,再然后變成了四蹄狂奔,至此完成了整個加速的過程。
五千龍驤軍猶如一股鋼鐵洪流,朝著左側來襲的匈奴一萬騎兵席卷而去。
率領這一萬匈奴騎兵的是匈奴將軍詹師廬,詹師廬乃是匈奴日逐部的首領,素來以勇猛善戰著稱。
但就是這樣一位善戰的匈奴將領,在面對著這陣氣勢驚人的鋼鐵洪流襲來之時依舊不可避免的產生慌亂。
要知道草原騎兵的戰斗字典之中其實是沒有近身這兩個字的,因為草原上過于缺乏金屬同時也沒有足夠的冶煉技術,根本無法大規模的給騎兵們生產近身武器。
看著趙軍騎兵們越沖越近,詹師廬一咬牙,沉聲道:“放箭,都給我放箭!”
在詹師廬的命令下,匈奴騎兵們紛紛借助馬勢,在運動中拋射出了密集的箭矢。
一股箭雨從天而降,落在了龍驤軍的陣型之中。
作為草原上游牧民族的一員,匈奴人的騎射無疑是頗為出眾的,大部分箭矢都落在了應該落下的地方。
然而這些箭矢卻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叮叮當當的聲音不斷的響起,匈奴人的箭矢在觸碰到龍驤軍騎兵的盔甲之后完全無法穿透,自空中墜落。
五千龍驤軍疾馳而過,身后是無數煙塵和落地的箭矢。
詹師廬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震驚無比:“這怎么可能?”
在經受了一波箭雨之后,這支古怪的趙國騎兵竟然一點損傷都沒有,若無其事的繼續逼近?
這已經超出了詹師廬對于戰斗的理解。
然而戰場之上并沒有那么多的時間給詹師廬去思考,眼見著趙軍繼續逼近,詹師廬一咬牙,下達了新的命令:“射馬,都給我射馬!”
射馬其實也是在草原的戰斗中很少發生的事情,因為戰馬可是草原上最為寶貴的財富。
但眼下,被逼急的詹師廬可不管這么多了。
第二輪箭矢再度從匈奴騎兵們手中的長弓之中射出,這一次箭矢的弧線明顯放低,朝著龍驤軍騎兵們胯下的戰馬而去。
然而依舊沒有任何的效果。
龍驤軍的戰馬除了眼睛之外其他所有能夠暴露在正面的部位都被防護起來,想要在高速運動之中射中戰馬的眼睛,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接受了兩輪箭雨的洗禮之后,趙奢獰笑一聲,舉起了手中的長槍。
雙方的距離不過五十步,對于騎兵來說這完全就是一個轉瞬即至的距離。
他的老朋友廉頗在起碼作戰的時候很喜歡馬刀,用廉頗的話來說就是能夠享受這種橫刀而落無數敵人的腦袋滾滾而落的快感。
但趙奢對此不以為然,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想要在馬上作戰,當然還是長槍更佳!
“給本將軍——死!”
趙奢一聲怒吼,手中長槍朝著面前的匈奴騎兵用力刺去。
一聲慘叫,這名匈奴騎兵毫無反抗之力直接被洞穿了胸口。
趙奢閃電般的收回長槍,看著這名匈奴騎兵墜落在地,隨后再度出槍。
一槍殺一人。
在趙奢身后,五千龍驤軍組成的鋼鐵洪流狠狠的闖入匈奴日逐部的騎兵陣型之中。
日逐部被瞬間融化。
一名又一名的匈奴騎兵被龍驤軍斬殺,他們甚至都無法做出像樣的反擊,因為他們沒有近身武器,更因為就算有近身武器也無法看破趙國龍驤軍的重甲!
“哪里逃!”趙奢策馬而上,一槍朝著一名正在倉皇帶著幾名親衛騎兵逃離的匈奴貴族刺去。
這名匈奴貴族正是日逐部的首領詹師廬,在見勢不妙之后詹師廬直接拋棄部下跑路,想不到卻被趙奢盯上,心中大為震驚,吼道:“快,保護我!”
詹師廬的親衛們拼死抵擋,然而趙奢一槍一個,這些親衛也僅僅為詹師廬爭取到了片刻時間。
終于,又一次槍尖破空而至,這一次卻沒有人為詹師廬抵擋了。
看著逼近的長槍,詹師廬亡魂皆冒,揮舞著手中的青銅馬刀奮力想要抵擋。
然而這只是徒勞。
趙奢的長槍輕易的拍開了詹師廬的馬刀,以一個無可阻擋的態勢直接貫穿了他的胸膛,將他整個人高高挑起,串在了半空之中。